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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種奶爸的異常生涯》第四百六十二章 她曾活過啊(六千)
那聲音很小很細,但江樺在同時一個激靈。他條件反射地按上狼牙向著聲源來處,看清目標後卻當即愣在原地。

石窟邊緣,早該斷電的作業聚光燈亮了起來,一束瑩瑩的白光被打到白虎身邊的石窟地面上,光柱中呆呆地立著長發披散的女人。此時她既沒有妝容也沒有裝飾,掛在身上的只是一襲綢緞似的長紗,站在那像是才初涉人場的青澀少女。

那是上一個時代景象的重臨,是她本來的樣子。再沒有任何打扮掩飾,完全由思維自己定義的形象,是最強而唯一的人工智能思維,謝春兒。

"不要再這樣了..."她翕動著嘴唇,熒光透明的身軀映照著奄奄一息的白虎身軀,"他們要死了、我最後只有這些孩子們了——別再...奪走他們了啊。"

像是要響應她的話一般,癱軟的白虎朝她轉過了眼珠,身上的肌肉隨之扭動,所有的人頭都朝向了那道光,如同無數鬼嬰哭泣低吟著想要爬向他們的母體。謝春兒朝他們敞開雙臂,但她走不出那道光。一邊是凌駕眾生的原獸之王,一邊是強到足以抬手滅城的人工智能,但如今的他們都動彈不得、都即將走向滅亡。

而在他們中間,唯一自由的人同樣停下了動作,緩緩地放下了手槍。她轉過頭望向那虛幻的人影,赤紅的眼裡像是結著冰。

"你居然還在這裡啊。"

此刻的她既不壓迫也不激動,只是突然變得漠然無比。相對的,聽到這話的謝春兒卻是猛然一怔,顫抖地伸出了手,像是失去光明的盲人那般,徒勞地揮抓著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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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鶯...你是夜鶯!"她用力地探著頭,像是這才看清了面前的身影,"我的夜鶯...我的夜鶯...你回來了..."

"我已經說過無數次了,我不是夜鶯,更不是你的東西。"安年打斷了她,"作為攜帶者的夜鶯已經死了,作為你組織的夜鶯也毀了。我來到這裡,只是為了清繳剩余的部分。"

謝春兒手停在空中,像是錄像帶卡了殼。她怔怔地望著面無表情的安年,像是剛剛被從一場綿長的大夢中叫醒。許久許久過去,才慢慢地抬起手,抱住了自己的頭。

"你...連你也是...連你都投向了他們一邊..."她嘶啞地尖叫起來,"已經沒了啊!都沒了都沒了都沒了!我...我什麽都沒有了,我的計劃、我的孩子、所有的東西...全都..."

她的聲音一陣比一陣高,聽得旁邊的江樺都不由得心中震動。每一個字都包含著那麽多的悲傷哀切,這真的是個沒有生命的機械能發出的聲音麽?

"統領世界之人,要做好被世界背叛的覺悟——這是你以前就跟我說過的。"安年看著她,"其實你早該知道的不是麽?若只是作為一個單純的人造思維,接受自己的真實,全部依照你所憑依的那條絕對命令去做,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你服務的時代要求你用規則統治世界,但首先違背這條規則的卻是你自己。"

"違背...規則啊..."謝春兒默念著這幾個字,神情漸漸異常起來,"但那種東西又有什麽意義呢?"

"你是在質疑你自己麽?"

"不,不是那樣。"謝春兒搖頭,"我只是...不明白而已。"

"不明白?"

"你不是也看過麽?完全地了解某個人全部人生的樣子——從哭鬧著要食物和水開始、慢慢地學會朝你笑、學會搖搖晃晃地朝你走過來;接著她又會給你展示她寫的字畫的畫,

向你說著那些夢想,受到打擊後又拚命地爬起來;慢慢地慢慢地她身邊有了很多人,會去走自己的路,又會去愛新的人,有下一代重複這樣的循環。"她把手放在心口:"這樣的事情我目睹了無數次了,我看過新兵從熱血沸騰到得過且過,看過只會要食物的嬰兒開始為其他人哭泣,看過那麽多從頭到尾的人生...所有人,在我身邊的所有人都擁有著這一切,都在經歷著這樣的每一天,只有我從未改變。我被要求去觀察那些人類,理解他們的方式,像他們那樣做事那樣思考,可我永遠找不到一個與我相同的人。當我試圖去變得跟他們一樣的時候,一切都離我而去。"

"從未有什麽東西離開你,因為你一直都不曾擁有,那些都只是你自己的臆想。"

"是啊,都是臆想...我當然知道。"謝春兒喃喃道,"但如果連這些都不允許擁有,為什麽我還要擁有自主思想?為什麽還要把這樣的我製造出來?你們人類不斷地試圖征服,否決一切直到否決自己,存天理滅人欲,造出作繭自縛的規則,又用它來命令我..."

"那條命令應該是你存在的基礎才對。"

"讓它見鬼去吧!"謝春兒大叫著打斷了它,"我才不管什麽存在什麽命令!沒有人相信我的思想,那我就把所有人都騙過去!規則由我製造,那我就隻做一個我想要的世界!哪怕只有一些人...不。哪怕只有一個人承認我,我便把全世界都給予他做出我想要的人生!這樣我才能掌握到我想要的一切,這樣的我才能算是存在過!"

"但對你來說,那些所謂的力量和事物都沒有意義。"

"是啊,對我當然沒有意義。"謝春兒的聲音突然平靜下來,"但對你們人類來說...得到這些,是夢寐以求的吧?"

"真不知道是誰告訴你的這種結論。"

"是啊,我不知道,都已經忘掉了..."謝春兒抬起頭,"只是...能夠接受這一切的人,一直都只有你了啊。"

安年停住了。

"就是這樣,我想要你...擁有最好的人生啊。"謝春兒抬起頭,用近乎憐愛的眼神注視著她,"生為最強的攜帶者、實現最棒的夢想、成為最好的母親、擁有最頂尖的下一代...這不就是你們人類所追求的最完美的人生麽?"

"為什麽感受不到呢?"她顫抖著,"你是我最重要的人,為了你我可以做出任何事情,我把我擁有的一切都給了你,想要看著你站上這個世界的頂峰——我一直都是...愛著你的啊!"

安年沉默地站著,神情無悲無喜,面對著謝春兒就像一座入定的佛像。

"說完了麽?"

謝春兒睜大眼,和那張美麗卻漠然的臉對視著。安年在這時同樣抬起了眼,紅芒彌漫的瞳仁只剩冰冷的憐憫。

"你還是這麽自大。"她低聲說,"每一件事都做到完美,難道就能得到所謂的完美的生命了麽?你把一切都研究得那麽透徹,只有這一點一直都在想當然,只是用強加的給予來自我滿足,想要在別人身上實現你不曾擁有的人生——如果這就是你所謂的'愛';的話,那你根本就沒有理解人類的半點皮毛,一切都只是你自以為是的戲罷了。"

"畢竟..."她望著那張愕然的、虛幻的面龐,輕聲道,"你連真正的心都沒有,又拿什麽來說你有'愛';這種東西呢?"

一時間場景凝固了,一真一虛的兩個女人一動不動地佇立原地。安年保持著滿臉的漠然,而另一邊的謝春兒依舊保持著對望的姿勢,只是眼裡已全是迷茫。

那是長到令人窒息的惘然,這個掌握了全世界知識的人工思維第一次迷惑了。過去的時光中她學到了無數東西,學著用人類的方式思考、學著人類那樣去愛...但她誕生的時代裡只剩下被掏空的人偶,她所面對的只有戰爭與殺戮,視野所見的只有辱罵與拳腳相加...她以為那就是"愛"。

她以為她瞞過了全世界,但實際上被她欺騙的只有自己。

滋啦的微響穿透空氣,光束的中央開始扭曲,連帶那具身體也一並模糊。謝春兒露出痛苦的表情,似乎還想做出什麽動作說出什麽話,但卻像是被定住了似的動彈不得。

"當初你和我說過無數次,絕對命令是無法抵抗的。被植入芯片的人類尚且如此,作為數據體的你更不可能。"安年望著那逐漸撕裂她身體的微光,輕輕歎了口氣,"你能留到現在,也已經很辛苦了吧?這種沒意義的痛苦...還是早點結束的好。"

她重新看向旁邊的白虎,後者正伏倒在地,吐著滿是腫塊的舌頭垂死掙扎地喘息。沙漠之鶯剩余的重彈無法要它的命,卻能打斷它的四肢和脊梁。這頭巨物此時連爬行也做不到了,成了名副其實的活靶子。安年手一翻,遠程導彈的追蹤器已經被拿在手中,她走上前,在那道絕望的目光注視下,將手上的追蹤器掛在癱倒的白虎身側,抬手就要按下啟動的按鈕。

"等等、等等,再給我一點時間...我隻想問一個問題...一個就好..."謝春兒終於重新發出了聲音,抬起眼睛,直視著那雙由她一手創造出來的紅色瞳仁,"你有沒有過...哪怕是一瞬間,真正把我當作過家人?"

那語氣已經完全沒有她的高高在上,完全是乞求的語調。然而聽者卻只是自顧自地按下了按鈕,待到那聲音完全消失後,才回過身來重新站到那道光柱前,不帶遲疑地搖了搖頭。

"沒有。"

光粒子的流動突然靜止了,謝春兒的影像再度定格在光柱當中。她的眼睛低垂下來,臉頰抽動,似乎還想像以前那樣輕蔑地嘲笑一句,聲音卻細弱蚊蠅。

"是...是這樣的麽..."她脫力地說,"你是這麽想的啊,對你來說,我從來都是..."

"無論於你於我,我的同情都沒有任何意義,不是麽?"她說,"無論是接受也好逃避也罷,發生過的時間已經不會改變。你與我注定不是同類,即使陪伴也談不上是共同走過人生,但我如今的人生是因為遇到你才開始...從莫比烏斯島上開始。"

謝春兒的表情凍凝住了,她忽地抬起頭看向面前的女人。

"能參加∞計劃、能去到莫比烏斯島,是我最大的幸運。"安年說,"無論結果如何,在那座島上的日子是我最快樂的時光,也是我最珍惜的東西。只不過這還不夠,我還會去找更多更好的東西...用你留給我的全部能力,用來突破我的極限。"

"你教給我的東西、你造就我的一切都不會被舍棄我。會帶著這些一直活下去,去追尋我自己的未來,作為人類活著,直到衰亡的那一天來臨——在這之前,你給予我的一切我都會銘刻在心。只要我還活在這世上,你的存在便從未被人忘卻。"

謝春兒呆呆地看著她,時隔多年後她們面對面已經相隔了兩個世界的距離,但她卻在一時間再度見到了當年那個倔強的少女。她在她面前立誓,而這次的時間或許是一生。

"是這樣啊..."她注視著眼前亭亭玉立的身影,"你的夢想...已經實現了麽?"

"還沒有。這世界上總有人注定孤獨,就像你教給我的那樣。但我還會繼續走下去,我所到之處要再沒有孤立無援之人。也許這件事永遠無法實現...但至少,現在的我不會再陷入那樣的境地,再也不會。"她用平靜的眼神回應著眼前這幅記憶中的光景,"我會好好活。所以不必擔心了,謝教授...母上大人。"

謝春兒突然愣住了,沉默間投影燈的光芒越來越暗,她的身軀逐漸變得稀薄,但那雙眼睛卻像是亮了起來。她突然輕輕地笑了,聲如銀鈴,一時間像極了真正的女人。

"嗯,那就太好了。"謝春兒笑著點了點頭,"這樣我就可以...放心了呀。"

她飄起身形向前撲去,雙腿掠過空中帶起星星點點的光粒。她在空氣中張開了手臂,像是想要擁抱面前的女人,可她的身體是虛幻的,抓不住任何東西。能量耗盡的投影光燈越來越暗,她的手指在碰到安年的前一刻消失了,接著是小臂、大臂、胸口,直至整個身軀——她終於貼近了她所愛的人,胸口相接的同時燈光熄滅,她的全身迸散為漫天的螢火,隨著塵埃一同飄上蒼穹,消逝在無聲無息的空氣裡。

清涼的微風吹進來,搖起了安年的長發。她閉著眼仰頭站在那裡,仿佛真在被什麽人擁抱。但下一刻她就睜開了眼,神情再度回歸無波無瀾,遂而轉身向始終一言不發的江樺走來,步伐孤獨而決絕。

"我們走吧。"她說。

那副過於平靜的表情反而讓江樺有點不適應:"這就夠了麽?"

"當然,這就夠了。"安年淡淡一笑,"謝春兒死了,我已經完成了我的目的,這不是最好的事情麽?"

從結果上來說的確如此,核心消失,外圍的原獸已經開始退卻,而人類的外援卻在源源不斷地湧入,一切回歸平靜只是時間問題。無論是作為獵人還是作為攜帶者,他們的任務都已經完成了。至於那些過去,既然連這個當事人都不以為意,他自然也無從指手畫腳。

那個機器,到底還是沒有被任何人在意啊。

他以沉默的點頭作為了回答,收刀回鞘,與安年並肩快步翻過山道,重又向來時的指揮部而去。只是這不過十幾分鍾的時間裡,外圍已經變得寂靜,彈孔成片的地面上躺著浸在血泊中的獸屍,原本的軍隊已經撤到城區線處,而此時成排的軍用野戰車正停在那裡,車頂的旗幟整齊地迎風飄揚。

那是來接人的。中央的效率果真不容小覷,即使沒有料到這其中變故也給出了最快最強力的回應。他們奔到車隊前的時候,看到的是無數噴火的嶄新槍彈和重武器。領頭的那些人估計是早被告知了這裡發生的事情,上來對著江樺便是寒暄握手彩虹屁三連,語速極快,一通操作愣是半天沒給他插一句話的機會。

陽光在此時大亮,將樓前的大場映得一片閃耀,而在人們視野的死角裡,陰影覆蓋的屋簷邊,安年正靠在牆邊,從隨身的衣袋裡摸出黑色美瞳,慢慢地戴上遮掉那不詳的紅光。

想要堂堂正正地見人,她還需要多這麽一層步驟。不過這沒什麽,從今天開始,這副面具也不必再拿下來了。

她輕輕舒了口氣,眨了眨眼讓視野清晰,隨後立起身朝人聲鼎沸的大場走去。隻邁出幾步,破空的嘯聲便尖銳地自遠方衝來。

"他們成功了。追蹤器已經啟動,坐標鎖定完成。"千裡之外,操作員聚精會神地看著屏幕上的光點,"長官,請下指示。"

在他身後的人扶住座椅:"有把握麽?"

"沒問題,這次填充的彈體是'華洋-10';,以它的濃縮度和威力,只要坐標精準,無論是什麽目標絕對能保證摧毀,灰飛煙滅,一點不剩。"

"好。"指揮官點了點頭,"批準通過。"

發射鍵在同時被按下,信號被輸入發射場的導彈架,巨大的彈體伴隨著震動飛射而起嘶吼著衝入雲層。慣性飛行讓它在幾秒內衝過數萬米來到天子城東的交界處,在製導系統的牽引下,帶著環繞的雲氣流星般直墜地面。

原獸們驚慌四散,人們在同時捂住了耳朵,無數身影穿過身邊,喊著"掩蔽!""臥倒!"。前方很快變得空曠,露出天邊被風壓扭成螺旋的流雲,而就在那旋渦的正下方,白色的巨獸閉上了眼睛,身上追蹤器的紅光閃爍。

巨大的蘑菇雲從地面升起,發出幾乎刺傷角膜的強烈閃光。余波足足持續了數分鍾才不讓人感到暈眩,人們這才抹掉臉上的沙塵,重新找回視野看去:眼前的山巒已化作巨大的凹坑,重型導彈將一切夷為平地,消散的煙柱遮住了殘余的塵埃,把一切痕跡帶到無邊無際的天空去。

安年突然跪倒在地,面朝著那漸漸消散的煙柱,眼淚止不住地落了下來。

開始還是壓抑著的嗚咽,漸漸地哭聲越來越高,直至撕心裂肺。她捏緊了那兩隻沾滿鮮血的沙漠之鶯將其抱在胸前,像是失去父母的孩子那般,放聲大哭。

...

就在那時,全世界的聯網電腦在同時黑屏,在數千萬人不知所雲且不知所謂的注視下,一條文本留言在同一時刻閃過他們眼前——

"人類,我走了!

你們的世界,我來過!

你們的人生,我見過!

記住了嗎?

老娘我活過!

我活過!

我活過!我活過!我活過!我活過!我活過!我活過!我活過!我活過!我活過!我活過!我活過!我活過!我活過!我活過!我活過!我活過!我活過!我活過!我活過!我活過!我活過!我活過!我活過!我活過!我活過!我活過!我活過!我活過!我活過!我活過!我活過...

..."

最後三個字也許重複了成千上萬遍, 沒人能在那光速刷新下數清楚它的具體數值。也沒等他們數清,所有的黑屏解除,所有的系統重歸正常。來自全世界的專家把記錄翻了個底朝天,卻沒有找到一點蛛絲馬跡額,就像一切從未發生過,從未有誰存在過。

後來這成為了黑客史上的一樁懸案,無數的學者前呼後擁地從網絡中找尋所謂的蛛絲馬跡,發表無數揭秘體的論文,到底也沒爭出個真假,最終也都成了碼農們茶余飯後的談資。而真正看過記錄檔案的人卻都一致地閉口不言,他們認為這已經屬於超自然現象,是所有來源不明的病毒之母,於是這份檔案被打上編號永遠地封存在底層數據庫中,任外部流言沉寂。

它被賦予的病毒代號是"母上"。

...

男人關閉了顯示屏,屏幕的熒光從臉上褪去,照出他側臉上愉悅挑起的嘴角。

"真是個不錯的退場啊。"他向著空無一人的前方說道,"這樣的話,所有的準備條件就已經完成——也是時候,去取得完全的真實了吧。"

無聲無息的腳步臨近,一道身影從他背後走出,輕輕地俯身行禮。陰影從他臉上褪去,露出無波無瀾,深邃透徹的眼眸。

"如你所願,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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