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讓我們用激進的辦法!”
高俅低聲這麽回了趙構,一是因為趙構畢竟年輕且並沒希望奪到一絲皇權,哪兒輪得到他說話呢,二是外邊萬人都是蔡家的人,蔡行、蔡攸一死,蔡京一定會把高家毀滅的!
“嗨!”趙構這個來氣,他也沒話可說。
“來人,打開箱子!”蔡攸、蔡行也不白給他們早算計清楚一切了,這些工於心計的人,覺得一切萬無一失了才進來。
“是!”早有蔡家的兵,幾個人抬一個和長長的木頭箱子,這都是要運往前線的望遠鏡,用結實的木關匣子封著。
目前,高家製作出來的望遠鏡,由於戰場立功,簡直是名噪一時,因此即使官家沒讓軍方官辦,亦有無數的軍官私下購買,但這東西很貴,確實剛研發成本不低,別的不說,天然的水晶兩片價值多高?就算研究玻璃代替水晶的,亦很艱難。
所以,不少軍方官員,想買軍需品第一位的就是望遠鏡!
但由於朝廷不給買,這是蔡京的建議,朝廷不給他們配發這種神器,他們只有向第二第三需要的糧食、馬匹、武器等其他軍餉壓縮,所以蔡京這個建議,倒是更害人更影響大宋軍力的政策了,惡政!
眼前的幾百個箱子裡,裝的就是望遠鏡,等著被運往前線,要說,這軍官私下購買的望遠鏡,蔡家人管得著嗎?
偏偏就是這麽不講理,就說你用軍餉中飽私囊,還說你以次充好了!
現在這些箱子被這些兵抬了過來,當著太子、大學士蔡攸,還有其他人的面,眼看要把這箱打開。
“來人,把高登先綁過來,刀斧手伺候,若正像人家告發的望遠鏡危害軍隊,就將立地正法!”蔡行狂極了。
“沒這樣的吧,我看誰敢動?”趙構急到把腰裡劍都拉出來了,“就算你有理,也得稟報聖上交大理寺審問好嗎?”
“哼,先打開你們什麽都知道了!”蔡行親自拿過來一個撬棍,他迫不及待的要弄開封得非常牢固的箱子,“高登希望今天是你我平等相見的最後一天,今後你就要在牢房裡度日了,或者,直接要你的命!”
“嘩啦!”
人們緊張看著眼前,箱子被暴力撬開了,幾個望遠鏡的鏡桶滾了出來,人們最關心一個問題:
“鏡片!”
“拿起來看看!”
“沒鏡片!”
“怎麽樣?”蔡行太得意了,就連蔡攸都長出口氣,同情的看看高俅,後者面無表情,“你們家,你們高家在京城風光的好日子,高太尉讓我最後一次這麽稱呼你吧,也許明天或者今晚你父子就是階下囚了!來人綁!”
太子趙桓,還有康王趙構,都是眼前一黑。也埋怨高俅怎麽這麽傻呢,再說高登也是挺聰明的人,今後清流這邊,兵力就完全沒了,還以為有了高俅一支強力的軍隊,可以震懾蔡家呢。
“慢著,誰敢動我一下?”
這所有的人裡,現在只有高登最為沉穩他向眾人冷笑一聲:
“蔡大宰相,蔡大學士,您們啊看低高登了,你看低我父帥了,你們回想一下,我父帥當這個殿帥太尉多少年了,除了上次丟弓箭一次的小差錯外,出過別的什麽錯嗎?他這樣謹小慎微、任勞任怨的官員,怎麽可能那麽糊塗?”
“行啦,高登你別拖延時候想讓誰來救你,現在望遠鏡沒鏡片,鐵證如山,你還狡辯嗎?”
蔡行大吼大叫著:“來呀,
高登罪大惡極,該殺!” “你知道的,這麽價值連城的東西,若是要遠路運輸,最怕是什麽?是損耗,鏡片最怕的是什麽,是怕被摔碎了!”
高登笑笑:
“來人,拿上來,誰說我們沒鏡片的?不就千隻望遠鏡的鏡片嗎?我有啊!我是為了防止被摔碎才另外放在了一個更安全的地方。”
“什麽?不是吧……”蔡行得意的笑容凝固在臉上,見高家的人,又從另外的屋裡去搬來了一個更精致的箱子,打開之後,裡面用布用硬紙,裡外三層把鏡片保護得極好!
“來人,組裝!”高登一聲喊,李左手技術熟練的把鏡片拿起來,迅速裝好,原來,這鏡片邊緣,還加裝了牛皮的防護,用來塞入望遠鏡的鏡筒身,這個過程沒用了半盞茶的時間,所有人都傻了。
其余的人,也把那箱裡的鏡片拿過來裝其他的。
“太子殿下,康王殿下,宰相,大學士,您都來看看這器物還能挑出來別的什麽毛病?”
所有人都透過裝好的望遠鏡細細的觀看,果然一點毛病也沒有,甚至,比從前見識過的望遠鏡,效果還好。
“這不可能啊,這是做夢嗎?”
蔡行不相信的快步到了玻璃鏡片那箱子跟前,拿過來一片玻璃一看,哎呀,晶瑩透亮,甚至那種高度要遠超他從前見過的天然水晶,就算天然白水晶上有天然形成的小雜質小沉澱,而高登這一箱鏡片,竟然比最純的冰雪還透亮!
這器物的美,透著極致的誘惑,閃著讓他不能理解的光芒。
“我服你了, 高登。”
蔡行這話絕對是被鉛水晶玻璃的那種超高品質打動的,都說人有時候會“玩物喪志”但是那正是因為有的東西確實就是造物者的神奇能力,人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下甚至都能不自覺的跪拜伏地,而有時候那好的手藝,亦讓人隻想到一個服字。
“喲,這器物,走心了!做得好!”連太子帶趙構,加上蔡攸,有些貪婪的盯著箱子裡一片片晶瑩的東西,其實他們也沒見過成片成片這麽多,純潔透亮成這樣的好東西。大家都得承認,高登確實是個好匠人。
這到了現在他發明出多少好東西了,望遠鏡從前是用純天然水晶的,現在改進成人造的,玻璃可是大發明。
高登現在,你說他心裡的感情是恨嗎,不,是痛入骨髓的那種刺痛感,得勝一次他覺得簡直是種悲哀:
“俺高登,身為大宋一個匠人,做什麽事的時候,隻想著怎麽讓大宋的雄威傳遍四海,怎麽早收燕雲,百姓怎麽過上太平日子,可是您為何對我高家如此迫害?真讓人寒心!你們愛怎麽辦怎麽辦吧!”
高登一甩袖子,甚至都有些無禮的沒辭別太子,也沒理趙構,徑直走出了屋子,到了外邊抬頭遠看外邊的天空大叫:
“賊、老、天!”
“走,咱們今天的事兒,俺高俅當這個太尉真是也寒了心了,去官家那裡,好好的打打這個官司,蔡家輕易聚集起萬千上萬的兵力,你們是不是想造反啊?謀逆大罪,可不是亂說的!來人!把亂黨給我拿下!”
“太尉、太尉!一場誤會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