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登,他大學本碩專業都是經濟學,課程有財會、經濟、管理學等,這些是西方近代誕生的智慧,和情商並列的財商西方很小的孩子就有這文化底蘊,這能讓人看別人的行為,眼光更透徹。
看起來很牛嗎?實則略悲催,他是搞理論研究的,常被認為書呆子的存在。然而能看透表面了解本質,他穿越到宋這樣一個商業繁榮時代應該有用武之地,皇帝宋徽宗是音樂家,畫家,書法家,園林藝術家……啥都行就是皇帝本職不行,怎麽理解?
徽宗經濟方面是白癡這種情況不新鮮,每人興趣不同,無疑趙佶選錯專業了,可憐生在帝王家,建造園林橫征暴斂?
選錯專業對於個人是噩夢,對民族是災難。
再加上徽宗貪婪腐化的本性,宋朝作死可想而知。
高登能做的太多了。
“衙內?”高登正胡思亂想之間,有人喊他扭臉一看,一張大餅子臉,向他笑呢,“您又發愣呢?”
“你是……”記起來了這是他的貼身書童,富安,這人長相讓高登差點叫錯了,“小嶽嶽”?
富安操著濃厚的河南口音問:“弄啥嘞,衙內咱接下來去收租,還是回府衙呢?”
口音也有點像!
“哦這個嘛……收租,正好隨便逛逛吧!”
“好咧。”
高登在富安的帶領下,放松了心情,溜溜達達,向著大宋最繁榮的街道,東京城的禦街走去。
富安這名字起的,小富即安,不思進取,不知道災難臨近,這難道是大宋人的整體寫照?
稍走幾步,他發現東京是真熱鬧,才剛辰時未到,這條巨大的商業街道,人擠人,都是人!
大約有幾丈寬的街道大早晨發生了交通擁堵,大車小車卡在一起誰也別動!
以他學經濟學的眼光,總多想一點,大商店門首,個個懸掛市招旗幟,招攬生意。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都操著河南口音官話,看得出生意真好啊!
宋朝不壓製小商賈,任其自由發展。像這街上士紳,官吏,小販,僧人,遊客,說書的,還有豪門子弟,男女老幼,士農工商,三教九流,無所不備。交通工具有轎子、駱駝、牛車、人力車,這就是大宋,乃至世界上最大的都市――東京啊?
但高登他看透了這東京固然表面很繁榮,但當時還是二元經濟體,也就一個東京富裕,鄉村窮人,穿著沒有染色的灰麻料的衣服,草鞋的佔絕大多數,文化教育程度更和現代沒法比。也隻有少數人有車,這是貧富差,直到現在我國還努力讓更多人脫貧,這對國家都是有用的,那現在他應該……
“滾開滾,開,他娘的,都給高衙內閃開!”
富安耍起簡單粗暴的威風來,抽出來鞭子,對著眼前人就是一頓亂抽。
“轟!”
人們聽說“高衙內”三個字,個個也都是色變,迅速讓開了一條通道!
“住手!太過分了……”
高登趕緊喝止,雖讚這樣也算是個沒辦法的辦法,但是他初當高衙內還有點膽怯……
囂張的真像打死人不償命的薛蟠那樣?宋朝官僚和百姓關系,不是像歐陽修《醉翁亭記》裡寫的“與民同樂”,別管多假風向就這樣嗎?
高登看見混亂中一個小女孩兒五歲,被擠倒在地,眼看要被踩上,“救人!”他撲過去,哪知人群躥出來一道黑影,他離得更遠但後發先至!
“嗖!”快到肉眼沒看清,
已瀟灑的把孩子抱起來放一邊了。聲息全無瞬間搞定,一手神技啊! “好功夫!”
“漂亮!”
大家喝起彩來,這隻有在現代的動作大片裡的武技,這人瀟灑一招救人就像閑庭信步,太開眼了。
但同樣是往前的高登就一個跟頭,他只顧看那人呢!
一瞥見他也就是二十七八歲年紀,身高一丈,扇子面上身,流線型運動員的體型,一眼看上去,就不凡,怎麽這麽英武?
豹頭、環眼、黑亮的絡腮胡子,帥啊!
穿的,綢緞衣戴方帽,衣著看也是有些身份的人,高登想到“猛將來投”就喊出了口:
“這好漢您的功夫真不錯。敢問貴姓高名,可否聊聊?”
那人沒注意,扭頭已經走了,高登眼前似乎飛過一隻烏鴉,幾片落葉。
倒是富安嗷一聲衝他背後大喊:“那廝樹杆子般的,衙內叫你了,你敢不站住?”
“你!”那壯漢扭頭不悅,但一看見高登極華麗的貴人樣子,忙低下了頭道,“衙內,小人僅是個教習,賤名姓不足為大人道也。”
“唔!”
聲音好有磁性!
丹田中氣十足!
高登更奇了,這人一見面給人的感覺,像電視裡的葉問,一種武術大成的宗師氣質,撲面而來!
大宋這時有自己武術套路、有名聲的武術家,宗師周侗有戳腳,翻子拳等,槍神楊再興、高寵、嶽飛之類的都算武術家。這人又是誰?
“哎,你不就是豹子頭林衝嗎?”富安突然認出來呵斥道,“大膽林衝,見了自家高衙內因何不跪拜?”
“你是高衙內?”
林衝眉毛一挑,一股殺氣一閃而過,馬上變得格外順服,但高登察覺到了警惕的後退了一步,主要是剛調戲了人家妻子,理虧啊!
這二十七歲樣的林衝五大三粗,圓臉上那兩個大眼睛,眼神兒也尤其像一隻隨時要殺人的豹子,怪不得叫“豹子頭”!
武力不如人但富安還瞎起哄,狗仗人勢的。
“啊?啊……你就是林衝啊?還真是一家人呢!”
高登想到他衙內身份,帶點傲然向林衝道。
林衝抱拳躬身:“禁軍教習林衝參見衙內,您要去哪兒呢?”
“我……隨便走走,隨便走走……”
“那衙內既然您也忙,林衝不打擾您的雅興了。”
“呃……你等等……”這個尬聊聊天氣氛冷的要飄雪花了,高登實在沒詞,“林衝,自家要和你比比武……”
高登和林衝都一愣:
“衙內您說什麽?”
“嗯,我們有空切磋武藝吧?”
高登實在找不到好的留人理由,有點溝通障礙啊!
讀書考試佔了人生大部分時間,這使他心機單純,不善於鑽營和交際,這個弱點特別明顯,但是很會學習,見解深刻廣博,關鍵事情上方向極正確。
名校經歷,優秀的學習體驗和大企業工作經驗,都是加分項。
而在這邊他又直接是國防部長太尉的長子,所以就是說錯什麽了也不怕。
現在這麽尷尬和林衝,是因還沒找到領域交集,高登總不能問林衝家長裡短因為太陌生了,又或者問你知道國富論嗎,凱恩斯理論,新古典經濟學,資本論,諾貝爾經濟學獎的理論有關注嗎?那法律,財會,管理咱哪個能聊聊?會用金蝶不,有沒注會證?
而林衝對他還挺戒備,高登又急於拉近兩人關系,一再遷就林衝,他想從前也很喜歡健身的坐下應該能有聊的:
“林教頭啊,我想和你交朋友……以武會友,研究武術行嗎?”
林衝誤會了,聽說衙內見他娘子的事了!又借比武又找麻煩?欺負人啊,但人家是高太尉的兒子,隻有賠笑道:
“衙內,您怎麽會看得上小人的花拳繡腿……你別取笑了。”
“那就是不敢比嘍!你不自詡武藝出眾嗎,不敢比算什麽英雄好漢?”
為將來想結交林衝,高登使出渾身解數……可林衝油鹽不進,和他還有一層很深的隔膜,急啊!
當然,階級差距,有隔膜正常,沒隔膜才不正常啊。
“識相的,林衝你特麽老實點!”高家一群人素質就參差不齊了,什麽地痞無賴,“嗷”的叫嚷,“林衝,衙內給你個臉就好生接著!說你是孬種,一百遍!”
“你!”林衝豹子般的額頭上蹦起幾道青筋,又壓下了,“得罪衙內之處林衝給您賠罪了!在下真有公事……”
“賠哪門子的……罪啊?”高登這個泄氣。
“慫了,跪下!”
高家人還一個勁兒叫,挖苦的,直接粗話罵起林衝的,很多拉著他直接下黑手打他羞辱他的。高登的白眼都不夠用了:
“你們瞎帶什麽節奏,別把好壞搞成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