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他好像又看到了師傅那慈祥的笑臉。
小時候剛進特異功能總會的時候,有一次師傅對他說,“小辛,你知道嗎,古時候有句話叫做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很早以前有個朋友問過我一個有趣的問題,天降大任,自己確實沒有能力只要逃避不就好了嗎,反正有的事情你不做總會有人去做的。”
“你知道當時我怎麽回答他的嗎?”
年幼的楚辛搖了搖頭。
“有的事情,不做你怎麽知道自己能不能做?人的潛力是很大的,在你完成一件事情之後,你先捫心自問,對於這件事情,你盡力了嗎?”
“如果盡力了,那事情成與不成便不重要了,因為你心中無悔,如果你沒盡力而導致事情的失敗,那才是人心中永遠無法抹去的遺憾,所以,逃避是最愚蠢的方法,面對才是解決問題最好的選擇,懂嗎?”
年幼的楚辛仍舊是搖了搖頭,對於年紀還小的他來說,這樣的道理太過於深奧了。
“沒事,你慢慢的就會懂了。”師傅那慈祥的笑臉出現在楚辛的眼前。
“我懂了,師傅,我知道我該怎麽做了。”楚辛喃喃道。
身後的雷牛他們依舊對著校長興師問罪,楚辛站起身來,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的聲音發出,就默默的一個人離開了,既然鬼火指明隻想看到他去,那他就一個人去,有的事情,是需要自己一個人去做的。
......
抬手看了眼手表,距離下午三點還有兩個小時。
楚辛一個人在街上閑逛著,靜靜等待約定時間的到來。
他知道,雷牛他們一定打了無數個電話給自己,可是他連手機也沒帶,這次的事情,他不想牽連任何人,和他們一起行動是增加了自己的安全。
但同樣的,一旦被鬼火發現,不僅他們也會一起陷入險境,就連小慈都會被滅口,這樣的結果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也許在別人眼裡看來這很愚蠢,但在楚辛的心裡,他們是除了師傅以外唯一的親人朋友了,他不會想讓雷牛他們受到一點點的傷害。
對於楚辛來說,沒有什麽比親人朋友更值得他去珍惜的東西了。
狠狠的抽了一口煙,讓煙霧直達肺部,然後猛地呼出,終於是把自己的心情平緩了下來,摸了摸腰間,一排鼓囔囔的東西讓他對接下去的赴會有了點把握。
......
約定的時間很快就接近了。
楚辛驅車趕往南郊。
南郊因為是一片正在開發的工業區,這裡的居民大都搬遷到別處去了,所以人煙稀少,一路上頂多看到幾個來郊遊或者途徑此地的長途車。
很快的,車子就來到了魚塘,很安靜,沒有想象中那種幾十個人站著等自己,然後搜身的那種情節。
“小慈!”楚辛很快發現了在魚塘的正上方,小慈被繩子吊在半空中,魚塘裡是一隻只有著巨大獠牙的食人魚,魚塘的水也不是普通的水,水裡一片殷虹,散發出一股濃厚的血腥味。
小慈處在昏迷狀態,四周也沒有其他人,楚辛顧不得其他,衝上前去就想把繩子解開把小慈放下來。
就在他的腳邁開第一步的時候,在他的正前方出現了一聲槍響。
子彈不偏不倚的打在他的腳下,就像是警告他不能繼續往前。
“鬼火是吧,我已經按照約定一個人過來了,把小慈放了。”楚辛知道,鬼火肯定就在這附近,
只是暫時沒有現身罷了。 啪啪啪。
一陣鼓掌聲傳來。
“比我想象中的更有膽色,果然是一個人來了,既然楚先生這麽爽快,我也不墨跡,楚先生應該知道我找你過來的目的吧。”一個男人從陰影處走了出來。
楚辛一眼就認出是那天晚上在大排檔遇見的那個男人,楚辛對他的印象十分的深刻,當時還在說,願意這麽任由女孩子發脾氣還哄著她的男人確實不多了。
實在沒想到,他就是鬼火,一個看起來憨厚無比的人,竟然是個殺手。
“你看到我的樣子好像很意外啊,是因為那天晚上在大排檔的遭遇嗎,那就讓你看個仔細吧。”鬼火摸了摸自己的臉,猛的往臉上一撕。
臉上的人皮就被他直接撕下來了,露出來的臉讓楚辛有那麽一瞬間蒙了,那是一張坑坑窪窪的臉,不是那種青春痘的痘印,更像是被滾燙的油滴落在臉上所留下的痕跡。
額頭上還有一個青黑色的胎記,蔓延了半張臉,配上那滿臉的傷痕,看起來異常的猙獰。
“怎麽?看到這張臉有些不習慣?”鬼火笑著說道,只不過他的笑容在楚辛看來有些陰冷。
“放人吧,我就呆在這裡。”楚辛懶得和他說太多,他現在唯一想的就是盡快把小慈救下來。
“既然你這麽著急,那好。”鬼火的聲音剛落下,他手上的槍就朝著半空中綁著小慈的繩子一槍開出。
繩子應聲而斷,小慈從高空中不斷的往下墜落,魚塘裡的食人魚像是感應到了食物的到來,紛紛從水裡鑽出,長大那布滿獠牙的嘴巴,等待食物的落下。
楚辛來不及想太多,也來不及思考鬼火會不會趁機給他來一發,瞬間就衝出去,一個蓄力跳了起來,伸出雙手在半空中接住了小慈。
雖然是接住了,不過緊接而來的就是一聲嘩啦的落水聲,楚辛和小慈兩個人一瞬間就沒入到了魚塘裡。
原本就圍在附近的食人魚一擁而上,鋒利的牙齒在楚辛的身上咬出了深可見骨的傷痕。
哪怕身體在被食人魚不斷的啃食,楚辛的雙手仍舊高舉著小慈,讓她露出水面,不讓食人魚對她造成一絲傷害。
鬼火也不著急,他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似乎很享受楚辛被痛苦折磨的樣子,坐在一旁慢慢觀賞。
楚辛已經不知道身上掛了多少隻食人魚了,只知道全身上下除了雙手和頭部以外,到處都充斥著疼痛,但是他依舊咬緊壓根,奮力的往岸上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