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坐在一起,商議到底和蔡家合作還是乾脆投向清流那邊。但清流到現在沒反應,高家人都心寒了。
“哈哈,這臣殘害百姓,真沒想到他們能有求著咱的一天,想他們這種樣子,也很可笑呢!”
高登學起了蔡行那種霜打茄子的樣子,向大家作揖認錯時的神態:
“我錯了,我不對,請原諒!”
“哈哈哈哈!”大家都笑得前仰後合,劉參讚道,“你是沒看見,蔡行趴在地上給太尉磕頭,輩分上還說得過去,蔡京甚至讓他給高衙內磕頭,原來蔡家長孫的頭這麽不值錢了!”
“咱笑歸笑,”小軍師吳能最終先捂住了肚子,強把笑容收了道,“衙內我想提醒,您和蔡家合作是可以,但是打人一拳得防人一腳,蔡京是想用咱,拿咱當槍使,咱得想想如何在最關鍵的時刻脫身出來。”
“小猴子你挺精啊,我讚成你,”高俅滿意的看著兒子招來的軍師道,“是呀,蔡家換風格了,咱更應該防著點。那吳能你說,關鍵時刻高登該如何脫身?對了,什麽時候算是關鍵時刻?”
“這個……”吳能臉上一紅,“太尉我只是覺得道理上我們應該這麽做,但衙內比在下,更懂技術方面的事。”
“是嗎?”
大家把眼光投到高登臉上:
“吳能這麽說的對嗎?衙內您這些日子本事倒是真強了。”
“大家不用憂慮,我不會被蔡京當槍使,”高登自信陽光的一笑,“蔡行多狂,蔡條多狠,他們仍然沒把握住最關鍵的,技術,此外,他們欠缺的也不只是技術,還有一顆替別人著想的‘心意’。”
“心?”
“沒錯,技術進步是要有動力才行的,這份動力就是一份‘心意’,有的‘心意’,簡單的是為了事兒更方便些;有的想更多些解決事的辦法,比如我做玻璃就是為做望遠鏡替代白水晶;而有的‘心意’像我發明望遠鏡,是為了免除大宋之患。總的來說,蔡家人隻想著錢,那他們就會很局限,很被動,最終還會輸。”
“你說的真好,不過吧,你老子我聽糊塗了。”
高俅皺眉就想揍高登:
“別跟你爹扯什麽玄或者虛的。”
“這不是玄虛,”小吳能接過去替高登說話,“我見識了玻璃,還有高衙內他殿上拿出的東西,比如花鏡這東西吧,能讓老年人免除看東西老花眼的毛病。衙內有顆仁心,這是他不敗的根源。”
“是呀是呀……”
所有人都讚歎起來,盡管劉參讚、高俅這樣的硬心腸的人,還並不是很認可高登、吳能這種觀念。
但意思,大家都明白了。
“不過,高登你為啥每次都這樣,想做些什麽老是找貪官?他們能給我們做好事情嗎?”
“清官有錢嗎?我有的選嗎?”
“那好吧,”高俅從主位上站起來一拍桌子,“那商定了本帥就向老蔡京回信去了。仍然還是咱憑技術加入,他們出錢出人,這樣咱和蔡家人再合作起來?”
“慢點,衙內我只有一問,”劉參讚問高登,“憑技術入股,做玻璃的工藝真能保密保得那麽嚴格嗎?時間長了,咱的進貨渠道,使用的主要原料,工藝過程,全部都被人知道了,咱還有何技術可言?”
高登一攤手:“三五個月,咱保得住秘,若時間長了真沒辦法,想把這簡單的事兒保密一年半載的,以咱的條件終究是保不住的,除非你不做。
蔡家什麽都乾得出來,咱們先前私下做玻璃器,費了多少心思啊,為救那個李工匠,李左手小命差點交待進去,為奪礦山控制權,林衝現在生死未知。” 大家沉默了半天:“那衙內您想怎麽辦?”
“我決定,與其花太大的心血勾心鬥角,倒不如將計就計,讓他學去,但是也要慢慢的學去,其實也無妨。”
大家愕然:“衙內你這是什麽主意啊?”
“其實我本來就是要把這種掙錢的技術擴散開的。”
高登自信的笑笑有主張道:
“眼前,宋遼要交戰這才是最大的大禍在即,望遠鏡這東西能用到戰場,越快用上越可能救大宋,大宋平安興盛,才是我們最大的利益所在。”
“臭小子說的是好,”高俅皺眉道,“老子說大宋打仗不行,但是也沒說一定敗啊,那大遼也腐朽不堪了……”
“爹,大遼背後還有金,他們也有鐵礦,同樣異常重視鐵器,看這個國號,遼,就是以镔鐵為國號的,而金,也是差不多的意思,他們野蠻民族全民皆兵,上天給咱大宋的時間不多了。”
“唔……”
話說到了這兒大家都不好再反駁什麽,一句話,先顧眼前,高俅想想生意的事還是次要的,突然他一拍大腿:
“高登你在一個月內還得去河北任職啊,這段期間,你好好養一下,練騎馬關鍵時候有用!”
“爹你又想教我學逃跑是嗎?”高登翻白眼給高俅,“這一個月內我得把我所有產業,能帶走的都帶著走!”
“啊?怎帶走啊,你要把玻璃作坊開大明府嗎,還是把紡織廠女工都接過去?還有香皂、望遠鏡、硼酸水、狙擊弩的加工作坊,都搬過去?這得費多少工啊?”
“爹!你明知故問, 我盡量搬技術,女工不會當地招嗎?很多原料您就派人給我運過去就是了。”
高登向高俅撒著嬌,很少求他爹做些什麽。高俅覺得高登這寶貝兒子給他在老蔡京面前都掙了臉,至於皇上那邊亦是揚眉吐氣更得意了,於是兒子提的要求點頭答應了,雖然這確實是一個比較難辦的活兒。
“對了,還有件事,還記得帝姬大婚嗎?本該有金明池演武,結果事事難料,沒演武成,也沒表現出狙擊弩的威力有多大……”高俅又一拍大腿,“你還得該表現表現啊,得有行動,同是寵臣,他們就不能拿我如何了。”
“爹你說的是演武還要繼續嗎?”
“是呀,眼看三天后金國那個公主要回國了,她們臨走和官家打了招呼了,說還想多要五十萬兩銀子!官家答應了,但又得寸進尺,說要比騎射兩國比試,輸的多出一倍錢!欺負人太甚了!官家很生氣!但是怕還得答應。”
“啊!那你意思是我派神弩營上,和金國的騎士比射箭?您,對大宋禁軍能高看你一眼?然後蔡京就對您更忌憚了,對我也老實多了?這叫權勢平衡?”
“哈,知父莫若子!”
“但是爹,這差使怕我接不了,神射營的教頭林衝走了您已經知道了吧?”
高俅跺腳:“嘿!衝弓馬出眾,偏這時候出事,這難道官家也在逼我要找林衝?”
“讓周侗上行嗎?或者他另外的徒弟?”
“你看著安排吧,反正神射營的盡量要上一定要贏!”
高登點頭答應了:“那就這麽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