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登帶人攻進了蔡家私人礦山,一看這裡面可真繁榮了,住著至少幾千人,附近的良田有上百畝一望不到邊。
這兒簡直是個世外桃源然而所有人都說:“衙內看見了嗎?這兒就是蔡家挖空大宋根基的鐵證。他們在這兒不納稅,反而用官礦的礦工給他們這兒白乾活……”
“人證看來是不愁,但是有帳本會更保險些,大家快搜查一下。”
種師道帶來的近千余兵,誰還敢反抗,少數蔡家的打手也都蔫蔫的,在士兵刀槍圈的外邊,吳能帶人搜查,帳房翻遍了主要的一個帳本無論如何也沒找到。另外問林衝的下落,有人告訴確實是他偷了帳本然後跑了。
“林衝抱著陸謙跳山澗了?”
高登實在不能接受這個慘烈的結果,林衝在他心中無異於北宋禁軍的靈魂,有真本事的人呢。
“到山澗下面搜尋一下!”
“孩子,林衝我會派人搜尋,我手下人多,你還是往回走吧,眼看天都要黑了,你親自做這些,怕是耽誤了正事。”
種師道摸著高登的肩膀:
“雖然主帳本沒拿到,但事實昭然若揭,人證物證都拿得出來,這樣去告蔡條,相信他也沒跑!”
“不行……”高登想林衝心切,有些執拗。
“衙內聽種相公的吧。”人們生拉硬拽,算是把痛到身上發軟,但又充滿仇恨的高登帶離了礦山。
“都怪我向康王還有清流們抖才,說什麽興宋先救礦山,結果卻害了林衝哥的命!”
一路上,高登像魔障了般,喃喃自責不已,但是吳能、富安、種師道,卻都正色指出:
“高登,你沒做錯,你慧眼如炬一下就看到了蔡家最致命的要害所在,也因這而救了大宋,天下還有多少同樣的礦山,蔡條把握著多少國家的命脈?想來官家都沒了解,你再這樣自責,那林衝也會寒心的!”
“唉!”高登搖頭,從那麽高的山澗跳下去,聽說林衝跳之前已經身負重傷,真的會活著?他倒希望小說裡寫的橋段會存在了。因為林衝實在是將才,哪怕和遼、和金國打起來,你讓他統率一旅他都能八百破十萬,創造人類的奇跡出來。
所以高登太疼了。
然而,越這樣,高登越咬牙切齒,蔡家一定要馬上扳倒,這樣才能阻止大宋這座大廈的倒塌,其實宋欽總上台時就把京城六賊給一鼓作氣都打發了,但到了那時真正是為時已晚了,時間還僅有幾年而已。
“義父,”高登向種師道嘴極甜道,“您一定會幫忙的對吧,告蔡條!”
“好小子,你別耍小歪心眼,我全知道了,再說蔡家我早想搞倒他們,不過只是覺得他們勢力太大而已,你說的沒錯,先告掉一個蔡條,至少別讓他管礦山,這樣我大宋的生機才會恢復回來。”
“怎麽可能還讓蔡條這種殺人凶手活著!”
高登少見的咬牙切齒,恨得人在渾身發抖,從前的高登多儒雅啊,對人總是引經據典,動則談理論,但現在說話只有一個中心:“必殺蔡條!為林衝報仇!”
“好兒子你別氣壞了身子。”
種師道咽下了一口唾沫,他有些話沒說出來:
“那蔡條是皇帝的駙馬,還未和帝姬成親就被告成這樣,官家會怎麽想?還有,蔡條是蔡家的財路頂梁柱,真能砍了他這根柱子?”
“種老相公!”
種家軍大隊人馬眼看已經出了山路,上了去京城的大路時,
後面馬跑如飛過來一騎俊馬,馬背上端坐的是一員威武雄壯的大將,連人帶馬跑起來就像直線,像箭射過來一般,邊跑邊喊道: “相公留步!西軍宣讚馬擴,俺代宗澤、李綱大人向您有話要講!”
“馬擴?”種師道一皺眉,正看到了高登手下的神弩手李左手抬起了弩箭,狙擊鏡口對準了馬上的,一擺手,“馬擴是自己人。”
“籲!”片刻這武將到了近前,極好的功夫直接從馬背上跳下來,單腿跪倒向種師道行軍禮,“相公您是否在找一個叫林衝的?俺怕您著急有件東西給你帶了來,您看一下。”
“是何物?”
“這是帳本?你是說你遇到林衝,然後他把這帳本給了你帶過來,那林衝他人呢?是死是活?”
種師道太驚訝了,而身邊的高登則一步撲來過來死死扯住馬擴的胳膊:
“林大哥在哪兒,帶我去見他!他是不是還活著,是不是傷不重?你說啊!他為何不自己親自來送……”
“這位衙內便是林衝昏迷中念叨的高衙內吧?”
這英武的將軍馬擴也很好奇的打眼看了一下高登,見這衙內果然人外表透出睿智之氣,但是現在很瘋很癡,他安慰高登:
“衙內林衝沒死。”
“哦!”高登激動得不知道怎麽一錯勁兒了,聽到沒死兩個字,竟然一跤撲在了地上。
“衙內快起來,”馬擴明白高登太擔心林衝,“林衝從上面跳下來,倒是沒死,但是人重傷昏迷,他隻清醒了一會,但恰遇到某家,我奉了李綱、宗澤等等一般清流官員的托付,多日來就找蔡家的鐵證呢!”
“哦哦哦!”
大家真欣慰,高登一向說不盲目和六賊鬥爭,但是要在有絕對把握時, 還得果然出手,現在清流總算從原來的“人身攻擊”、“道德指責”等等不可能拿蔡家怎麽樣的角度,轉變了。
“快看看這帳本吧,有些濕了,但還能看!”
“唉,還有些血跡呢!”
大家看帳本幾乎掉下淚來,這是林衝拿命換的。
“衙內您先看看這能告倒蔡家嗎?”高登受大家委托,當仁不讓的把帳本一頁頁打開,因為有上次那本帳本和它一對應,這就清楚明白極了,蔡家四兒子蔡條,用“陰陽帳”的方式,將大宋礦山的財富,全劃拉他家去了!
“有這一個礦是這樣,最好能知道其他礦的情況,或者,直接在蔡家搜查。”
高登最後給大家下了結論:“依我看,官家想北伐的心很盛,而現在是誰想阻礙他獲得這個榮耀,他都跟誰來氣,我從這可以猜官家對在武器供應上偷工減料的蔡條,也會大動肝火,他管礦山當工部虞部官員的事兒怕保不住。”
“那……能要他命嗎?”吳能從旁邊插上了一句,“這種禍害,不殺他他一定會傷咱的。”
“這……”高登咬著下嘴唇都要流血出來,好半天不知道該搖頭還是點頭,種師道卻是一拍大腿,“想在這基礎上要蔡條命,確實需要些技術。兒子,義父就教你一招怎麽害人吧。”
“啊?”高登眼睛一亮,“親爹您是大宋最大的忠臣您還會這個?”
“哈哈哈哈哈哈!”種師道仰天大笑,眼淚都笑了出來,然後竟然都哭了,“這不都是他們逼的?”
“那到底是啥辦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