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瓦的大捷在大明完全沒引起任何關注,連上頭條的資格都沒有……
誰還在乎這個啊!
這年頭明軍打敗仗才有上頭條的資格,打勝仗完全不值一提,斃敵十萬也不值一提,也就是市面上的珠寶價格暴跌,誰都知道這意味著抹谷寶井落入大明手中。這個傳奇般的寶石坑,就在阿瓦北邊僅僅兩百裡外,以後紅寶石的產量不用說也明白肯定會暴漲的……
“寶石恆久遠,一顆永流傳!”
楊慶捏著一顆紅寶石不無感慨地念著廣告詞。
圓圓虛心求教。
“控制一下產量,你要知道,這本質上就是塊石頭,除了戴著身上好看沒有其他任何價值,它值錢只是因為它太少。如果我們一年產一百兩寶石可以讓它一兩上萬元,那一年產一萬兩是不會給我們換回一萬萬元,甚至有可能連一百萬都換不會。它的價值只在於它的稀缺,所以我們必須控制每年投入市場的數量,哪怕挖出來更多更好的,也必須鎖起來,然後偶爾拿出一顆來拍賣。而且不能把最好的拿出來,最好的得獻給女皇,女皇陛下可以把它戴在身上,然後我們還要為它編一些傳奇故事。另外我們還要搞一個評級體系,什麽樣的寶石最好,好在哪裡,這個統統由我們說了算,給每顆寶石刻上我們評價出的等級配上證書。以後沒有我們給出的證書的紅寶石,那就不是寶石,一文不值的亂石頭,是也不是,統統都是毫無價值的。”
楊慶說道。
“你真狡猾!”
圓圓奪過紅寶石說道。
當然,這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對緬甸的征服,最重要的並不是抹谷紅寶石和緬北翡翠,這只是吸引那些將領奮力作戰的誘餌,真正最有價值的是讓西南各省擁有了最近的出海通道。
這是最重要的。
雲貴川三省的商品,可以直接走伊洛瓦底江出海,以此縮短超過一萬裡的運輸距離,同時平衡一下大明東西嚴重不平衡的經濟,不過前提是得完成對緬甸的真正征服。另外還得修通滇緬公路,目前的道路運輸不了太多的物資,再加上仰光的港口,這個必須得成為大明的地盤,至少也得是一個租借地。
所以戰爭還得繼續。
不打到東籲,恐怕東籲人是不會屈服的,好在這只是時間問題,接下來需要做的,就是明軍打到東籲逼迫緬甸人屈服,然後重新恢復當年的各大土司。不過土司是不合適了,應該給這些土司們封爵,比如說孟密土司一個侯爵,孟養土司一個侯爵,至於封地當然是他們自己地盤,大明只需要獲得重要交通樞紐就行,然後給他們原本轄區的鎮守權。讓他們把子孫送到大明居住生活做官,然後和那些湧入其地盤的大明商人一起,竭盡全力壓榨其屬民以維護他們的子孫在大明的奢侈生活。
繁榮大明經濟。
至於他們屬地上的土人,這個當牛做馬就可以了。
這樣拆分到最後,給東籲王朝留下伊洛瓦底江下遊的地盤,給他們一個緬甸國王封號,作為大明領土上類似朝鮮一樣的藩國就行。
給大明做藩國有什麽不好的?
朝鮮國王就很滿意。
無非就是被大明控制經濟軍事和外交,大明人民在其境內享受治外法權,另外偶爾割幾塊地給女皇表現自己的忠誠,朝鮮國王現在連自己的錢幣都不再鑄造了,境內完全流通大明的錢幣。但這些換來的是可以放心大膽的醉生夢死,誰敢入侵有大明給他們撐腰,國內誰敢造反同樣也有大明給他們解決。總之只要聽話,就可以世世代代醉生夢死下去,
上層貴族還能把子孫送到大明,真正列入大明民籍成為大明人民。剩下無非就是放心大膽地壓榨自己屬民然後維持現狀就行。
這不就是君主的理想嗎?
當君主不就是為了能讓自己和自己的子孫後代,可以放心大膽地醉生夢死嗎?過去拚命努力,說白了不就是為了能有這一天嗎?現在大明女皇陛下可以給他們了,他們可以這樣生活了,那還有必要勵精圖治嗎?
一切有大明給他們解決!
護國公為了他們能夠醉生夢死的生活可以說用心良苦啊!但即便如此這些爛七八糟的君主們,依舊不能理解他的好意,非要和大明戰鬥,東籲王,南掌王,柔佛王,統統都非要負隅頑抗。害得大明將士們還得萬裡迢迢跑去用槍炮讓他們明白,不得不說這些蠻夷就是蠻夷,頭腦一點都不靈活,就是不像儒家思想教育出來的朝鮮國王,安南國王一樣懂事……
後者也很懂事。
無論鄭家還是阮家亦或莫家,統統都表現出極高的覺悟。
尤其是鄭家。
這次大明對南掌的討伐,完全是在鄭家的全力配合下,為了給大明運輸軍需,鄭家強行征集了二十萬民夫和船工,沿著李仙江在明軍監督下把彈藥源源不斷送到前線,據說光這半年就累死好幾千。不過他們的忠誠同樣得到回報,鄭家甚至得到女皇陛下禦筆一幅,上書公忠體國,也算是難得的殊榮了。
話說在面對大明的問題上,儒家圈的這些君主都表現得很聰明。
連倭國都表現很好。
德川家和各地大名,這些年竭盡所能滿足路過倭國北上,然後轉向東前往美洲和夏威夷的大明軍民船只需求,什麽糧食,肉類,水果,所有能搜羅到的食物,都送到幾個開放的港口。不計其數的妓女,在這些港口努力伺候著路過的明人,然後從他們手中換取龍元鈔票,再用龍元鈔票從大明進口各種商品,可以說倭國的繁榮已經有目共睹……
當然,還有奴隸貿易。
那些因為沒有戰爭,已經失去發財門路的武士們,都快把倭國的穢多賣完了,畢竟和町人是不能隨便抓來賣的,但穢多可以隨便抓。
不過綁架和町人然後偷偷走私給奴隸販子的事情也越來越多,這也是必然的事情,那些賣奴隸發財的武士們沒有穢多可抓,當然要把黑手伸向和町人。倭國目前有的是人,賣個幾百萬也算緩解人口壓力,對於這種事情,就連德川家和大名們都默許,畢竟這樣可以避免武士們因為缺錢而生出異心。但倒霉的倭國底層人民就沒人管了,他們一方面要面對商人們為了供應路過的大明商船,不斷抽空民間的糧食。一方面要面對貪婪的武士們隨時可能在某個夜晚,闖進家門把他們全家綁起來,然後賣給奴隸販子送到大明做手術。
可憐的倭國人民完全處於水深火熱當中。
總之對他們來說……
天堂太遠,大明太近!
但他們仍然是目前大明軍事力量覆蓋范圍內,過得最好的小國,那些以抵抗方式迎戰大明的,則全都要面對內戰結束後,仿佛洪水猛獸般向外擴張的大明軍隊。這支因為新式煉鋼爐投產,正在以極快速度完成全面燧發槍化的龐大軍團,向著東西南北所有方向開始無可阻擋的擴張,碾壓一切敢於挑戰大明女皇威嚴的敵人。
抵抗者只有死路一條。
“他們為什麽就是都不懂我的這番好意呢?我明明是為他們好!”
楊慶感慨地說。
旁邊圓圓一臉無語。
很顯然她也覺得楊慶這話說的太不要臉了。
而且此時另一個不能明白楊慶這番好意的小君主,已經躺在海岸的泥汙中變成死屍了。
蘇門答臘島。
“他們的神一點用都沒有啊!”
大明海軍陸戰隊第一軍軍長阮進用沾滿泥汙的帆布靴子,踢著腳下的這具死屍,然後一臉鄙視地說道。
“這也是一國之君,割下腦袋回去說不定能弄個伯爵呢!”
他旁邊的副統製周瑞笑道。
“這樣的一國之君?帶回去都不夠丟人的,還是別惹人笑話了,南洋公司那些水手誰不知道這個什麽蘭卡特蘇丹是什麽貨色?真要是拿一顆這樣的腦袋回去請功,再讓那些報紙給揭出老底,以後都沒臉見人。”
阮進說道。
他們此時就站在楊慶最想要的那片土地上,這裡是現代棉蘭西北四十公裡處,這個時代這片土地屬於他們腳下這位,也就是蘭卡特蘇丹。只不過這位蘇丹陛下,甚至就連一座像樣城市都沒有,準確說他甚至連倭國那些大名都不如,他的蘇丹國就是海岸邊的一個小鎮子,另外再加上附近散落的一些小村落而已。要知道從這裡向南到兩百公裡的海岸,分別屬於四個蘇丹,蘭卡特,德利,先登,阿薩漢,每個蘇丹統治著萬把人口,能夠拚湊出千把能打仗的男人……
然後他們迎來了大明海軍陸戰隊半個軍的征服者。
完全就是被碾壓。
連真正意義上的戰鬥都沒有,幾乎就是一頭老虎走到吉娃娃跟前,隨隨便便一巴掌扇一邊去。
後者就飛出去變死狗了。
而在這之前,大明海軍陸戰第一軍和南洋水師,已經完全征服了柔佛蘇丹國,只有柔佛蘇丹逃亡,應該是逃進馬六甲城,但荷蘭人不承認,接下來是否進攻馬六甲,這個還得等護國公的命令。畢竟大明與荷蘭還是友好的貿易夥伴,是趁著他們與英國人鏖戰再落井下石,還是維持荷蘭的實力讓他們和英國人繼續鏖戰,這個還得看護國公如何抉擇。
但明軍在南洋是沒事了。
新的柔佛國王已經冊封,一個原本柔佛蘇丹的兄弟,以摒棄異端尊奉昊天上帝為代價,換取了柔佛國王的金印。
當然,他得獻土。
事實上他獻了很多土地,不僅僅是最初明軍想要的龍牙門,還有未來的錫礦,另外還包括同樣在柔佛蘇丹統治下的蘇門答臘所有土地,畢竟那裡一大堆油田,護國公也不是很清楚具體位置。
總之柔佛王把該獻的全獻了。
然後他就可以和朝鮮王一樣,把兒子送到南都,並且在大明軍隊的保護下醉生夢死了。
然後閑著無聊的陸戰隊順便過來接收一下這片護國公點名的土地,真的就是順便接收,這裡根本就沒有能算得上對手的敵人,甚至叢林裡還有獵頭族呢。這一帶原本有一個印度教的阿魯王國,但上個世紀被亞齊蘇丹國武裝傳教過程中攻滅,最終阿魯王國殘余部分遺民在改變信仰後,變成了一個個小領主, 這種破地方用征服這個詞都抬舉他們了。
就在他倆說話間,一名軍官騎著馬迅速跑過來。
“二位將軍,找到了!”
他興奮地說。
“走,去看看!”
周瑞立刻來了精神。
他和阮進迅速上馬,跟著這名軍官一路狂奔,幾分鍾後他們停在了一片散發惡臭的黑色池塘邊,大批士兵正圍在這裡,一個士兵還在拿著根木棍在池塘裡攪著,然後拎出來讓黑色原油滴落。
阮進兩人在一片敬禮聲在迅速下馬走過去。
阮進奪過他的木棍。
周瑞立刻拿出火柴劃著湊過去,就在火苗觸及的瞬間,烈焰迅速擴大並包裹了木棍,那些士兵紛紛找來木棍沾上原油引燃,一個個興致勃勃地看著火焰在手中燃燒。而在他們面前的這個黑色池塘中,一個個黑色泉湧不斷冒出……
“這就是未來啊!”
周瑞感慨道。
當然,他的意思是他們家族的未來。
楊慶在南洋完全兌現了他在戰前的承諾,一個個礦業公司貿易公司瓜分這些殖民地的經濟命脈,甚至就連可開墾的土地,都被各軍的將領們瓜分。而這裡面石油是最重要構成,甚至這些將領都已經知道,護國公會在未來不超過二十年內,讓煤油完全取代燈油。僅僅這一點,就意味著這些獲得石油公司股份的將領,可以子孫後代永享富貴,眼前這座散發惡臭的黑色池塘,正在冒著嗆人黑煙燃燒的火焰,就是他的家族未來。
“離開派通訊艦去瓊州,報告護國公,就說油田找到了!”
旁邊的阮進同樣壓抑著激動的心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