第二百三十四章胡虜朕拿走,還他一座仙宮求全訂
孫子:故智將務食於敵,食敵一鍾,當吾二十鍾忌稈一石,當吾二十石。
孫子眼中的戰爭決定因素是糧草補給,所以他認為在打仗過程中更能夠就食於敵的將軍,可以稱之為智將。
這是出於一個軍事角度出發的觀點。
而從一個統治者角度出發,能夠利用戰爭賺錢的將軍,才可以稱之為智將。
秦王室,深諳此道,他們不但食敵寇,而且還食己臣。
主動發起戰爭的一方是罪惡的,不管任何形式的戰爭都一樣罪惡。
因為發動戰爭的目的,就是為了利益。
少數是為了復仇,至於理想,在戰爭中只是復仇和利益的另外一個名字。
戰爭無法解決矛盾和問題。
但是戰爭能夠解決製造矛盾和問題的人。
這些人用戰爭解決問題,最後也會被人解決,並不能達到大同之境。
而利益的產生則是源自矛盾,階級,文化,種族等因素都會因為矛盾而誘發戰爭,縱觀歷史,所有主動發動戰爭的勢力,大多數都是因為利益。
管子戒:“君外舍而不鼎饋,非有內憂,必有外患。”
管仲說當一個國家的君主吃放都沒有排場了,那麽不是國家有內憂,就是有外患,所以每當這個時候,發動戰爭是維持統治者利益最直接的手段。
畢竟掠奪,是人類能想到最快獲得利益的手段。
而且這條路一旦開始,就無法就無法回頭。
因為嘗到了掠奪的甜頭。
而商鞅的變法,也是在執行另外一種掠奪來秦國的強大,那就是利用掠奪普羅大眾,無產階級僅剩下的求生之路和生存空間,逼著他們走上戰場,去掠奪其他國家的資源。
秦國自秦獻公中興之後,通過扶持舊貴族的地主經濟,了舊貴族階級和新貴族奴隸主之間的矛盾,讓兩者之間的競爭關系開始越發緊張。
舊貴族是祖傳的土地,靠著土地吃飯的,而新貴族奴隸主則是依附君王賞賜,通過榨壓奴隸來獲得利益,當秦獻公開始扶持舊貴族的地主經濟時,毫無疑問新貴族的奴隸經濟就會受到了衝擊。
所以新貴族也開始向地主轉型,於是讓本來還算寬裕的秦國土地,瞬間變得緊俏起來,讓秦國土地一度地皮高漲,最後土地緊張到兩個階級不得不主動找秦獻公,提供戰略支持,讓他發動對外戰爭掠奪其他國家的領土,來維護自己的利益。
於是才有了後來秦獻公收服河西之地,打的強魏割地賠款,這些都是強大的利益在背後支撐著。
如何調動國內各個階級對外掠奪情緒高漲,這一手可以說是秦獻公最先玩的,商鞅變法也是在這種基礎上,將曾經貴族百姓的掠奪情緒,放大到所有普羅大眾身上了。
畢竟,上陣殺敵一人,就可以獲得一爵,這個誘惑對於普羅大眾來說,是在是太大了。
而且更厲害的在於,根據已經出土的秦簡文物表明,秦國戰爭部分開銷是由士兵自己負責的,包括軍糧,裝備,倒是有點像後來那些寒門供養子弟考取功名,通常一個村的鄉親或者一個大族供養一個人。
一定是有足夠大的利益支撐,才會讓這些人義無反顧。
畢竟在戰場上斬首一級,就可封一爵,一爵賞九畝田,一宅一宅接近1700平方米,還可以兌換成一個年俸祿50石的官職。
這樣的誘惑,對於那些衣不果腹,窮的只剩下一條命的黔首來說,不言而喻。
但是他們卻不知道這商鞅變法這二十級軍功背後的規則有多複雜,數十萬士卒,最後能夠得償所願從戰場上活下來,封爵還鄉的並不多,大多數一輩子都因為商鞅這盈論法在軍營一直當兵當到死,即便是天下一統,解甲歸田時才猛然發現,這些年,似乎在給帝國義務服兵役了。
這就是普羅大眾的悲哀,也是上位者的狠毒。
想要翻身,真的太難了。
因為不止這些普羅大眾,即便是他們這些已經傳承幾代甚至十幾代的大氏族,想要在王室手中討要一點甜頭,都可謂是登天之難。
王氏如今的榮耀和獎勵都是滅三國後,秦王從三國國庫中拿出一部分賞賜給他們的,不只是王氏,從秦獻公之後,所有封君的賞賜,都是如此,而且在不知不覺中,這些封君封侯的氏族也會因為一些事情被牽連誅罪,抄家所得的資產充國庫,以補戰損。
羊毛出在羊身上。
嬴政憑什麽敢傾一國之兵力,派兵六十萬讓王翦去滅楚?
那是因為他誅滅了呂不韋的派系,嫪毐之亂,受到株連的王室,外戚,客卿,君侯以上人物都多達十余人,君侯之下者不計其數。
王翦他們這支客卿王氏,能夠上位,也是因為嬴姓王氏的王陵王齕等人被株連。
細思極恐。
所以在面對這樣的事情時,即便是王賁這樣的實權在手,一人之下的大將軍也依舊選擇了沉默,因為他也知道,規則,早就如此注定了。
但是出於人道,他們這些軍官還是比文官更加體恤這些可憐的士卒的。
而且這些胡虜也不能充作奴隸帶回關中販賣,一是現在關中缺糧,百姓黔首自顧不暇,根本沒余糧蓄奴,二是邊外之奴,在秦國是不被允許隨意買賣的。
所以這十數萬胡虜只有人頭拿回去才有價值,但是卻功不抵過,費力的運回去,士卒非但得不到應有的獎賞,反而還可能被處罰。
所以當王詡提出買賣胡虜的時候,王賁很是心動,即便這有違大秦律法,他也不惜一試。
不過如果只是他們兩個的交易,就沒這麽多麻煩,在場還有一個石生,這就有點頭疼。
王賁盯著石生蒼白的臉,思索著要怎麽讓他閉上嘴。
在某個瞬間,石生真的感覺自己會被王賁滅口,好在王詡開了口,讓他暫時保住了小命。
“盧君派你來北地征兆奴隸徭役,到底是要做什麽?除了用人頭換爵位。”王詡開口問道“這是你最後活命的機會了。”
石生臉色變幻了兩下,最後哭喪著臉說道“回報高誓,盧君確實是要為秦王修建陵寢,盧君要在陵寢裡為秦王修建一條雲漢,但是由於白澒需要人殉,所以需要大量的奴隸徭役,至於斬首換爵位,那只是捎帶的而已。”
王詡眉頭緊鎖,白澒就是水銀,雲漢就是星河。
盧生要用水銀在秦皇陵裡修一條星河, 這與司馬遷在史記中記載的秦皇陵以水銀為百川、江河、大海也對的上。
想象一下秦皇陵的規模,在想一下水銀的毒性,這樣就合理了,估計是盧生利用水銀的瑰麗欺騙了嬴政,讓他能夠以修建陵寢的名頭在北地大肆的斂財。
草菅人命已經不足以形容這種行為了。
王詡深深的看了眼石生,搖搖頭“轉告盧生,想給秦王用以白澒修雲漢,那就讓你們方仙道的方士們自己去修。”
石生嘴角一抽。
“不過也不為難你,回去告訴盧君,胡虜朕拿走了,還他一座仙宮。”王詡擺手說道。
“仙宮?”王賁和石生同時驚愕出聲。
王詡看了眼王賁,點點頭“是仙宮,為日後秦王東獵寢宮。”
“敢問高誓,何為仙宮?”石生不只是緊張還是興奮的身子都在顫抖,舔著嘴唇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