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會開完,廚房裡就開始忙活起來,除了洗碗阿姨暫時比較空,所有人都很忙。 WWW.SUIMENG. lā
切配的忙著將雞鴨什麽的,剁成塊,給幾位掌杓師傅提前加工。
周安這邊要吊老鴨湯。
陳發銀、郭明和譚光,也在做著準備工作,或準備紅燒菜需要用的各種香料,或提前給盤子做圍邊。
陳發銀抽空還要巡視、監督廚房裡所有人的工作,看見洗碗的阿姨暫時閑著沒事,就過去叫她先去給洗菜的阿姨洗菜,等洗菜阿姨不忙的時候,再幫她洗碗。
郭明去準備燒雞鴨的香料。
給盤子做圍邊的是譚光,現在店大了,今天又是第一天開業,周安知道他有圍邊的技術,前兩天就跟他商量過,新店開張以後,讓譚光空閑的時候做幾個圍邊,給大菜出鍋的時候用。
圍邊技術,一般小飯店用不上,比較耗時間,一般的廚師也沒這個技術。
就周安所知,有的廚師習慣用各種蔬菜當原材料,切拚出各種形狀,在盤子周圍擺造型。
或擺成花鳥魚獸形狀,或擺成假山等物。
也有的廚師,習慣用各種顏料直接在盤子周圍作畫。
周安記憶中,譚光這兩種手法都會用。
而今天譚光用的是蔬菜,儼然化身一名藝術家,在工作台那裡投入地做著圍邊。
他們這些師父忙起來了,幾個打荷的自然也閑不住,搬盤子的搬盤子,拿錫紙包鐵板的包鐵板,切小料切的小料。
所謂小料,一般是指炒菜時用的薑蔥蒜,粗獷一點的廚房,小料會切的比較粗糙,老薑不去皮,直接切成大片,每顆蒜子隻切兩三刀,切成不規則的形狀就k,小蔥直接切成蔥花。
而周安的要求比較高,老薑要切出兩種規格,一種是去片後的長方形大片,形狀規整的那種,另一種是去皮後,切成指甲蓋大小的菱形片;蒜子也要切成兩種規格,一種是將每顆蒜子切成十幾片厚薄均勻的小片,另一種是剁成蒜泥;小蔥也同樣要切兩種規格,一種是火柴棒長短的蔥段,另一種才是大家常見的蔥花。
之前在老店的時候,周安要求沒這麽高,但現在自然要精細一點。
而精細體現在哪些地方?
刀工和小料都是體現精細的地方。
擺盤和圍邊,也是一個方向。
其它的,就要靠掌杓師傅來表現了。
周安剛把老鴨下湯桶開火吊著,梁宇送豬肉和羊肉來了。
今天還送羊肉來,是周安擔心昨晚做的一隻羊今天不夠賣,一隻羊宰殺好後,其實淨肉沒多少,算上內髒和羊頭、羊蹄那些,一般也就四五十斤。
而新店的菜單上,羊肉的菜式卻比較多。
有羊肉鍋仔、白湯羊肉、羊雜湯、白切羊肉、椒鹽羊蹄和椒鹽羊排等等。
燒好的羊肉縮水嚴重,細算下來,如果今晚羊肉賣的好,一隻羊可能還真不夠賣。
所以昨天接收那隻羊的時候,周安就跟梁宇定好今天再送一隻。
……
周安這一忙,就忙到下午三點出頭,需要他親自準備的一些菜才算搞定。
“車鑰匙給我!我回家一趟。”
暫時忙完手邊的事,周安拍拍田律肩膀,找他要車鑰匙。
“哦,好!”
田律怔了下,連忙掏出電三輪的鑰匙給周安。
今天上午田律去周家村取小龍蝦和螺螄,並沒有把周安父母帶過來,當時周安還問過他怎麽回事?
田律說,他爸媽說今天不來了,說是今天開張第一天,他店裡人肯定很多,不來給他添麻煩。
本來呢,這個理由,周安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田律跟著又補充一句:“話是你媽跟我說的,她臉色還好,有說有笑的,但你爸在旁邊抽悶煙沒作聲。”
田律只是給周安解釋了為什麽沒把他父母帶過來的原因,田律可能沒多想,但這些話聽在周安耳中,他了解自己父母,聽田律解釋的時候,他沒表示什麽。
但實際上這件事卻放在他心裡了。
直覺告訴他可能有問題。
否則,父親為什麽抽悶煙不作聲?之前明明是父親興致盎然地主動提起,說新店開張的時候,他們會來看看。
可今天事到臨頭,他們怎麽又突然改變主意?
周安抽空給母親打過電話,電話裡母親語氣稍微有點不自然,但她堅持說只是不想在今天給他添麻煩。
人常說:知子莫若父、或者莫若母,其實反過來何嘗不是一樣?
做子女的,如果有心,對父母也會非常了解。
母親語氣的不自然更添周安心中疑竇,此時手邊活暫時忙完,就想回去看看。
他不想在這樣大喜的日子,父母在家裡不開心。
重生後,他變了很多,但那一顆孝心卻從未變過。
他所做的一切,除了想實現自身的價值,更多的其實是寬慰父母,讓他們以他這個兒子為傲。
今天外面天氣不錯,有太陽,但畢竟已經是冬天,即便有太陽,開著敞篷的電三輪行駛在公路上,還是覺得冷。
從廚房出來的時候,周安忙得額頭見汗。
開電三輪到家的時候,愣是凍得臉色發白、手腳冰涼。
“怎麽了?爸,不是說好了今天去我新店嗎?怎麽還要我回來接呢?什麽情況?”
一到家,看見父親坐在門口皺著眉頭,一邊曬太陽一邊抽煙,周安就上去問他。
“小安?你新店今天開張,不忙嗎?怎麽這個時候回來了?”
周太虎還沒出聲, 周安母親田桂芳從屋裡小跑出來,詫異問他。
“哼!”
周太虎冷哼一聲,顯示自己的存在感。
周安看看他,又看看神色如常的母親,眉頭皺起,“爸、媽,你們在搞什麽呢?知道我今天忙,還給我找點事?家裡今天又沒事,待在家裡幹什麽?快收拾收拾跟我走吧!我那裡忙著呢!”
周太虎又冷哼一聲,“不去!你媽說了,今天咱們不去!”
生悶氣的表情。
“你……什麽叫我說的?不是你說不去的嘛?”
田桂芳臉色有點發紅,氣結地指著周太虎。
周太虎看她一眼,又看了看凍得臉色發白的兒子,氣呼呼的臉色緩和下來,勉強擠出個笑容,“對,是我說的,安子,你店裡忙就快回去忙吧!我和你媽今天就不去了,你趕緊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