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就傳來一聲聲的慘叫聲，持續了差不多兩分多鍾的樣子，便沒有了聲音。

　　趙雷心想不是吧，難道這個時候真的出現奇跡了?

　　孫綺彤也覺得奇怪，他們沒有聽到警報聲，支援應該沒有到才對，那麽外面的人會是誰呢?

　　趙雷小心走到門外，聽了聽，除了哎呀哎呀的呻吟聲，確實沒有聽到別的聲音。

　　趙雷和孫綺彤兩人將擋在門後的東西搬開，小心的打開門探出頭去，這時看到的全都是在走廊上躺著的人，胳膊腿好像都已經脫臼，不能動彈，而就在樓梯口，一個滿臉是血的人，癱在那裡，看不出來是男是女。

　　趙雷很是納悶，走過去發現那人身上發著一張紙條，上面寫著:送給趙隊的禮物。

　　趙雷抬起已經暈過去人的臉，雖然被打的面目全非，還是依稀可以看清楚那人的臉，“這不是蔣宗三身邊的那個支隊長李茂嗎?”

　　孫綺彤看了看周圍，這裡的那些人全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她上前查看，大多數已經暈了過去，“到底是誰?”

　　趙雷也是一頭霧水，而就在此時想起了警鈴聲，支援趕到了。

　　之前的事情趙雷和孫綺彤還能解釋清楚，可是之後的事情他們兩個人是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經過大半夜的折騰，才算是把蔣宗三知法犯法的疑惑販毒警察全部抓了起來。

　　以為案子暫時告一段落，然而孫哲瀚卻在被抓的李隊身上找到了一個線索，“趙隊，這是李全的手機，上面有一條信息，提到了李森慕。”

　　“李森慕?”趙雷驚的從他舒服的沙發上挺直了腰杆，“他們兩個人怎麽會認識。”

　　錢陳偉啞著嗓子說道:“李全販毒，李森慕吸毒，兩個人都姓李，不會是什麽親戚吧。”

　　“小玉，你帶人跑一趟，把李森慕給我帶回來，這小子看來有很多事情瞞著我們，這次我倒要看看他還能說什麽。”趙雷對剛來上班的周小玉說道。

　　周小玉還沒有坐下呢，就領到任務，知道他們幾人昨天晚上有行動，也沒有說什麽，領命出去了。

　　趙雷回來後就累的躺在那裡一直沒有說話，這會聽到錢陳偉的聲音才覺得奇怪，“你聲音怎麽了?”

　　錢陳偉看著孫哲瀚，孫哲瀚也看著錢陳偉，兩個人無奈的搖了搖頭，“還不是去調查幸福小區H省的人，住在那裡的H省的人真的很多，我們兩個人問了一晚上才全部問完。”

　　“找到張波當天去找的人是誰了嗎?”趙雷問道。

　　趙雷點了點頭，拿出一張照片，“這個人就是張波去找的人張鳳吉，其實也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就是張波說不想乾現在的工作，想要跟著他打工，他沒有同意。”

　　趙雷看著張鳳吉的照片，用手指敲了敲照片，“為什麽不同意?”

　　錢陳偉:“張鳳吉說看張波的樣子就不是一個很踏踏實實吃苦耐勞的人，帶著他打工的話，擔心給他找麻煩。”

　　“張波被害的當天，張鳳吉在哪裡?”

　　雖然查到了張波當天去找的人是誰，可是沒有嫌疑，“當天他就在菜市場外面的一個大排檔喝酒，張波找的就是他，兩人說了幾句不是很愉快，張波就回去了，當時和張鳳吉在一起的人可以作證，張鳳吉當天在大排檔喝酒到凌晨三點多才回去，所以沒有殺張波的時間，而且我也看過，張鳳吉不是一個左撇子，他平時慣用右手。”

　　趙雷一拍自己的腦袋，

這才想起來一件他們一直忽略的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等一下，我們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當時我們就確定發現張波屍體的地方並不是第一現場對不對，證據是張波的鞋底並沒有粘到地面上的濕泥，如果說沒有粘到濕泥的話，也就是說張波當時根本沒有站在那裡，既然他沒有站在那裡，那麽錢景春聽到的在爭吵的兩個人，那就很有可能不是張波和嫌疑人，那麽在那裡爭吵的兩個人是誰，是不是和張波被殺有關系?”　　錢陳偉和孫哲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兩人低頭無語，他們怎麽把這麽重要的一點給忘記了，錢陳偉還是覺得有些蹊蹺，“不對啊，當時可不只是錢景春看到張波和別人吵架，陳奎也看到了，不可能兩個人都看錯吧?”

　　如果那個人真的是張波的話，又有目擊者，那麽不符合條件的只有一個，孫哲瀚:“問題就出現在張波腳上的那雙鞋。”

　　“有人給他換了雙鞋?”能夠這麽做的人只有凶手，可是凶手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如果張波真的是在那裡被人殺死，凶手為什麽要偽裝成被殺現場不是那裡的原因到底是什麽，這點讓趙雷他們怎麽也想不明白。

　　周小玉趕到李森慕家裡時，便看到大門敞開著，周小玉和到達的警察有些奇怪，他為什麽沒有關門。

　　周小玉小心的推開房門，便看到李森慕坐在沙發上發呆，連周小玉他們進來都不知道。

　　“李森慕?”

　　聽到周小玉的聲音，李森慕抬起頭，呆呆地看著周小玉，木訥地問道:“周警官，你是來抓我的是嗎?”

　　周小玉覺得今天的李森慕有些奇怪，難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命人查看李森慕的家裡，並沒有覺得有什麽奇怪的地方，這才放心的來到李森慕身邊，“有件事情想要找你問一下。”

　　周小玉再次開口問話，李森慕就哭了起來，“我知道你們要問我什麽，是張波哥的事對吧，我知道，你們也已經查到了，張波哥就是我殺的。”

　　周小玉看著坐在那裡一直哭泣的瘦弱的孩子，到底是因為什麽事情才會讓他做出殺人這麽可怕的事情，“這件事情你跟我回局裡說，好嗎?”

　　聽到周小玉並沒有因為他是殺人凶手而對他惡言相加，李森慕有些開心，“周警官，謝謝你，你知道嗎，從來沒有人像你一樣，這麽溫柔的和我說話，真的謝謝你。”

　　看著李森慕伸出的兩隻手，周小玉拿出手銬給他戴上，這個孩子到底經歷了什麽事，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再次來到審訊室的李森慕已經不像之前那麽畏畏縮縮，倒是有些釋然的感覺，他坐在那裡，看著坐在他對面的錢陳偉和周小玉，“有什麽要問的，你們就問吧，這次我什麽都告訴你們。”

　　錢陳偉:“張波是你殺的?”

　　李森慕點了點頭，“沒錯，是我殺的。”

　　“說說過程！”

　　回憶起當天發生的事情，李森慕到現在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竟然殺死了張波。

　　那天晚上，張波一個人回來，好像很生氣的樣子，而當時李森慕毒癮發作，手上沒有貨，隻好去求張波，“哥，求求你，給我一點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張波本來心情就不好，再加上在李森慕身上也沒有賺到什麽錢，看到他那個沒出息的樣子，張波一腳將他踹開，“滾！”

　　平時一向對他很好的張波突然變成這個樣子，李森慕嚇了一跳，可是毒癮真的讓他受不了，只能再次爬回到張波腳邊，抱著張波的小腿乞求道:“哥，求求你，給我一點吧，我知道娟姐在你這裡放了貨，你就給我一點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張波本就心煩氣躁，在別人那裡吃了氣，自然就發到了李森慕的身上，像是甩垃圾一樣將李森慕甩開，“你受不受得了和我有什麽關系，想要貨，好啊，拿錢來。”

　　如果自己有錢的話早就去買了，可是他現在真的是一分錢都沒有，“哥，你先給我點，等我有錢了再給你，好不好，求你了哥。”

　　“滾！”張波看到李森慕的樣子就火大，不想在家裡再看到他，“你不是想要貨嗎，去找玲玲啊，她那裡有的是，怎麽，她不給你啊?”

　　“玲玲?”李森慕不是傻子，從張波口中聽到玲玲的名字，他好像明白了什麽，玲玲是娟姐介紹給他，而他吸毒也是因為玲玲，難道這一切都是張波和娟姐一起策劃的，就是為了把他拉下水，“你和娟姐為什麽要害我?”

　　張波冷笑一聲，“你現在才明白是怎麽回事?晚了，要不拉你下來，我賺誰的錢啊?白癡！”

　　“你！”原來自己變成這個樣子都是張波害的，他絕對不能饒了他。

　　可是吸毒已經透支了他的身體，現在又是毒癮發作的時候，他怎麽可能打得過張波。

　　張波一腳踹到他的胸口，李森慕疼的直不起腰，只能癱在那裡。

　　這時張波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號碼，隻說了一句，“我回老頭子那裡弄點錢，你等我。”

　　掛了電話，張波便頭也不回的離開這裡。

　　李森慕本來只是輟學，想要找一份工作賺錢養活自己，可是現在卻變成這個樣子，既然他被他們害的下了地獄，那麽他也絕對不會一個人孤獨的在地獄裡待著，他要拉他們一起下來。

　　他別開張波的屋子，在裡面一頓翻找，找到了兩千多塊錢，並沒有找到他想要找的貨。

　　既然他們這麽對他，也別怪他心狠手辣，首先想到的就是玲玲，他來到玲玲的小區，保安認識他，也就沒有攔他，可是當他趕到玲玲家時，那裡早就沒人，她已經跑了。

　　玲玲找不到，他就想到了張波，剛才電話裡，張波說要回他父母那裡拿錢，那他就去殺了張波，然後再拿他的錢，不，那是他自己的錢，都是張波從他這裡賺的錢，他只是去拿回屬於自己的錢。

　　李森慕從小區離開時保安並沒有看到，這也就是為什麽保安可以確定李森慕在張波被害的當天晚上來到玲玲的住處，並沒有看到他離開，以為他一直都在。

　　李森慕在路上攔了一輛出租車，去了張波父母的出租房內，遠遠的便看到張波在和一個男人爭吵，他聽不懂兩人到底在爭吵什麽，沒過多久和張波爭吵的人離開，張波有些不舒服的蹲在那裡。

　　李森慕悄悄的走到張波身後，拿起不遠處的一塊石頭，狠狠的砸了一下，蹲在那裡的張波悶聲倒地，李森慕上前探了一下他的鼻息，發現他還有氣，知道他沒有死，伸出手掐著他的脖子，直到張波再也不掙扎。

　　想到張波回來是拿錢的，李森慕翻了翻張波的口袋，裡面根本就沒有錢，正準備轉身離開，他看到了張波腳上的那雙運動鞋，那是李森慕的鞋，是他拿到第一份工資的時候給自己買的鞋，沒有想到張波離開的時候把他這雙一直都舍不得穿的鞋給穿了出來。

　　這是他的鞋，絕對不能讓張波穿走，於是脫下自己的鞋和張波腳上的鞋換了一下，然後離開了現場。

　　這就是為什麽張波腳上的鞋為什麽沒有粘上泥土的原因，因為李森慕是打車來到張波父母的住處，並沒有路過有濕泥的地方，自然沒有粘上，而粘著濕泥的鞋被李森慕穿走了。

　　錢陳偉聽完李森慕的話，拿出一個證物袋，裡面是陳奎拿來的紐扣，遞給李森慕，“你看看認不認識這個東西。”

　　李森慕伸手拿過來，看了看，搖了搖頭，“不認識。”

　　看到李森慕伸出來的手，周小玉問道:“你平時習慣用右手?”

　　李森慕點了點頭，慣用右手並沒有什麽不對的啊。

　　如果李森慕慣用的是右手，那麽殺死張波的凶手很有可能另有其人，周小玉走到李森慕身邊，伸手抓起他的左右，一用力，李森慕“哎呀”一聲，叫了出來，“周警官，你做什麽?”

　　周小玉看著李森慕那隻瘦小的胳膊，就這胳膊能把一個大活人掐死，她怎麽那麽不相信啊，“你確定自己殺了張波?”

　　李森慕不知所以的點了點頭，他確定是自己動手殺了張波。

　　周小玉再次問道:“你離開的時候檢查過他已經沒有呼吸，沒有心跳，沒有脈搏?”

　　當時想到張波後腦杓被他砸了一下，然後又被他掐的沒了動靜，應該是死了，也就沒有再查看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如果說當時李森慕沒喲再去檢查張波的生命體征是不是已經停止，那麽當時的張波很有可能只是昏了過去，而真正殺死張波的凶手是在李森慕離開之後來到現場，再次掐死了張波。

　　錢陳偉再次拿出一張照片，“認不認識他?”

　　看到照片上的人，李森慕瞳孔收縮，低著頭，“不認識。”

　　李森慕的變化被錢陳偉看在眼裡，他自然知道李森慕是在說謊，“不認識?不認識他為什麽會提到你?”

　　李森慕依然嘴硬不承認，“不——不知道！”

　　錢陳偉將李全的照片放到李森慕面前，“殺人的罪名你都承認，這認識一個警察有什麽不能承認的?”

　　李森慕不願意看李全的照片，別過頭去，依然不承認，“我不認識他，不認識！”

　　錢陳偉:“你有一個姐姐是不是?”

　　聽到錢陳偉說到自己的姐姐，李森慕突然變得很激動，“她和這件事情沒有關系！”

　　在周小玉去帶李森慕回來的時候，趙雷就讓錢陳偉去查了李森慕的家人，朋友，看看有沒有人和毒品有關系，或者說出了什麽事故，果然這一查，發現李森慕有一個姐姐叫李靜雅，兩年前在下班回家的路上被一個癮君子撞上，當時因為剛吸完神志不清，把李靜雅奸=殺了，“有沒有關系不是你說了算，我們已經查到你姐姐李靜雅的事情，說說吧，你明明那麽痛恨吸毒的人，為什麽自己也走上了吸毒的道路。”

　　李森慕緊緊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說話。

　　一個人變成了自己最痛苦的那種人，讓周小玉想到了一句話，欲殺魔先成魔，難道李森慕這麽做是為了李靜雅，“你是為了給姐姐報仇?可是那個癮君子已經被抓了啊?”

　　“哼！”李森慕冷笑一聲，遠遠不夠。

　　凶手已經抓到，李森慕卻還要這麽做，那麽只有一個原因可以解釋，周小玉:“你是想要找到賣毒品的人，你認為那才是殺死你姐姐的真正凶手是嗎?”

　　周小玉說的沒錯，李森慕確實是這麽想，“只要不抓到販賣毒品的人，就會出現更多像我姐姐那樣的受害者，我絕對不允許。”

　　周小玉:“你是特意找上的張波?”

　　那只是一個巧合，“不是，我並不知道張波販毒，後來他認識了一個叫娟姐的女人，有一次他們說話的時候被我無意間聽到，所以我才慢慢接近那個娟姐，讓她給我介紹女朋友，果不其然，她給我介紹的玲玲也是以販養吸的一個毒販，所以我為了取得他們的信任，也開始吸毒。”

　　“這麽做值得嗎?”李森慕還那麽年輕，還是一個未成年，為了報仇把自己的一生都搭了進去。

　　李森慕並不認為這麽做有什麽值不值得，“只要能給我姐報仇，做什麽我都願意。”

　　“你查到了什麽?”李森慕在張波身邊這麽久，肯定有線索。

　　“我隻查到玲玲、娟姐和張波他們只是下面的一個小毒販，他們的上面還有人。”

　　毒販是沒有人性的，要是他們知道李森慕一直在查他們，一定會殺了他，難道他就不考慮自己的安全嗎?周小玉:“為什麽不報警?”

　　“報警?”李森慕覺得周小玉開了一個很好笑的玩笑。

　　在李森慕的眼中，周小玉看到了他對警察的極度不信任，“你發現了什麽?”

　　其實周小玉人不錯，李森慕認為她是一個好警察，“玲玲是娟姐的下線，而娟姐和李全又有聯系，我看到娟姐曾經給李全一個信封，信封裡面全都是錢，我就知道這些毒販和警察有關系，這讓我根本不相信警察。”

　　原來是這樣，當一個老百姓可以依靠的人只有正義的警察時，他們首先想到的肯定是報警，可是一旦發現他們心中的正義已經被邪惡所沾染，自然能選擇的也只有依靠自己，周小玉痛恨這些給他們警察摸黑的渣滓，“李全那樣的警察只是少數。”

　　李森慕想要依靠自己的力量查到那些人販毒的證據簡直是微乎其微，他也想要找到一個可以真正幫助他的人，“我知道，我相信這世上還是好的警察多，只是我並沒有找到一個完全值得我信任的警察，如果找到了，我自然會把我調查到的東西都交給他。”

　　“你可不可以信任我?”周小玉小心翼翼地問道，她不想讓李森慕懷疑她。

　　李森慕看了眼周小玉，又看了坐在對面的錢陳偉，“我知道你們都是好警察，不然我也不會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們，其實昨天晚上我看新聞了，知道你們已經抓了蔣宗三和李全他們。”

　　“那你那裡還有什麽別的證據嗎?”周小玉問。

　　“我把一個U盤粘到我的床底下了，裡面全都是他們受賄的照片，你們可以去拿。”李森慕說。

　　等到李森慕的信任，周小玉深吸了一口氣，笑著說道:“謝謝你！”

　　“對了，有件事情我想起你幫忙，你看看這些照片裡的人，有沒有你認識的人?”周小玉拿出一些照片送到李森慕面前，讓他仔細看。

　　李森慕看著眼前的照片，伸手從裡面拿出兩張照片，“這兩個人我認識。”

　　看著李森慕挑出來的兩張照片，周小玉和錢陳偉對看一眼，“你認識她們?”

　　李森慕指著其中一張看化著精致妝容的女人說道:“這個人是娟姐。”

　　然後又指著一個看上去青春活力的一個女孩說道:“這個人我看到她和張波和娟姐一起。”

　　後面李森慕指著的那個女人就是失蹤的王思彤，周小玉問道:“什麽時候?”

　　李森慕回想了一下，“好像是前幾天的事情吧，我是在跟蹤娟姐的時候發現的，在我拍攝的照片裡有，你們可以去看。”

　　“能不能想起來準確的時間和地點?”周小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