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吧,燒吧,踐踏吧!
大明的勇士們,讓你們的復仇之火燒掉這座城市的一切,讓你們的刀砍下異族的頭顱,讓你們的鎧甲沾滿建奴的血,在這裡你們代天行罰,就像太祖皇帝的開國元勳們一樣蕩滌這片土地的腥膻,將所有敢於入侵漢地的韃虜統統踐踏在鐵蹄下。
記住,雞犬不留!
記住殺光,搶光,燒光!”
站在永安門城牆內側,楊慶就像個xie惡的大反派般,對著腳下洶湧而入的騎兵吼道。
後者也正像他所鼓勵的一樣。
雖然李自成的確不像咱大清抹黑的那樣殘暴,但他的部下也的確不是什麽王師,這些跟隨他征戰多年的老兵們對於燒殺搶掠也是很拿手,縱馬狂奔的他們進入錦州後就完全代入楊慶期待的狀態。一隊隊沿著街巷分流開的騎兵毫不猶豫將火把伸向附近所有易燃物,乾草,房屋,樹木,兩旁晉商們的店鋪,所有一切能點燃的全都被他們點燃,在東南風推動下烈焰瞬間升騰起然後席卷向前。而伴隨火焰在兩旁的席卷,那些狂奔的戰馬上所有順軍瘋狂地砍殺著從兩旁逃出來的居民,無論是帶著辮子的建奴還是沒帶辮子的晉商,統統毫不留情地撞倒踐踏在馬蹄下,用錐槍將他們釘死在地上,用雁翎刀砍下他們頭顱,就像一群衝進羊圈的狼群般瘋狂地殺戮著。
倉促衝出的清軍毫無反擊之力。
錦州的清軍主力都南下,留在這裡的無非就是些老弱,另外還有他們的家眷,話說哪怕就算是八旗滿洲的精銳,對上這支順軍精銳都很難在沒有數量優勢情況下取勝,又更何況這些戰鬥力墊底的老弱。
尤其是他們數量還不足。
尤其是因為突襲的突然性,絕大多數清軍都分散在家中,根本不可能集結,清軍又不是說都在軍營,理論上算全民皆兵的他們,正常情況下只要不是輪值都在家中,而他們的家分散在一座幾平方公裡的城市,根本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集結,他們幾乎是剛剛拿著武器衝出自己家門,就撞上一隊隊狂奔的順軍然後轉眼被踐踏在馬蹄下。
一千多騎兵很快全部入城。
而就在同時第一艘滿載士兵的戰船也靠岸,剩余順軍步兵和楊慶的錦衣衛還有家奴最先上岸,同樣亢奮地狂奔向前湧入城門,就連那些駕船的水手都顧不管自己的船了,抄起武器加入進攻。話說錦州同樣也是這一帶最大的滿清城市,在牛莊剛剛收獲頗豐的他們,很顯然都清楚在這裡他們可以收獲更多,實際上如果連這些駕船水手都算,楊慶的大軍總兵力是超過八千的,畢竟這個時代的帆船通常都得幾十人駕駛。
這支是錦州守軍八倍的大軍就這樣從洞開的永安門源源不斷衝進錦州,然後開始他們那瘋狂的殺戮。
殺光,搶光,燒光!
沒有什麽比這更能激勵士氣了!
化身為野獸的士兵,通常能夠爆發幾倍的戰鬥力,哪怕從來沒打過勝仗的水師此刻也無比凶悍,話說楊慶的確不能短時間內讓他們變成嶽家軍或者戚家軍,但在短時間內讓他們變成清軍入關後的綠營還是沒問題。只要讓他們放開心中的野獸就行,他們在城內不斷衝進一座座八旗健兒的住宅點燃烈火,殺光裡面因為青壯都南下作戰而剩下的老弱病殘,再把所有能找到的金銀珠寶塞進自己懷裡,然後對著天空發出亢奮的吼叫。
哭喊,慘叫隨著他們和他們攜帶的烈火蔓延而席卷錦州。
然後楊慶最喜歡的出現了。
他那些剛剛剪了辮子的家奴一邊亢奮地燒殺著,一邊身體力行地向那些奴隸們解釋,尤其是他們頭頂散開的那撮頭髮更是成了一個標志,讓那些奴隸們蠢蠢欲動。然後很快就有人忍不住了,自己割了腦袋後面的辮子拿著所有他們能找到的武器,向著那些清軍家屬舉起屠刀,就這樣奴隸們的造反徹底讓這座城市淪陷。雖然絕大多數奴隸都作為死兵被驅趕南下當炮灰,但留在這裡的湊個千把人還是沒有問題,他們的加入不但讓楊慶的大軍損失得到彌補,甚至兵力還在不斷增加中。
僅僅一刻鍾後,錦州就已經完全變成了火海。
所有一切都被點燃。
這個時代的建築全是木製,甚至很大部分還是草頂,在多年日曬雨淋之後早就像油一樣易燃,平常不小心一個火星就能燒半城,更何況是這種大規模的蓄意放火,而且還是上萬人齊動手,而且沒有任何人救火。最終所有一切都在燃燒,民宅,商鋪,官署統統被衝天而起的烈焰吞噬,甚至一些地方已經連進攻的大軍都不敢冒險進入了,他們帶著xie惡感十足的快樂在外面堵著裡面的人往外逃,就像射兔子一樣把他們射死在逃離火海的最後一刻。
尤其作為首要目標的糧倉。
這些糧倉被李來亨親自率領一隊順軍奪取並點燃,數十萬石糧食正在連同儲存它們的倉庫一起,化作一片堪稱壯觀的烈焰,用那直衝天幕的火龍妝點繁星點點的夜空。這都是晉商為清軍海運輸送囤積起來的,甚至都是用了多年才囤積起來的,還包括了部分清軍入關劫掠的,以備他們下一次入關劫掠使用,可以說這是清軍在整個遼西走廊的後勤支撐,整個這片戰場上清軍全靠這個。因此燒掉這些糧食以後別說是多爾袞的整整七萬大軍了,連寧遠和前所的清軍都沒有糧食,寧遠雖然是吳三桂棄守,但撤走前他也毀掉了所有能毀掉的。
而牛莊的囤積也被毀。
沒有了這兩地的存糧,沒有了晉商的繼續輸血,多爾袞不僅僅無法維持他的大軍作戰,甚至就連沈陽等各地都得開始忍受饑寒之苦。
無法作戰就無法劫掠。
無法劫掠他們就不能在小冰河期的嚴寒裡養活自己。
然後他們會被餓死的。
這就是原本歷史上晉商和其他那些奸商甚至包括一些愚蠢貪婪的大明官員對大清的貢獻,如果不是他們,明朝想解決建奴只需要封鎖就行,陸地上鎖斷熱河山區和北邊的西拉木倫河商道,海上封鎖遼東所有港口,一粒糧食別放進去,用不了多久建奴內部為爭奪養活不了所有人的有限資源就得自相殘殺。
可惜這卻做不到。
甚至連前線官員都賣糧食給他們。
楊慶滿意地欣賞著這一幕。
只不過此時他的位置已經由永安門換成了城中心的鍾鼓樓,在他腳下是唯一集結起來的五十多清軍,這些人原本是想控制鍾鼓樓居高臨下用大炮封鎖這個十字街口的,可惜一頭狂暴的猛獸讓他們變成了一堆死屍。而同樣此時整個錦州也已經殺亂了,幾乎所有街巷上都有狂歡的明順聯軍和造反的奴隸,而且後者的數量還在不斷增加當中。說到底這時候八旗健兒家誰還沒有幾個奴隸啊,整個滿清的農業生產幾乎全都是奴隸在負責,在東北殺剩下的,歷次入關俘獲的,甚至包括在朝鮮俘獲的,可以說一個奴隸製國家的政治軍事經濟體系已經完善。
然後就等著把它發揚光大了。
但現在這些奴隸們可不是被徹底馴化以後,
“你就這麽看熱鬧?”
殺的一身是血的李來亨縱馬從鍾鼓樓下狂奔而過,抬頭對著坐在上面腳還垂著的楊慶喊道。
“本宮累了, 小李子,跪安吧!”
楊慶揮手說道。
李來亨鄙視了他一眼,徑直撞向前面一隊剛剛衝出的清軍。
後者大概有三十多人,中間是一個明顯的高級將領,在用冒火的目光看了這邊一下後,以最快速度轉向,驅散前面一群正在狂歡的水師士兵,徑直衝向遠處的東門寧遠門,但他們終究還是晚了一步,緊接著就被李來亨從側後方撞上,那將領身旁親兵迅速掉頭和李來亨的部下廝殺,那將領卻繼續向前狂奔而逃。
楊慶頗為無奈地拎起方天畫戟勾住隔壁一門弗朗機炮的炮口,很隨意地向自己扳了扳,然後又用那方天畫戟叉起旁邊地上還在燃燒火繩的點火杆,把火繩杵進了點火孔……
熾烈的火焰驟然噴射。
就看見那將領突然間就像被打了一棍般,身體猛得晃了一下,緊接著從馬背上跌落,下一刻李來亨從那些親兵中殺出直衝到他跟前,把這個還想掙扎爬起的家夥一槍釘在地上,隨即他跳下馬拔出刀,在那清軍將領絕望的目光中一刀剁下了人頭。
“家主,這是建奴的正黃旗漢軍固山劉之源。”
楊慶身旁一個家奴提醒他。
“漢奸,漢人之奸!”
楊慶一本正經地糾正他的錯誤。
“對,是漢奸,此人是建奴的正黃旗漢奸固山劉之源,負責為建奴在錦州督造大炮的,艾度禮南下後就以他暫時留守錦州統帥各軍。”
那家奴趕緊改口說道。
“大炮?啊,對了,這裡是建奴的鑄炮基地啊!”
楊慶恍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