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詭異的飯,在所有陰魂的離開後,結束了。
老頭雖然看不到任何陰魂,但是他好像能感覺到一樣,對著那離開的陰魂,時不時的點著頭,像是送行一般。
在所有的陰魂都離開後,又過了良久,老頭站起了身子,沉聲說:
“林園,先交給你們了,不管如何,小心為重!”
說完,他拿起了桌邊的拐杖,一步一步的拄著它,在眾人視線中,離開了飯堂。
“叔叔,那個老爺爺為什麽這樣?”
李墨語的疑問,讓魏空張了張嘴,卻沒有任何的解答,因為,他自己也不明白,中午這頓飯為何要吃成這樣。
“呵呵,小妹妹,因為他怕我們找死啊,哈呵呵…”
方不換不知何時來到了李墨語的身後,陰陰的笑道,嚇的小女孩一下子跳到了魏空的身邊,同時還在不停的往後縮。
這老頭是不是有嚇人的惡趣味?!
魏空有些厭惡的皺著眉頭,擋在了李墨語的身前,不讓方不換再一步的靠近。
眼見這種情況,方不換也不自討沒趣,陰笑著轉頭,看著面無表情的米芮,陰斯不陽道:
“引渡使大人,小的去準備準備了,嗯呵呵呵呵…”
說完後,他也不理會米芮有沒有回答,徑直的從側門,走出了飯堂。
“米大丫頭,三思而後動,凡事多考慮考慮後果,老身,也要去準備準備了…”
花婆婆的這話,明顯讓米芮原本就皺著的眉心,好像皺的更緊了些。
隨後,胡虎也站起了身子,對著米芮點了一下頭後,一言不發的也離開了飯堂,看他嚴肅的表情,顯然也不想多說什麽。
他們這是幹啥子?
魏空總感覺自己跟傻子一樣,看著周圍一個個說話都遮遮掩掩,神神秘秘,好像有什麽顧及,一些話不能直接說出來。
此時的飯堂,還剩下四個人,米芮,米婭,李墨語,還有他自己。
考慮到晚上即將到來的事情,他覺得自己也要去準備準備了,便起身,拉著李墨語的小手,對著那一臉嚴肅的米芮說:
“這個,那個,我,也去準備準備…”
這聲音像是點醒了正在沉思的米芮一般,只見她皺著的眉心忽然松緩,同時,嘴巴吐了一句:
“等等…”
說完,她把目光對著自己的妹妹,深吸了一口氣。
“米婭,我需要你用轉魂術,替代那小姑娘,既做陣中,又做引子,吸引白僵的注意力!”
“不行!那如果我們失敗怎麽辦?她被抓走怎麽辦?你就這樣對待你的親妹妹?!”
剛聽米芮說完,魏空不知哪來的火氣,拍上桌子,對著頂頭上司,怒斥道。
但米芮好像根本不搭理他,用複雜的目光盯著自己的妹妹看,既希望米婭同意,又希望米婭拒絕。
“如果失敗了,就算我被抓走,那墓室的主人也復活不了,對麽?”
米婭的口氣,讓魏空有種不妙的感覺,果然,在米芮點頭後,她很歡快的說了句:
“好啊,我願意…”
“哎,你傻啊你!這是要命的!”
魏空焦急的轉身,抓著米婭的胳膊,生氣的同時,還帶著非常不理解的口吻,呵斥的傻笑的米婭。
“我知道啊,但這不是最保險的做法嗎?正好我和墨語妹妹也差不多大!而且,如果不這樣的話,萬一失敗了,危險的就是整個城市的人啊!所以,
沒關系啦!” 米婭的話,讓他啞口無言,他看了看身後一臉茫然的李墨語,又看了看面前那笑的很燦爛的米婭,理智告訴他,米婭說的對。
但,他心裡極度厭惡這樣的選擇,他一個都不想犧牲!
米芮看出了魏空的內心爭鬥,說實話,如果不是沒得選擇,誰想把自己的親妹妹給推上前去接受那未知的可能?
“你只要好好守好那屬於你的長明燈,其他的事,交給我…”
聽完米芮的話,魏空頭一次嚴肅而又認真的點了頭,強迫自己,接受了目前的這唯一的選擇。
米芮站起了身子,看著外面的陽光,同時對照了一下時間,說:
“傍晚卯時,也就是下午五點,帶著她來中堂找我。”
說完,也離開了飯堂,留下了魏空三人孤零零的待在了這古樸而又空寂的老房子裡。
傍晚,五點半,晚霞把西邊大片的雲彩給燒的通紅,猶如鮮血一樣。
而此時的林園,滿是莫名符咒的中堂內,魏空正看著米芮在昏迷的李墨語左右兩隻手的中指上,各取出三滴血,混在了一碗清酒內,攪渾了起來。
隨後,她把碗交給了坐在中堂正中間那塊軟墊上的米婭。
後者接過小碗,閉上眼睛後,便一口喝下了這碗充滿血腥味的清酒。
“魏空,把她抱進堂後的小床上,蓋好被子,你就可以歸位了!”
米芮指了指暈倒在一側, 那太師椅上的李墨語,對著魏空吩咐道。
而後者,低頭應下,抱起了李墨語的同時,看了眼那閉著眼睛,盤坐在軟墊上的米婭,不由得歎了口氣。
希望,一切別出問題…
十分鍾後,魏空來到了自己的位置,林園最南側角落的小倉庫。
剛進門,他就看到了倉庫正中的一盞銅製的油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靜靜放置在了一張枯木桌上。
他漠然的走到這張桌子旁,右手伸進了口袋,拿出了在口袋裡的那顆鎮魂珠,隨後又解開了那盤在腰間的藍色束魂網。
“啪,噗…”的兩聲,放在了長明燈旁,隨後,他直接無視了凳子上的灰塵,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南邊的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同時,東邊客房內,面露慈祥的花婆婆正專心致志的盯著自己手中一個種子,在把玩著什麽。
北邊廚房內的胡虎,此時正抓著一把大掃帚,在清掃著地面,好像要把地面上所有的垃圾都清理掉一樣。
而西邊,儲藏室內,方不換把所有的門窗都關閉的嚴嚴實實的,自己則蜷坐在地上,看著面前那散發猥瑣光芒的長明燈,不知在想著什麽。
前廳,米芮盤腿坐在一張軟墊上,雙眼緊閉,好像在感應著什麽。
突然,她張開了眼睛,看著那一絲明亮的月光,照進了前廳的台階上,一股莫名的壓力,油然而生。
她,眼睛眯了起來,看著正門的方向,薄唇微動。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