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也想跟著去,顏碩回頭看了看他:“你跟著我們去幹嘛?”
張良看了看杜奇說道:“我……我也算是墨家的朋友吧,而且,你可是我的少主,你去的地方,我還不能去麽?”
“似乎……沒毛病,那隨便你。”顏碩轉回身,跟著杜奇來到山谷最後面一處四面木屋相圍而成的單獨小院裡。
杜奇指著幾間木屋說道:“這裡就是大家住的地方了。”
顏碩看著眼前七、八間小木屋,再想到機關島上,費了那麽大勁建的水泥小樓,不禁有些感懷世事難料:“放心吧,不久後,咱們一定還能建起機關島上那樣的小樓房的。但是現在,只能讓大家暫時克服一下,重新住這樣的茅草房了。”
杜奇聽到這裡,馬上插話道:“墨家歷來以吃苦為榮,這樣的條件根本算不上什麽。大家現在主要是沒有了目標,沒有了方向,這才是最需要解決的。”
見到顏碩和杜奇進了小院,原本坐在院裡等著的十幾個墨俠,還有二十多個墨匠都站了起來,兩手平胸施禮:“掌門!”
“大家好!都坐下,坐下吧。”顏碩說著,走到小院屋前的台階上:“說實話,我根本不想當你們這個掌門,特別是現在這樣一群沒了鬥志的墨家弟子的掌門。”
他這句話一出口,三十多人不由一臉驚詫。有的人臉上更上浮現出怒色來,但顏碩的身份在那裡擺著,墨家的門令是非常嚴的,根本沒有人敢直接跳起來。
顏碩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停了一會,才接著說道:“因為你們不聽我的,包括以前的老掌門,我多次勸過他,可他一意孤行,非要帶著你們一條道走到黑,結果怎麽樣?吃虧了吧,幾乎都快把楚墨葬送了吧?!”
顏碩走了兩步,又重新站回台階上:“是的,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墨家宗義,當利天下。
但那也要審時度勢,看清自己的能力。我曾和鍾離掌門說過,象他那樣胡亂參與進去,象個消防員……呃不,象個救火的人一樣,沒有計劃,沒有長遠的目標,哪裡著火就衝向哪裡,不但可能於事無補,還會禍及自身。如今看來,似乎都應驗了。”
看著小院裡幾十個墨家弟子低下了頭,顏碩接著說道:“大家都知道,我們楚墨以武見長,以俠義名揚天下。
我呢,相信大家也都知道,我沒有鍾離前輩那麽高深的武技,在你們這些高手面前,我甚至可以說是手無縛雞之力,讓我來當你們楚墨的掌門,根本不夠資格。
可是鍾離前輩既然留下血書,曾經的楚墨四令首,又只有我一個人了。總之吧,各種因素,造成今天,我莫名其妙,成了如今楚墨裡職位最高的人了。
怎麽辦?那我就暫時帶著大家吧,暫時做幾天這個掌門。可我也有言在先,我不會讓你們再繼續以前那樣的所謂俠義之舉。你們要是覺得不行,那我現在就撂挑子,不幹了。”
見沒有人說話,顏碩接著說道:“沒有人反對麽?那好,那我就說說我的安排。”顏碩沉吟了一會才說道:“墨匠,這段時間就負責做好自己的事,煉鋼的煉鋼,建房的建房,燒瓷的燒瓷,盡快我們的農莊,鐵礦建設好。
而墨俠,經過機關島的事,你們剩下的人手已經不多,已經成了一小把楚墨剩下的種子了。所以,以前那樣到處救火,行俠仗義的事,我們不能再幹了。
你們眼下就負責替張先生他們訓練特種兵。當然了,
張先生他們的特種兵,不用每個人都能象你們一樣厲害。 但也要讓他們能攀崖,能下水,能追蹤,能逃命,能打入敵人內部,能探到敵情,甚至能摸入敵營,執行斬首行動。這樣的人才,我想,雖不說需要十幾年訓練,但也夠你們訓練幾年的吧?”
林陽這段時間和顏碩在一起,相處得熟悉了,倒也不懼他,聽到這裡就接道:“至少一年,張先生的人裡面,有一些原本就是武技高手,或是軍隊出身的精兵強將,但想達到掌門所說的那種程度,也得半年左右吧。”
顏碩點了點頭:“好!所以,這一年時間裡,大家就安心地扎根在這裡,訓練出一批特種兵來,這就是你們當下的任務。
你們帶出來的人越多,聚起來的力量就越大。想要攪動風雲,利天下百姓。光靠你們十二個墨俠根本就如同往大海裡扔一個石頭,基本上沒什麽作用。
但是你們訓練出三十人,三百人,三千人,甚至三萬人呢?大秦的鐵鷹銳士,人數也不多吧,但卻能令天下人聞風喪膽,我就需要你們訓練一批鐵鷹稅士那樣的人出來。到時,那可就是一支不可小覷的力量了,你們十二墨俠的作用,也就被無限放大了,這比讓你們幾個直接去送死作用要大得多。”
“好!掌門說的話,讓我周猛心裡一下子就亮堂了。”人群中猛然站起一人來。
顏碩一看,這人身高體壯,胸前的健肌鼓漲如兩面石磨一般。大方臉,濃濃的掃帚眉,兩支胳膊比普通人的大腿還要粗。
“你就是周猛?”顏碩朝他點了點頭問。
周猛甕聲道:“正是我。”
杜奇見狀,連忙上前介紹道:“他叫周猛,力氣最大。那是洪開,精於拳腳;那是李正,善飛箭,飛劍;羅雲,善追蹤,只要是人走過的地方,哪怕碰倒了一株草,擦落了一片葉子,他都判斷逃跑之人的速度,逃跑的方向。
有幾次我們追蹤敵人,跑到岔路口後,沒法了,不知要走哪條路,都是羅雲通過觀察,判斷敵蹤,可以說立了不少次大功呢。”
顏碩笑道:“確實厲害,想不到大家的能力如此強大,楚墨的墨俠,果然名不虛傳啊。”
聽到新掌門的誇獎,十幾個墨俠臉上都露出喜色。
杜奇接著介紹道:“那邊靠最裡面的,那是陳耳,專於易容變化之術,他曾好幾次執行化妝探查任務,也是立過大功的。他旁邊那個身材均稱的,那是韓特,精弓善射;韓特後面那個有些瘦小的,那是祁達,善騰身攀行,蹬房過屋有如平地。”
杜奇一個一個指著向顏碩介紹:“那是項義,善泅渡之術,能穿著一身防水暖靠,憑一根用羊腸特殊製作而成的通氣細管,數日隱於水中,過江渡河,伏水刺殺最是拿手;
那是祝燕,善馭獸鳥,不論天上飛的,地上跑的,幾天就能訓服。那是伍根,善挖地掘道,不僅挖得快,而且在地下掘地而進,數百步挖進,都不會錯偏了方向。”
顏碩一個一個記下,同時也深深驚歎於墨家培養的這些高手, 被這些人訓練出來的特種兵,肯定不會是一支弱旅。
杜奇介紹完眾人後,又指了指林陽:“他就不用介紹了吧,林陽,善於製毒,放毒,殺人於無形,小規模群殺,那幾乎是絕無漏網的,大家都稱他索命毒魔呢。”
“當然不用介紹了,林陽我很熟悉了,絕對的用毒高手。只是他平常笑得那麽陽光,那麽平易近人,索命毒魔,不匹配吧?”顏碩笑著說道。
“不能看外表。”周猛插話道:“僅看外表的話,我大周最嚇人,可是十幾年下來,我隻殺過幾十個人。林陽這家夥,在他手上至少死了幾百人了,所以,不能看表面。”
林陽依然笑著,不辯解,甚至不與別人爭。給人的感覺,就是個鄰家大哥哥,但顏碩知道,這種人才是最可怕。
杜奇又指著宋戈,顏碩說道:“他也不用介紹了,老熟人了,宋戈,李策,唐城,宗能他們幾個,機關島上我就熟悉了嘛,用不著介紹。”
洪開站了起來:“掌門偏心,和墨匠們都熟悉,唯獨不愛理我們墨俠,可我們楚墨,本該是墨俠為主的嘛,兄弟們說是不是?”
“是!”周猛,李正,羅雲三個膽子大的,也都附和著說是。洪開接道:“墨家要講公平,掌門不能偏心。”
顏碩摸了摸鼻子:“不是我不愛理你們,而是以前也沒有用到你們的機會嘛。再者說,自你們來後,我一直忙著農莊,鐵礦的事,也沒時間不是麽?放心,以後大家在一起的時間多著呢。”
眾人聽了,這才紛紛叫起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