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畫的東西真能夠看到很遠地方的東西,這不成了妖術邪法了嗎?”
“人的眼睛也是個透明的圓球,光線通過透明這種圓珠會重新投影再次聚焦……”
看著林衝一臉的迷茫,高登知道冬天用大碗凍出的冰,聚射太陽光能點燃柴草,這種演示生動形象可是現在又是夏天,那現代找個冰箱也好辦了可古代啊……難溝通的他剛要泄氣之際但見林衝卻又點頭了:
“好吧!衙內您這圖畫的林衝雖不懂,但感覺您奇思妙想或有作為,就一次,我就帶您去找老人家問問?”
“真的?那得要多謝林教頭了!”
“成不成的我可不敢說呀!”
高登驚喜之余,發現林衝在旁邊小歎了一口氣,一個小動作明白了還是勉強答應,怕自家殿帥太尉爹的權勢?
其實林衝對高登,有一點特別認可,那就是這個衙內找他說話的內容,始終是正事兒!
沒猥瑣,沒傲慢,一個高衙內這個地位這種態度能不識抬舉?
高登當然想要能進一步收服林衝,而周侗是林衝師父,那更該拜訪,也真沒想到他真能手工磨製水晶凸凹鏡片?!
還有和林衝賭箭的事兒,若能按照想的成功收服林衝,那周侗、林衝、盧俊義、嶽飛這條線就這麽扯上了……
“張掌櫃的你也跟著一起去。”富安一把扯住張掌櫃的衣服,老樣子吵嚷著。
“好好好,別拉了,衙內吩咐小的怎麽敢不聽喲!”張掌櫃的地位是最弱的,商人而已。
大家一群目標一致了,在林衝帶領下,要趕奔武聖周侗的住處。
“對了老人家他現在住哪兒?”
一問這才知道,原來原籍在陝西的周侗剛搬到了東京,就住城西一處熱鬧地兒,離這兒有三五裡路。
“衙內,路不近乘車過去吧?”
富安向外面喊了兩聲,幾個小廝立刻就趕來了高家的馬車,稀溜溜的幾匹馬兒叫聲,把人眼神吸引過去,一看日常乘坐的馬車奢華金鞍玉配的,馬車上有漂亮丫鬟專門伺候茶水點心,兩個小廝輪流趕車。好個奢華馬車!
富安很會辦事,同時又多叫了幾輛兩匹馬拉的車,也很不錯了,這是給除了高登這樣的貴公子、衙內外的別人坐的,剛要把林衝引向那些車,高登卻看到車,靈機一動向林衝喊:
“林教頭――我請您上我這車,還有張掌櫃,大家坐一起聊天,來啊?我有很多要問的大家說話方便。”
“啊?”別人都愣了尤其是富安還以為是開玩笑,給林衝多大面子!
古代隨意踐踏等級的行為是玩雙刃劍,信陵君邀請大梁夷門隱者同乘一輛車的行為,作秀!
這是讓出特權的行為,這也把林衝嚇住了,衙內這是要做什麽。
“衙內這如何使得呀!”
林衝這麽大個英雄,豹子頭,黑臉竟然有些發紅,腳下扎根般就是不敢上車。
“你上來吧!自家有話問你,同車問得方便!”
富安也說:“但您是金枝玉葉,讓人見了林衝怕要也被太尉罵的!”
“不管!”高登很通傳統文化,這些道理也懂,可情況是林衝、張掌櫃的就和你保持隔膜,高登太急於改變這一局面了:
“我當著下人的面給你擔保,太尉那邊保你相安無事!”
“秀平等”的大招讓林衝真的感動了下來,剛才一撕扯,距離拉近了!但林衝勁兒多大?
又叫張掌櫃的同上車,
這位嚇得跪了。 “不同階級一塊坐一起真不行?”高登都懷疑了。
其實若說一般車輛也罷了,原來這車輛是高俅這樣的官員才能坐的公車,四匹馬拉的馬車當時那就算王公貴族,日常出行用得起來也太張揚了。
“衙內讓你上車就上便是!給你這個臉了,酒家還要嫉妒你呢!”富安很有酸意的笑罵林衝。
“來吧,林教頭,都是自家人!”
但高登最終親自下去拉扯著林衝,因為接觸也講究!
陌生男女之間有“男女大防”,而不熟悉的男人隨便拉手?
關鍵是外邊有人看見了,還會誤會成什麽,林衝更擔不起,他簡直要嚇毛了,這個小衙內怎麽這麽難纏啊?
高登當然知道,什麽事兒,堅持下去很可能有結果的道理!
原來咱們不是有隔膜嗎?來,坐一輛車,同吃同睡!
“衙內您放手,我上車便是!”他隻有答應同車心虛的還四外打量有無人看到,這時周圍不少人圍觀了。
林衝上來了,高登又讓富安和小廝把張掌櫃的“攙”上了車。
面對面,林衝有點緊張過度,反而不如那掌櫃的。
高登見林衝渾身緊繃,鼻尖冒汗,笑了。
主動文質彬彬的請教他道:
“其實我想學些拳腳武藝真功夫,您也知道殿帥是武官,可我連最普通的拳腳都不會,能結識周侗他老人家也是我一個夢想,您就給幫忙吧!”
“衙內,您要學什麽,林衝隨叫隨到!”
林衝對禮賢下士的高登,戒備都被暖化啦!難得人家一直這樣,這算是見識了:
“衙內這其實本無難的,林衝既已答應你,自當為衙內效力,學武之事您隻要肯吃苦我怕……”
“沒事!來日方長吧,說些眼前事……我奇怪那武聖周侗老人家,本是關中人怎麽會到這?武聖周侗,不聽說他在關中嗎?怎麽會到了東京?”
“哦,回衙內,剛遷過來的。”
“別一口一個敬語!
不怪高登問這個,他納悶人都極重鄉土觀念的, 陝西的周侗怎麽收了河南湯陰徒弟嶽飛?”
“說來話長了。”
林衝打個咳聲,拉開家常,別看是武夫還很能談的。他文武齊備,周侗徒弟,說起老師想起自己,在大宋當武夫不好混啊!尤其是現在!
林衝說了很多,高登這才明白,原來周侗也是漂泊一生,確實一直在關中,成名也在那兒。
除了強身健體外,武術真功夫這種帝王之術,本來是定國安邦的絕技,輕易不會傳人的。
一個年輕人想向上上進,隻有文武兩條路,一是習文二是練武。
但是大宋重文廢武,文就得科舉路太窄了,而武夫也是不好混出頭,像林衝空有一身的好本事有何用?他自己都覺得當個禁軍總教頭已經是人生巔峰了,像他師弟玉麒麟盧俊義隻是在家當員外,別的師兄弟亦如此,籍籍無名!
周侗老爺子為謀生也是東奔西走過,奮鬥了一生,那麽大本事,只在~延路總管、馬軍副都指揮使,劉延慶的幕府做個幕賓,為其培養一些武官。
在重文輕武大環境下真是英雄無用武之地!可是,他的武術已經練到了大宋最強的級別啊!
但最近,周侗隨著劉家軍的大部隊,由關中來到了河南,有仗要打了,山東宋江反了,南方方臘要起義,而童貫還想著對遼國用兵!天下要熱鬧了!
“哦!”
高登長出一口氣,明白了原來,正因為這樣,周侗才到了河南,湯陰一場大水又讓嶽飛家偶然找到了周侗這兒學藝。
歸結起來,還是窮苦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