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找您呢!”高登正和丫頭們鬧著呢,有小廝報太尉找,就匆匆換了衣服隨著他走向前廳,高俅大馬金刀的坐在那兒,卻是看他兒子有半天,“高登那幾樣琉璃器物,很受官家喜愛,你小子可以啊!”
“什麽琉璃器物受官家喜愛?”高登被鬧愣了,“沒記得有進獻皇上的事兒啊。”
“哦,是這樣,翠玉樓的小娟姑娘,她不是手裡有個琉璃盞出了風頭嘛,被翠玉樓的一個大牌狠狠的打了一頓趕出來了,琉璃盞也被人收了,但這東西居然有被官家看到還喜歡上了!你說巧不巧?人一查說琉璃盞出自你手。”
“呵呵,呵呵!”高登無語李師師為啥搶小娟的琉璃杯,這裡面,難道和我也有關?是為我爭風吃醋,“爹那您找我為什麽事兒呢?”
“吳能那家夥勸我和蔡京再談價錢,人也答應了,但現在想這琉璃器物眼看要受官家寵愛,咱們啊,要麽別放棄這個作坊了,咱從蔡家花些銀子把作坊買下來,不愁得不到官家盛寵!就是這主意!”
“爹,您覺得,你鬥得過蔡京和他一家子大官嗎?不行的話,那他們非要收,咱們還有別的絕招,如果我能再拿出來比琉璃盞更好的東西呢?我要做玻璃盞!”
“玻璃?”
“對!”
高登馬上就堅決的拒絕了他爹高俅的幻想要求,相反他比高俅更有商業智力:
“您等著我,在獻禮大會上,他們的琉璃盞能出什麽風頭,我的新玻璃盞絕對能勝過它!”
高俅有點不悅:“高登你別是在騙我吧?雖然上次你做望遠鏡我相信你一次了,但這次我仍然沒看到實物,你要再讓我相信你說一次空話不容易啊,我告訴你!”
“爹,您一回生兩回熟三回就習慣了,你就瞧好得了!”
“你真找打!”
說笑著,從前沒少操心,有個“花花太歲”外號的兒子,對他高俅的羞辱?他高俅也因此被人視為無能的小人!
他會踢球外也憑了優秀的才華啊,誰看見了,他高俅書法一絕,他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拿得起放得下,他掌握禁軍幾十年,他手裡禁軍在出過什麽錯?因為兒子他落個埋怨,現在兒子會自己改好?
“但還有一事,那就是神弩營,也要馬上準備表演了,日期提前的另外一個原因是金國使臣,還有個什麽公主,提早到了我東京,所有人對這都驚奇極了,聽說那些野蠻人,看起來很有趣呢!”
“所以我們要提前表演?”
高登心裡一驚,現在才是宣和二年,這就要見識金人了?
這是什麽概念?
高登有志於富國強兵,但萬事剛開個頭,他這夢還沒做起來呢,剛起個望遠鏡的創意,這金人就來了?
“我大宋現在國力空虛,”高俅小聲謹慎跟兒子交心談話,“對金人也多有謙恭之態,這樣做的結果,是已經引起了朝中主戰派,很多人反對了,他們覺得伐遼就伐遼,還聯什麽金喲!”
“爹你對這有啥看法?”
“我覺得瞎折騰啥啊,湊合著還能挺幾年,這一折騰,大宋這口氣沒準兒都斷了!”
高俅倔勁兒也似乎上來了,下巴上幾根胡子都要撅起來,眼裡似乎有萬般經驗感觸,難說難講,一口茶入口似乎像喝藥般苦對高登連擺手:“你下去吧。”
“那我的玻璃器物就更得加快做出來,越著金人露面,好好向他們推銷一把,”高登想得比高俅樂觀得多,
“估計金國現在的狀態,也就是剛從樹上下來的那種人類類型,茹毛飲血還沒結束,賣給他們啥就是啥了?” 這時候的大宋上下,除了太尉高家之外,多數不明白,由於大宋皇帝的一個錯誤決定,讓北宋走向滅亡,那就是“聯金滅遼”的計劃,現在所有的人,都歡欣鼓舞的覺得,很快大宋就繁榮到要馬上收復燕雲十六州的地步了。
“年兄,年弟請!”
大宋東京的嵩陽書院,也因為最近的事兒而熱鬧非凡,這群儒生們在書院裡大談國是,多數都是主張出戰的熱血青年,當然他們更崇拜像蔡京那樣文采斐然的家族,因此較少反對打仗的。
“大遼奪我領土百年以上,石敬瑭賣國求榮,認賊作父將土地割讓給了外族,才讓我後輩子孫飽受戰火之苦,”當中一個臉上滿是青疙瘩的青年學生大聲宣揚著,“今日我大宋國富民強,而大遼卻腐敗不堪正是直取燕雲之時!”
“說的好,好文彩!”
一群變聲期還未過的小夥子,尖著青春的嗓子,伸長了鴨子一般的脖子隨聲符合著。
只有極少數人搖搖頭:“熱血的人往往被當無辜的槍使。大遼腐朽,大宋腐朽更甚!”
“你說什麽?”上面宣講得唾沫橫飛的那個痘痘臉,耳朵挺尖聽到了下面人的嘀咕他惱怒了,指著下面,“你說什麽?你敢反對我們偉大的愛國事業,你簡直是賣國賊,大家打死這個家夥!”
“唔,沒長腦袋的東西……你們等著讓人當槍使吧!”
這人知道不好,甩了兩句狠話這個年輕學生溜之大吉了,那個青春臉氣得已經是渾身發抖了:
“你們說剛才這個家夥是誰?他怎麽可以那麽不知道國仇家恨,這麽無知,這麽無恥呢?”
“這人好像是個新來的人,叫什麽吳能?是太尉高俅府裡的人,你別亂惹人家!”
“是啊!”這青年學生一聽頓時所有的銳氣都消散了,臉上也顯得誠惶誠恐的,“呀,我剛才言語是否有些冒犯了?這人不是我們學院的他來這兒做甚?”
“看起來,他是要招募一些有才學的學生,去做琉璃工人?”
“他有病吧, 我等天子門生,文雅之人怎麽可能去那種卑賤之地?這高衙內何許人也?”
“太尉高俅之子,聽說人家最近很是露臉呢,不久前數千還是上萬的梁山賊寇圍城眼看要攻下東京,是人家派了幾個神弩手,也不知道怎麽了一弩,就把敵將給射落下馬,然後萬箭齊發,敵軍大敗!這都傳神了!”
“嗤!幼稚,你們還信這樣的鬼話,說不定他僥幸或者別的原因打敗的,一個碰巧的事兒讓你們給傳得離譜了你們實在是沒腦子!”
“是呀,秦檜,你快接著剛才演講的內容說下去,”這群人還挺佩服青春臉的家夥,“你說你是力主伐遼的對吧,你覺得北方人都不堪一擊嗎?”
“那是,我大宋鐵騎一出,誰與爭鋒!”
“秦檜你這番才學萬一能中了進士了,苟富貴莫相忘啊!”
“嗯嗯,放心吧,秦某記著呢,我從南方遊學到此,也真沒想到能遇上你們這群志同道合的好友啊!”
正這個時候,突然書院的外邊人聲嘈雜,幾個青年的書生眼看是倒飛著回來,被人打得鼻青臉腫的,然後進來一群野蠻的異族打扮的人,為首的卻是極妙齡的一個少女,一對烏溜溜的眼珠野蠻氣裡透著傲氣:
“這就是大宋書院嗎?軍師你出場吧,出題目,好好的給我教訓那些書生!”
“遵命尊貴的公主殿下!”
一位身披胡服的書生樣蠻族文士,微帶著不屑,掃視了一下眼前的一群酸書生:
“這位是大金國的公主,你們先給我們跪下行禮,然後讓我們考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