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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孤竹君》第236章 我們是朋友
第二百三十六章我們是朋友求全訂

 看慣了神仙的人,不一定會怕看見鬼。

 因為人類強大的適應能力會把兩者概念混淆,對於超出自己理解范圍內的超綱題目,他們都會混為一談,不管是神仙還是妖魔,只要見慣了,就無所謂了。

 屠檀是見慣了神仙的人,還幫神仙鞍前馬後的跑腿了很長時間,所以能夠讓他震驚的像是看到鬼一般的情況。

 那可能就真的是看見鬼了。

 眾生必死,死必歸土,此之謂鬼禮記祭義

 鬼,人所歸為鬼。說文

 鬼這個概念是伴隨著遠古神權一同誕生的,有神的那天起,華夏就有了鬼。

 與神的高不可攀不同,祖先們將人最終的歸途,稱之為鬼,也就是人死後會變成鬼。

 所以任何跟鬼相關的詞匯或者字,都與神權有關系。

 比如魏這個姓氏就是出自上古隗姓,這曾經是一個職業,跟巫溝通天神差不多,隗就是幫助百姓溝通鬼神管理平民祭祀的人員。

 所以華夏人對於鬼的概念還是很明確的,尤其是在先秦時期,沒有將鬼貶義妖魔化的時候,鬼還是一個常用詞,多指代死人。

 如果當一個人死了,然後又出現在了眼前那麽就可以定義成為鬼了。

 在屠檀眼中,十丈外站著的那名青衫男子,就是一個真正的鬼。

 屠檀臉色的表情在幾個轉瞬間變幻了幾次,但是雙目卻越發的赤紅,緊緊的盯著那名青山男子,說不出話。

 而以為青衫男子是此刻的禺春則早就惱怒的抽劍砍殺了過去。

 禺春雖然不是從小打磨筋骨的那種古代練家子,但是在王詡的科學喂養下,身體素質應該高於百分之九十五的練家子了,而且犴鳶鐵騎都是學習現代理念的基礎搏擊術的,戰鬥力還是很客觀的。

 但是在這名青衫男子面前,禺春就顯得有些弱了。

 王詡見識過屠檀的武功,雖然不像是武俠中寫的那麽神奇,但是還是有點神奇之處的,基本上王詡在跟他切磋的時候,經常會感覺自己的搏擊經驗被他壓製,而且還是在他不敢使權利的情況下。

 所以這讓王詡對古代的高手更加感興趣了。

 很明顯,這名青衫男子應該就是一個高手,雖然一直在躲避著禺春的攻擊,但是沒有絲毫狼狽之意,甚至還有些戲耍禺春。

 禺春的套路主要就是依靠力量和預測發動攻擊,但是他的攻擊每一次都會被青衫男子識破,在加上身上鎧甲沉重,很快就有些力竭了,揮劍的速度明顯就慢了下來。

 青衫男子看住實際,一腳踢在禺春手腕上。

 禺春低吼一聲,退了兩步,手中的犴鳶劍脫手飛了出去,被青衫男子撈入手中。

 青衫男子滿臉嚴肅的打量了一番犴鳶劍後,食指在劍刃上滑了一下,鮮血順這劍身上的血槽流而下,不禁讚歎了一聲“好劍。”

 “禺春,回來。”屠檀臉色難看的叫住了又要衝上去的禺春,赤紅的眸子盯著青衫男子,聲音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般“你沒死?”

 “你先把趙佗放開,他都要被你踩死了。”青衫男子將犴鳶劍拋給一臉不忿的禺春,對著屠檀笑道。

 屠檀瞥了眼腳下,臉色青白翻著白眼的趙佗,原來剛才情緒太過激動,沒有控制住力道。

 皺著眉抬起腳,將已經快昏迷的趙佗腰間踢了一腳,一個尺多高的漢子,像是皮球一樣被踢出兩三丈,踢到了青衫男子叫下,不知死活。

 “你是何人,竟然當街行凶!”剛剛走出來的王賁看了眼情況,就怒聲呵斥道。

 “大將軍恕罪,在下也是公職在身。”青衫男子掏出一面令牌,拱手致歉,看向披著鬥篷的王詡“驚擾了貴人,非在下本意,在此告罪。”

 “你們赤犬衛是不是有些太過猖獗了?這是兵伐之地,不是爾等醃臢之所!”王賁似乎真的有些動怒了。

 “算了,是禺春有些過於敏感了。”王詡看了眼青衫男子,對著王賁笑了笑“至於你們其他的事情,朕就不參與了,免得大將軍又要多心了。”

 王賁皺眉說道“本將送帝君出城。”

 “不必了,朕還想等一等前線的消息。”王詡微微一笑。

 王賁臉色一怔,眉頭緊鎖“帝君既然要坐鎮遼陽城,那是極好的,我派人送帝君去燕王宮休息吧。”

 “不勞煩大將軍了。”王詡笑著擺擺手,上了朱家牽出來的戰馬。

 青衫男子退到一邊,躬身致意,王詡打量了他一眼,友善的點點頭,路過屠檀時說道“處理好之後再來找我們。”

 屠檀表情一怔,點點頭。

 看著王詡帶著人緩緩消失在巷子口,王賁臉色陰沉的看著青衫男子問道“赤犬衛一日七進,讓本將一日三驚,怎麽?是朝堂上有人要取了本將的腦袋?!”

 青衫男子輕笑著拱手笑道“大將軍說笑了,卑職是來給大將軍送喜報的。”

 “哦?本將何喜之有?”王賁冷哼道。

 “公子離此番引神兵相助破敵,王上聞之欣喜萬分,特賜公子離天眷,是大秦立國一來,前所未有的天眷。”青衫男子笑容溫煦。

 王賁身子一僵,眸子也瞬間冷冽起來“多謝王上恩典,但是王離受之有愧,待他日還朝,一定向王上澄清,劣子有負聖寵。”

 “卑職只是個傳話的斥候。”青衫男子笑了笑,目光瞥向一直沉默不語的屠檀“至於這位凌辱赤犬衛的賊寇,卑職要冒犯大將軍虎威,擅自帶走了。”

 王賁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地上死狗一般的趙佗,點點頭。

 “多謝大將軍。”青衫男子拱手致謝,轉頭笑呵呵的看著屠檀“走吧。”

 屠檀默不作聲的扛起地上昏迷的趙佗,跟在青衫男子身後。

 王賁轉頭看向牽馬等候的門客問道“此人不似普通赤犬衛,而且似與屠檀有舊,是誰。”

 門客表情也有些古怪,搖搖頭“將軍恕罪,此人,暫時不可說。”

 王賁聞言輕輕搖頭歎息道“就是這樣不可說的事情太多了,才會讓這世道如此之亂,罷了,我們該趕往前線了。”

 屠檀推開自己肉鋪的木門,將昏迷不醒的趙佗隨手仍在以前殺狗的案台上。

 青衫男子站在門口,摸著剛剛修補過的門框,看著整潔的肉鋪輕笑道“以前生意好的時候你不收拾,現在生意都沒有了,反倒是勤快起來了。”

 屠檀沉默的走到櫃子邊,拿起兩壇酒,扔給青衫男子,一屁股坐在席墊上開始喝悶酒,並不答話。

 青衫男子也不見外,一邊在熟悉的肉鋪中摸摸看看,一邊隨口評價著什麽,從語氣可以看出來,對於這間肉鋪,他可能要比屠檀更上心。

 一壇酒喝完了,屠檀覺得沒滋沒味的,燕王宮裡的頂級佳釀還不如孤竹國的酒糟殘渣,抬頭看著還在津津有味自言自語的青衫男子“看吧,多看一眼少一眼。”

 “怎麽?天下太平了,就不準備當狗屠了?”青衫男子輕笑著喝了口酒“唔,好酒。”

 “馬尿都不如。”屠檀輕嗤道“你這個發誓仗劍飄零的任俠都發憤圖強的去給秦王當狗了,我又怎能繼續自甘墮落在此當一介狗屠?”

 “仗劍飄零?那是夢想。”青衫男子並不覺得自己被罵了,反而笑的開懷“至於給秦王當狗,這是道義,兩者並不衝突,心中藏夢,行路道義,畢竟是個俗人。”

 “我怎麽從未聽說過,你跟秦王還有舊?”屠檀眯著眼,笑容冷漠。

 青衫男子也笑眯眯的看著屠檀“你沒問過。”

 屠檀神情一滯,垂下眼瞼“問了,你會說?”

 “當然, 我們是朋友。”青衫男子朗聲笑道,豪邁不已。

 “我不信。”屠檀搖搖頭,沉聲道。

 “隨你。”青衫男子笑了笑。

 “可惜小高到現在還在謀劃著替你報仇,用燕王喜的腦袋給你祭奠。”屠檀冷笑道。

 “都說禍不殃及他人,小高還是這麽不講理。”青衫男子啞然失笑。

 “可能他沒想到,你已經取了太子丹的頭顱,自己祭奠自己了吧。”屠檀冷嗤道。

 “燕丹,死不足惜。”青衫男子輕歎道“陷一國於不義,報一己之私怨,非君,非臣,非人哉。”

 “我現在都在懷疑,是不是你逼得。”屠檀眯著眼。

 “跟我沒有關系,你可知鞠武是何人?”青衫男子笑著問道。

 屠檀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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