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張良,帶著黑狼,張彪,韓豹,周懷,穆英,還有一百多人。離了小農莊後,一路往西走去。
走了一段,穆英故意吊在後面,張良知道她肯定想問什麽,而且,穆英太熟悉韓成了,瞞是瞞不過去的。於是讓黑狼帶隊往前繼續走,他自己卻不聲不響落後下來。
穆英看到大家走得遠了,這才問道:“他是誰?為什麽要冒充少主?”
張良左右前後看了看,確定沒有人才說道:“他叫顏碩。”
穆英一聽,停下了腳步:“他就是你曾跟我說過的,有大本事的仙家弟子?”
“是的,就是他。”
穆英看著張良問:“可他怎麽長得那麽像少主?”
“這我就不知道了,他開始的時候,出現在聽風山莊,說是從山裡剛出來,結果迷路了,胡亂走到了聽風山莊。”
穆英好看的娥眉皺了皺:“怎麽會這麽巧?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張良壓低聲音說道:“看到那十幾個墨俠了吧,他同時還是楚墨一支墨俠的首領。不會有問題的。”
穆英看了看走在最後面的墨俠:“原來是這樣。可如果他是墨俠的首領的話,怎麽會聽你的,還替我們隱瞞少主之事?”
張良嘴角瞥了瞥:“那家夥根本不願當墨俠的首領,只不過他手中有矩子令,被鍾離獲強拉進墨家陣營的。現在鍾離獲生死未卜,而且留下血書,讓他繼承墨俠的首領。墨俠帶著鍾離獲的血書找到他,他推不掉而已。
包括冒充我們少主的事,也是我花手段,逼他認下了的。開始根本不願意,但我知道,那家夥心慈,於是一點一點套他進圈的。”
穆英輕歎了一聲:“或許之前就應該找一個少主,那樣的話,沒有少主指手劃腳,我們肯定不會落到今天這樣的地步。”
張良沒接穆英的話:“顏碩不一樣,他不僅有些奇特的,說是仙家本事都不為過的本事。而且,如果他真願意當我們的少主,我覺得更好。”
“為什麽?”穆英聽到張良的話,有點吃驚。
“因為他有未卜先知之能。”張良說道:“雖然他幾次都說是他師傅告訴他的,但我不信,這未卜先知的能力,他本身就有。”
穆英震驚:“未卜先知?他……他真是仙家弟子,而非江湖騙術?”
張良輕輕搖了搖頭:“他絕對不是騙術,如果他願意做我們的少主,那我們復國就肯定能成功。”
“有這麽厲害?”穆英有些不太相信。
張良說道:“開始的時候,我只是震驚於他的練兵之法,一畝能種出十幾石糧食的本事。後來又知道他能從岩鹽中提取可食的好鹽,能把不值錢的,原本隻用來鑄煉農具的鐵,煉成可比青銅的刀劍。
還能把原本口味平平的椒豆製作成豆腐,豆腐腦,豆腐乾等好吃的東西;更能把面做成饅頭,包子,餃子。這樣東西做成之後,大家見習慣了都沒什麽,但你想想,他是怎麽想出來的這麽多東西?”
穆英越聽,娥眉皺得越緊:“細細想來,這顏碩確實不一般啊。可是,如果他真的成了少主……那以後……”
張良接道:“真成了就成了,你擔心他並非韓國王室後裔,沒有韓國血脈?”
穆英點頭,張良說道:“真正的韓王孫韓少主能復國嗎?他如果真能替我們復國成功,他就應該得到韓王的尊稱。
至於血脈之說……你不說出去,張彪,韓豹,
還有周懷是看不出來的,他們只是見過幾次真正的韓王孫而已。” 穆英沒說話,過了一會又問道:“我看他對紫衣姑娘,是不是有點意思?”
張良笑道:“他們兩……有沒意思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們兩在一起就會互掐。”
“互掐?什麽意思?”穆英不解。
“哦,也是那家夥說的,就是指相互指責,互相詆毀。”
“相互指責,互相詆毀?有點不象啊,我看他很擔心紫衣姑娘的。”穆英說。
張良想了想:“可能有吧,或許他覺得和紫衣互掐也是一種樂趣呢?”
“哪有這樣的道理,要我說,他就是喜歡紫衣姑娘。”穆英說道:“紫衣肯定內心深處也喜歡她,只不過女人有時候表達方式不一樣。”
“你意思他們兩經常互相針對,相互詆毀,是喜歡對方?”張良不能理解:“這不可能吧,喜歡還會互相懟?”
穆英踢了張良一腳:“你要是能理解,就不是根木頭了。”說完自成朝前走了。
張良摸了摸被穆英踢的小腿:“女人還真是……奇怪。”
張良非常聰明,運籌帷幄,智計不凡,但並非穆英說的是根木頭。只不過他肩上承擔著太多的責任,有些事,他只能裝作不知道。
經過一下午的跋涉,張良等人到達了鐵礦所在地。那是一處山谷,兩面是山嶺,中間一條小河流過。張良看了看地形後,指著半山坡上被挖了幾個大坑的地方說道:“就是那裡有鐵礦,黑狼,你帶人進山砍樹。就在那幾個大坑的左面建屋。”
穆英看了看,轉頭對張彪,韓豹說道:“你們帶二十人,收集石料,準備砌屋腳地基用。周懷,你帶十人,先平整出一塊平地來,埋鍋造飯要用。”
杜奇看張良和穆英都不安排自己這十幾個人做事,隻得自己找事做:“弟兄們,都不要愣著了,我們也跟著進山砍樹吧,建房肯定要用到許多木料的。”
眾人應聲行動,宋戈則帶著自己的兩個徒弟,四下觀察,已經在選建爐的場地了。原本荒蕪的山谷中,頓時風生水起,一片忙碌。
再說顏碩,和綠衣,紫衣分享了生日蛋糕後,心情很好,一覺睡到大天亮。可是還在做夢的時候,卻被人打斷了。
“先生,先生!彭差首來訪。”綠衣的拍門聲把顏碩吵醒了。
“好的,好的,我馬上起來了。”顏碩翻身下床,心裡想著:城東周家的事應該辦妥了。
披著衣服就打開了門:“彭大哥,這麽早?”彭方就站在綠衣身後。
“事情有些扎手,我不得不過來通知我一聲。”彭方說道。
顏碩心中一震:“扎手?周家不同意?”
說話間,顏碩將彭方引到客廳裡:“他們家想幹什麽?”
彭方坐定,說道:“不知什麽原因,周家的家主周海連這麽好的寶瓶都不接。似乎真要和你對上了,我想了想,只怕郡守大人出面都難以善了, 乾脆把寶瓶給你送回來了。”
顏碩看了看桌上擺著的一大一小兩個玻璃瓶,眉頭皺了起來:“他們這是什麽意思?”
彭方搖了搖頭:“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不過從周家家主的語氣中,他們似乎對你們面館的發面技術,勢在必得。
而且,他還提到鹹陽那位大人,我想,可能你們面館的發面技術,不是周家想要,而是那位大人想要,所以,這事,只怕郡守出面也不成了。”
“哪有這麽強買強賣的道理?”顏碩氣道:“大秦不是嚴法治天下麽,就沒有法律管到他們?”
彭方再次搖頭:“出面的是那些‘大俠’周家根本面都沒露,拿什麽管他家?這事……要不你就退一步?”
顏碩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不行,我寧可不開這面館,也絕對不會把發面的技術拱手讓出的。”
彭方訕笑了笑,起身道:“我只是建議,主意還得你拿,好了,我得回郡府了。”
顏碩起身,將那個小的玻璃瓶塞到彭方手上:“彭大哥,這個拿回去,送人的東西,哪有往回拿的道理。”
彭方推辭道:“事沒辦成,這東西我不能要。”
顏碩堅持:“事雖然是沒辦成,但彭大哥已經幫了忙了,再說了,你我之間,不講這些,拿著!”
彭方看顏碩態度堅決,神情真摯,這才接了過去:“好!兄弟的情,我彭某領了。如果周家敢要硬來,我拚著不要這差首之位,也不會讓周家好過。”說完,轉身大步離去。
顏碩目送彭方離開後,眉頭皺得越來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