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余慈最神秘的燒錢盆子之一,佳肴山莊的經營極具特『色』。
美景佳肴只是基礎,更讓陸遙感到新奇的是他們的服務方式。
除了一開始的滑竿,進來這麽久了,陸遙居然連一個服務員都沒見過……
這裡可是飯店啊,點餐上菜什麽的,沒有服務員能行?
難不成如果想吃一碗飯,自己還得自帶種子?那要是沒帶怎麽辦?
陸遙『摸』了『摸』癟癟的口袋,除了手機什麽都沒有,無比擔心自己會在飯館餓上肚子。
“老板,您想吃什麽?”蔣小娟在流觴台遠遠地喊。
陸遙翻著白眼看過去,發現幾個女孩子不知從那裡撿了幾枚竹籌,正排在案上扎著腦袋嘀咕。
他好奇地走過去,看到竹籌上是一道道菜名,什麽百雀朝陽,雪中紅梅,一筆一劃都是漂亮的周大篆,方方正正刻在簡上。
“這玩意是菜單?”
“不是明擺著嘛!”蔣小娟撅撅嘴。
“你看得懂?”
“西燕姐看得懂啊。”
陸遙一腦袋黑線,不知道她到底在驕傲個什麽勁……
“你們慢慢點,不用在意我。”他好奇地問,“對了,這竹籌你們從哪兒弄來的?”
“順水飄過來的。”蔣小嬋指著溪流,小聲兮兮地說。
陸遙好奇地順著溪水去看,果然看到花瓣中間晃晃『蕩』『蕩』漂過來一艘巴掌大小的木船,上面架著一枚竹籌,上書“水龍吐珠”四個篆字,顯然是下一份菜單。
羅雪把竹籌撿起來,皺著眉頭讀了半天,估計是沒認全,隻好泄氣地拿給史西燕。史西燕瞥了一眼,提筆在宣紙上翻譯出來,自己娟秀,煞是好看。
“有錢人真會玩啊……”陸遙感慨到。
不用想了,等下送菜的不出意外,大概會是大號的木船,充分讓賓客們體會到曲水流觴的樂趣。
零零星星點了七道菜,史西燕把它們寫在紙上,吹幹了卷成卷,系上金線塞進竹筒,又把竹筒封上往水裡一丟。竹筒浮浮沉沉,順水飄過院子的水門,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裡。
那之後就再沒有架竹籌的木船飄過來了。
片刻之後,飯廳地板緩緩升起一枚沙漏,估『摸』著大概是告訴他們上菜的時間,陸遙在心裡盤算了一下,差不多要一個小時,看來那些菜很費功夫。
那麽長時間乾些什麽好呢……
陸遙突然感覺有人在拉他的衣角,他低頭一看,是蔣小嬋。
“陸遙同學,你……你會下圍棋嗎?”
琴棋書畫,那可是騙子……術士的基本技能啊,陸遙怎麽可能不會。
他想不到的是,蔣小嬋居然會,果然和她不學無術的妹妹完全是兩個版本的蔣姑娘。
“殺兩盤?”
蔣小嬋臉都紅了:“那個不是象棋……”
陸遙無所謂地聳肩:“那弈一局?”
“嗯。”
兩人去了棋屋,投子猜枚,陸遙執黑先行,標準的星小目打上棋盤。
啪!
耳邊傳來絲竹之聲,他扭過脖子去看,看到史西燕和羅雪並坐琴室,一人『操』琴,一人鼓瑟,琴瑟和鳴。
雖然是最容易聽到的高山流水,但兩個漂亮女孩現場演繹,其中一個穿的還是漢服,依舊給人恍然穿越的感覺。
還有蔣小娟……
這麽高雅的東西她是不懂的,她老老實實坐在茶亭,抄手掏出一本瑞麗,開始研究流行趨勢。
美感全給書封上香肩半『露』的模特和她手上的口紅給破壞光了!
不過……這感覺意外得不錯。
陸遙嘿嘿一笑,第十七手,
啪一子搶佔天元!……
一小時後,第一艘送菜船從水門昂揚而入,居然不是大盤的菜,而是一個分完食的朱漆托盤,上面整整齊齊碼著飯菜,還有一小盞琥珀『色』的老酒。
“分案而食?”陸遙端起托盤,朝著姑娘們問道。
史西燕嫣然一笑:“依水而食,流觴作歌,那可是魏晉風流才有的韻味。”
風流就風流吧……
陸遙看短時間也沒有第二艘船開進來,就問:“誰先開飯?”
還是史西燕:“自然是東道先行。”
陸遙就不知道什麽叫客氣,把托盤往面前的案上一放,席地坐下。
他才坐下,第二艘船就緩緩駛了進來。
前後不過五分鍾時間,五人的菜就上齊了。一人一個流觴台,前後隔了十來米,可因為假山亭台的關系,輕聲細語依舊清晰可聞。
史西燕似乎很習慣這樣的用餐環境,笑『吟』『吟』撚起小杯,朝著陸遙遙敬:“這一餐叫陸老板破費,西燕來日奉還,請敬。”
“我是不是該說飲勝?”
“您說乾杯也是一樣的。”
“乾就乾唄……”
一行人笑得打跌,舉杯齊乾。
酒很溫和,幾乎沒有酒味,小小一杯不過半錢,也就是潤潤嘴唇的事,即便大家平時不喝酒也完全沒有影響。
喝完開胃酒就開始吃飯了, 陸遙知道規矩,卻不喜歡講究,大家說著笑話據案大嚼,吃得開懷。
直到酒菜過半,院牆那兒突然傳過來幾聲異象,好像是槍械上膛的聲音……
陸遙心裡一驚,長時間歷練出來的警覺帶給他比思維更快的身體反應,抄手『摸』向探棒,猛地甩出。
恰在此時,院門被人一腳踢開,衝進來五個荷槍實彈的大兵。
“不許動,舉……”
“小娟,帶她們躲起來!”
白光閃過,蔣小娟完成變身,眨眼間已經把三個女孩子藏進結構最結實的飯廳當中,哐當一聲關上大門。
四人屏息,誰也不敢發出聲音,生怕打攪了陸遙對敵。
可是屋外居然很長時間都沒有發出動靜……
不僅沒有開槍聲、怒喝聲,就連探棒錘人引發的慘叫和痛呼都沒有。
這是最古怪的情況。
因為陸遙已經甩出了探棒,而探棒的執行力擺在那兒,陸遙要是不叫停,它們早該把幾個大兵錘成地鼠了。
蔣小娟偷偷拉開一條門縫。
門外,五個大兵槍口指地,張著嘴呲著牙,探棒就懸在他們的頭頂。這些人臉上塗著厚重的油彩,配合『迷』彩服和『迷』彩靴,與假山綠植幾乎融為一體。
蔣小娟隱隱覺得,他們這身裝備有些熟悉,似乎……在哪兒見過似的。
難道是特調科?
這時門外發聲了。
“教官?”
“於野,我就出來吃個飯而已,你們犯得著用二號戰術包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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