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興公主正式監國的第四天,駐防盱眙的原高傑部將李本深,李成棟,以太子在敵手不宜繼承皇位,公主監國不合禮法為理由起兵,緊接著南下宣稱對太后進行兵諫。
“終於開始了!”
楊慶心滿意足地說道。
“看你還挺得意的?”
張嫣無語地說道。
“當敵人隱藏在暗處時候才是最可怕的,就像大行皇帝之死一樣,你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以什麽樣的方式動手,再周密的防范終究有疏忽的地方,這樣的敵人必須得讓你提心吊膽的全力對付。哪怕敵人只是一個心懷仇恨的普通人,在你不知道他身份前也只能把所有人都視為嫌疑,然後用百分之九十九都會浪費的力量來對付他,而且還不能保證會不會在某個略微松懈的時候,被他從背後給捅上一刀。但他們走到明處那就完全不值一提了,直接過去一棍子敲死就行了,臣別的本事不好說,這殺人還是自認天下無雙的。”
楊慶一邊給她按摩一邊說道。
“那你準備如何應對?”
張嫣說道。
說話間她示意自己的貼身宮女統統都下去,很顯然這種秘密的東西是不能讓別人聽到的,哪怕是自己身邊的親信也不行,誰也不知道哪個親信被收買了,皇宮這種地方看似高牆聳立,實際上在那些大大小小的政治集團面前就跟篩子一樣,甚至很多時候一道聖旨沒到六部,外面那些手眼通天的家夥就都已經知道了。
“這個得看敵人的數量。”
楊慶說著示意太后趴下,張嫣舒舒服服地趴在短榻上,緊接著忠勇侯給她按摩後背,話說太后已經離不開忠勇侯的伺候了。
“難道這還不夠多?”
張嫣說道。
“不夠,這才幾個啊,不過是幾個不值一提的小嘍囉而已,正好咱們借著這個機會把那些對咱們心懷不滿的,對皇位懷著野心的,甚至那些鼠兩端的,包括對咱們真正忠心的,這一次統統檢測出來。”
楊慶陰險地說。
的確,這樣的好機會可很難找。
李本深和李成棟只不過是兩條小雜魚而已,撒這麽一張大網,總共網到兩條小雜魚就收網,那這未免也太浪費了。
“那你別玩火燒了自己就行!”
張嫣趴在那裡冷哼一聲。
“臣至今還沒失過手呢!”
楊慶頗為得意地說。
就在此時下面的太后突然出種奇怪的聲音,楊慶這才注意到自己按摩的位置有點擦邊了,他很隨意地抬起手,但張嫣的右手卻忽然向後一伸抓住了他的手腕,緊接著向下一按落在了一個更不該落在的位置,就在同時她的脖子瞬間一片粉色。
“太后,臣不勝惶恐啊!”
楊慶咽了口唾沫說。
就在同時他看著下面這個號稱古代五大豔後之一,雖然身份已經堪比太皇太后,但實際年齡才不過三十九歲,卻已經當了近二十年寡婦的女人。堪稱國母的養尊處優生活,並沒有讓歲月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跡,沒有生過孩子的身體依然最大限度保持著年輕時候的模樣,看上去更像一個符合他那現代審美的新婚少婦。
張嫣沒有說話,趴在那裡臉深埋著繼續拿著他的手向下。
她的俏臉一片紅暈。
“太后,您松開手,臣換一種東西給您按摩那裡!”
楊慶小心翼翼地說道。
張嫣沒有松開手。
楊慶無奈地拿起她的手,放在了她該放的位置,下一刻張嫣的身體仿佛觸電般顫抖一下,突然間太后猛然翻身咬著嘴唇一下子把他推倒……
第二天。
南京再次一片恐慌。
因為李成棟率領的盱眙軍前鋒突襲並攻破天長,到當天下午時候他們就已經兵臨六合了,在僅僅過去還不到半年後,南京城又一次直面戰火,而且這一次更危險,因為在黃得功率領西征軍沒有返回前,江北是沒有第二道防線的,西征軍的核心就是原本的第二道防線,也就是說二李的前方只有一道長江作為防線。
“馬士英呢?”
武英殿內楊慶憤怒地喊著。
沒有人回答他,或者說那些大臣根本懶得回答。
馬士英作壁上觀。
回到鳳陽的馬士英帶著他部下八萬人馬作壁上觀,坐視一旁同樣隸屬他指揮的盱眙軍南下,很顯然他既不想參與也不準備阻攔。
“忠勇侯,二李不足掛齒,忠勇侯所向無敵,何懼此二賊?京營在南京之軍尚有四萬,忠勇侯率大軍渡江一戰可定!”
張國維說道。
“我帶著京營走了這南京怎麽辦?”
楊慶冷笑道。
“忠勇侯,這南京有我們呢!”
徐弘基笑著說道。
他們的目標很明確,就是把楊慶和京營逼走,話說這是陽謀,現在都不用玩陰謀,大家都是千年狐狸,陰謀什麽的毫無意義,因為有盱眙到六合這個特殊的攻擊線,二李兵臨長江是必然的。六合,滁州的守軍都被黃得功帶走西征了,西邊合肥的曹友義來不及趕來,上遊的張名振也在武昌,不出意外最多明天李成棟就能站在瓜步山上裝逼。
原本可以輕松解決他們的馬士英在鳳陽按兵不動。
那麽剩下只有淮安和揚州的兵馬……
“公主,揚州總兵黃蜚告急!淮安總兵柏永馥囚禁巡撫路振飛,率軍沿運河南下已到高郵。”
呂大器突然進來說道。
好吧,這兩路兵馬不可能阻擊二李了!
“都是一群亂臣賊子!”
楊慶惡狠狠地說。
“忠勇侯,您再不渡江,那二李的大軍可就該拿下六合了。”
張國維說道。
“隨他便吧!公主,請下教給黃得功,曹友義,馬士英,王之仁等部令其火趕來勤王!命京營各軍入城準備防守,臣當率領京營與南京共存亡誓死保衛公主,待四方大軍雲集,一舉殲敵於城下,另外請公主下教南京周圍百姓全部入城以避免為賊寇荼毒。”
楊慶緊接著對坤興公主說道。
坤興公主毫不猶豫地點頭。
張國維和徐弘基互相看了看,很顯然他們對這個結果有些意外,
“難道這就是所向無敵的忠勇侯?”
徐弘基鄙夷地說。
“老夫一年多來聽多了忠勇侯戰場上所向披靡的故事,什麽擒阿濟格於萬軍中五馬分屍,什麽數千之眾橫掃遼東血洗錦州,什麽孤軍獨擋那多爾袞的十萬大軍甚至重傷多爾袞,老夫還以為我大明真得出了一個關聖一般的猛將呢!卻沒想到如此畏敵如虎,居然面對區區五萬人和兩個無名之輩連迎戰都不敢,非得關上城門任憑其驚擾太后,忠勇侯的威風哪兒去了?當初高一功和袁宗第十幾萬大軍都沒能看到長江,難道今天忠勇侯還想讓二李區區五萬人馬圍攻南京?簡直是笑話,大行皇帝在天之靈都不能安息啊!賊軍若毀孝陵一草木不知忠勇侯何以面對大行皇帝的在天之靈?”
他緊接著說道。
“忠勇侯,你能收百姓進城,能把孝陵也搬進南京嗎?”
劉孔昭說道。
“公主,臣彈劾忠勇侯畏敵如虎欲置孝陵於不顧,坐視賊軍渡江驚擾太祖皇帝陵寢!”
都察院左都禦史高倬說道。
“忠勇侯,大行皇帝待你恩重如山,如今大行皇帝屍骨未寒,難道你就要讓那些賊軍來驚擾梓宮,讓大行皇帝在天之靈都不能安息?這就是你對大行皇帝的忠心?這就是你對大行皇帝以公主下嫁的回報?公主,臣等斷不能坐視賊軍南渡,臣請公主下教以京營渡江迎敵!”
豬頭還沒好的朱國弼說道。
坤興公主有些手足無措地看著楊慶。
“你們想逼我嗎?”
楊慶怒道。
很顯然這些家夥合起夥來逼他做出選擇,要麽渡江營地把後背給他們,要麽承擔驚擾孝陵的罪名,回頭就算二李不毀壞孝陵,他們也一樣可以派人暗中給孝陵放把火然後以此彈劾楊慶,甚至以此串通各地官員逼迫公主退位,身為太祖後代拋棄自己祖墳還有什麽臉面繼續監國?
“忠勇侯,老夫隻想看看所向無敵的忠勇侯是否依然所向無敵!”
徐弘基冷笑道。
“但可惜我們只看到你畏敵如虎!”
朱國弼說道。
楊慶眼睛一瞪上前一步手一指,朱國弼瞬間想起那一巴掌,嚇得趕緊後退一步……
楊慶笑著停下了。
“你別怕,我不打你!”
他語氣和藹地說道。
朱國弼毫不猶豫地縮到一根柱子後。
“那我就遂你們心意,讓你們看看什麽是所向無敵,別以為我真奈何不了賊軍!公主,換一道命令吧!臣帶著京營渡江迎敵,既然他們想看我是如何所向無敵的,那就讓他們好好看看!”
楊慶轉頭對公主說。
公主趕緊點頭。
“那,那你要小心啊!”
她緊接著說道。
“公主放心,我視賊軍如土雞瓦狗而已!”
楊慶傲然說道。
那些王公大臣們無視他倆在大殿上的你儂我儂,互相看著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只要楊慶和京營走了,那這南京就是他們的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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