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也願意為陛下您光複燕雲的大業,獻上一份臣子的應盡之力。”
宗澤這麽說著向上叩頭,表現得一副極為恭順的樣子,這讓我們的徽宗皇帝大為不解了:
“哎呀老愛卿快起請,您不是一直代表朝中清流,反對朕對契丹用兵嗎?對了,你還寫過奏本……”
“臣反對的不是官家您用兵,”宗澤和高登徹夜長談了數天,現在對皇上說話方式也有變化,“臣只是反對倉促用兵,依臣所見,用兵一定要用,但是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所謂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啊——”徽宗心裡太高興了,宗澤是清流裡面的重要人物,德高望重呢,“老人家您快起來,來人啊,給看個座!”
“謝陛下!”
宗澤一擺手向金瓜武士下令了:“把那個殿前失禮的家夥,趕出殿去!”
“呃……”武士看皇帝沒說什麽,拉了那個偏激的清流人物下殿了,這貨撿了條命。有人說,宋朝不殺官員,其實那真是後世亂講,哪有真在朝堂上用粗鄙言語公開大罵皇帝的,“烏龜王八蛋”,這樣的亂臣賊子公認為得失心瘋的,完全有可能被打死。
剛才那個清流就顯然要找著挨那一刀,離被公認要找死不遠,而且死得毫無意義。
官家不白給人在朝上送個凳子:“宗澤你剛才是想說替朕分憂,你怎麽想的?”
“陛下,臣願意為您貢獻銀子,如您所見,您提拔臣為工部員外郎,主管桐柏縣大銀礦的國庫銀開采,目前臣盡職盡責全力為陛下排憂解難,希望能獻上一份人臣的綿薄之力!”
“哎呀呀!”
徽宗的心裡這個暖啊!就像是大冬天的雪地裡冰封了的心,被放進一個大火爐通紅的鐵蓋上,“滋啦”那麽一下的暖!
“哎呀,老愛卿您對朕太好啦!渴不,您餓嗎?來人啊,傳禦膳給老人家點播兩口!”
不知道怎麽感謝好了。
“前不久,蔡太師提議用‘當十’銅錢的辦法,籌措軍費,惹起了南方民變,方臘這把火,恕臣愚直之言怕是會燒得陛下心緒不安,起碼對遼征戰的大業,會被耽誤的,我們南北兩線作戰,何其的不易?但用銀子就不一樣了……”
“嗯哼……”徽宗臉上通紅,蔡京給他出了一個亂發貨幣的辦法,“當十錢”的點子“大家”都覺得是個不錯的點子,結果頓時南方就不太平了,明顯誰都不認可這種錢唄。
“陛下,政令已經發出,當十錢已經印發了無數枚,怎麽可以朝令夕改?”
正這時候,當朝的太師,蔡京幾步上來,非常無禮的插上一句:
“宗澤,你想幹什麽?花言巧語想騙陛下?你以為,隨便說幾句大話官家就能對你另眼相看?你錯了宗澤,你會什麽,你給大宋給官家帶來什麽好處了?”
“哼,蔡太師,官家還未發話您就上來,你不知道這樣很失禮嗎?”
宗澤和蔡京鬥口不是一次了,這次也沒客氣:
“陛下臣的意思一句話就能說完,臣願意給我大宋奉獻雪花的白銀,用白銀回收回那些濫發出去的當十銅錢,希望陛下您準許臣這麽做,好盡快平息百姓內心之中的怨氣,穩定南方局面,消除民變隱患,以好早日收復燕雲。”
“這個……”徽宗愣了,半天也沒明白宗澤講的是個什麽意思。
“你是認真的嗎?老宗澤,你可別找死啊!”蔡京咬牙切齒的獰笑著,
回過頭來向皇帝道,“陛下臣認為宗澤所言也有些道理,但是呀,他犯了大言欺君之罪,希望陛下治他的罪!他管了一個小銀礦,根本做不到全部兌換銅錢,那簡直是杯水車薪!” “臣,附議!”
大宋宰執,當時徽宗朝班的丞相王黼,跟著蔡京上了殿,往品級台前一跪:
“宗澤僅是一個管一個小銀礦的工部員外郎,官不過四五品,但是居然越過臣和蔡太師,大言不慚的要管整個大宋錢糧的事,他是宰執還是臣是宰執?這大宋的朝廷他要一個人管?”
徽宗漸漸明白過味來,大聲斥責宗澤:
“哎呀,宗澤你這口氣是有點大了,你要朕答應你什麽?廢除當十錢?那絕不可能!你讓朕用白銀換銅錢?朕沒有那麽多白銀!如卿所言,簡直是一個笑話!請勿複言!”
“陛下,您就說這想法是不是一個好主意吧,能不能施行,臣只求您給個公道的話,銀換銅按時價就行!”
“哼!”
徽宗眼看一甩袖子,這邊的金瓜武士把剛給宗澤的凳子也撤走了,然後,要拖著老宗澤也往殿外走。
“父皇且慢!”
這樣清流眼看就要被蔡京等六賊給全部殲滅了,這時太子和九皇子康王趙構,一起上來,請父皇冷靜一下。
太子一直是徽宗不得不聽他勸的人:“爹爹當十錢確實不為人接受,當年的王莽之敗,起因於此呢!您不可不察,反正銀錢銅錢都是錢,也都是陛下您的!區區小事而已,何必留下不好的民聲?”
“兒臣附議。”趙構也跟著說,緊接著跪下一片清流,他們也不懂發生了什麽,但是宗澤可能還是代表正義吧,他們隱隱的嗅到了什麽氣息,不懂只是憑感覺支持宗澤一方。
“唉,一天天的真亂,太師和宰執你們意下如何?”
老蔡京並不相信宗澤的話,有個核心:“老宗澤,你說的按當十的面值兌換,話是真的?”
蔡京是少數懂銅幣銀幣兌換秘訣的人,他看到了,按照“時價”或“市價”一兩銀子換多少當十錢,和按照“面值”換,好像差十倍啊!。
“當然!”宗澤信誓旦旦,“要麽臣為何非說要給陛下出力呢?就是確實有這份良好的心思!”
“你就等著死得很慘吧!”
蔡京眼珠亂轉,馬上向徽宗又請求:
“那就依宗澤吧,陛下您就按宗澤說的辦,但有一樣,如果宗澤兌現不出那麽多的銀子,南方再出大亂子,可沒臣什麽事了啊!”
徽宗竟然忽略了,南方出事是蔡京承認錯的話:
“哎你……老愛卿朕是一點也搞不明白了,都是朕的錢,不過是銀錢和銅錢,換來換去,都怎麽回事有啥區別啊?!”
蔡京卻說:“回陛下, 宗澤的說法剛才由臣細一想,他確實是一個好官,因為他起碼也是想為國出力,替百姓著想,盡管兌換方案臣不能苟同,但是他實在願意就讓他試試看吧!”
“行吧,您們既然都是忠臣,朕就依你們說的辦吧,退朝!”
“萬歲萬歲萬萬歲!”
好一場沒硝煙的惡鬥!清流的人們接著宗澤,大多數不解的問道:
“奇怪,今天這朝廷上,變化得快,但是從未有過這種新奇爭鬥法子,老宗澤,您到底是贏了輸了?”
宗澤長出一口氣:“當然是我贏了,蔡家很快就要輸得襪子都不剩下。”
“就憑您管的那個小銀礦山?真能贏得了蔡京?那人家可是坐擁多少個大銅礦的啊!”
清流中有一些多少還懂點貨幣的,這場惡鬥,尚且還沒看出關鍵點在哪。
“我還有高衙內一個幫手呢。”
“高衙內?”
宗澤看苦心幫他的太子、康王個個都揪著眉心,急得沒法,不免多揭了點點底牌,給太子一點寬心。
“有高登?他還真是有一套!”
趙構隱約想起來了,高登提過一句,銀礦生產也是一種生產,難道他真能讓宗澤管的小銀礦,兌換得了所有的銅錢?
“老太師,”那邊的王黼等六賊也對蔡京的做法沒繞過彎來,“這回鬥下了朝,您和宗澤怎麽都一直高興的笑呢?”
“嗤!無知的宗澤,不懂一點的錢幣之道,還敢跟老夫賭財力!這一局要真的賭起來,諸位,天下咱都能賭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