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海岸線這些聖衛軍設置了警戒線,就連在營地的四周,都設置了明哨暗哨。
也幸好這些聖衛軍隻防著可能來自地上的敵人,並沒有對天空保持戒心,否則的話,余陽他們還真不一定能夠偵測到敵情。
這樣的敵人,是桐樹他們從未碰到過的。
有著強大的武器,豐富的作戰經驗,更有著軍旅該有的謹慎和小心,說實話,這一點比新軍戰士要強很多。
新軍戰士在外駐扎,雖然也會安排守夜的,但是在白天,並沒有人專門的去偵測周圍的情況。
看到余陽帶回來的布防示意圖,桐樹將這件事記在了心中。
新軍戰士相比於這些從戰火中獲得經驗的軍隊,還是太過稚嫩了,還是有很大的空間可以提升的。
以前到村外出任務的時候,白天吃飯根本沒有人防守,萬一這個時候有敵人摸到旁邊發起突襲,那豈不是可以打自己一個措手不及。
這一點,以後一定要加強改正。
人做事不可能一蹴而就,軍隊的作戰經驗也是一樣的,有則改之無則加勉才能帶著新軍戰士朝著更加強大的方向發展,不論再怎麽聰明的人沒有經歷過的事情也不可能想得面面俱到。
所以,該改的還是要改的。
其實桐樹不知道的是,聖衛軍這樣小心謹慎,其實是被逼的。
不同的發色和膚色,哪怕在二十世紀的地球,也有很多人將非自己種族的人稱之為異類的。
更何況這些原始人呢。
而且,這些長得像魔鬼一樣的人,見面就是燒殺劫掠,種族的隔閡外加上血海深仇,讓營地附近的部落都憤怒了起來。
活下來的人,將消息迅速的傳播,然後大家聯合起來,想要打敗這些魔鬼,奪回自己的土地。
剛開始的時候,仗著對地形的熟悉和各種狩獵技巧,利用樹林,草叢等掩體的偷襲,乾掉了許多聖衛軍。
甚至有一次,三百多人天剛亮就發起了突襲,差點攻破了聖衛軍的營地。
如果不是用大炮將他們嚇跑了,這些聖衛軍也許就死翹翹了。
哪怕這些聖衛軍武器先進,還有著結實的鎧甲護體,但他們的力氣小,速度慢,一旦被近身,哪怕拿著刀對赤手空拳的原住民,也有很大的可能會被殺掉的。
只可惜,突如其來的炮響,讓這些人生了恐懼之心,錯過了最好的機會。
從那以後,這些聖衛軍就開始大肆的建立防線,或者百人一組的層層推進,剿滅營地附近這些可惡的土著。
在火槍的威力之下,這些土著被殺的血流漂櫓倉皇逃竄。
當然了,火槍雖然強大,但聖衛軍的人數畢竟有限,總共一千來人,在剛開始的戰鬥中死了兩百多人,然後又因為毒蟲猛獸或者水土不服等原因死了幾十個,現在只剩下不足七百人了。
而土著們雖然沒有火器,但有著強大的力量,也並非毫無反抗之力。
這些在海邊居住,未曾受過氣候影響的部落,除了靠海吃飯外,平時他們也會進行狩獵的。
而狩獵的方式則是擲矛。
他們擲矛的方式,王偉和桐樹他們從未見過。
手中拿著一長一短兩根木棍,中間用一條草繩纏繞起來。
長的那根是堅韌的木矛,矛尾用特殊的手法用草繩系起來,在投擲出去的時候,靠著旋轉短的木棒和中間的草繩給木矛施加力道,增加投擲的距離和殺傷力。
在木矛飛出去的一瞬間,矛尾的草繩自動松開。
一個好的投矛手,能夠在百米外的距離,準確的命中一隻公雞大小的矮小龍,並且將其扎個前後通透。
說起來很複雜,其實道理很簡單。
就拿人甩手打個比方吧,你把手伸直,甩一圈的話,手指和手肘部位用的時間是相同的。
但是手指和手肘運動的距離卻是不同的。
手指可能運動了一米,但手肘最多隻運動了半米。
也就是說,在轉圈的時候,同樣的時間,距離原點越遠的地方,速度越快,力道越大。
普通人用手投擲木矛,在投擲的時候,因為手不夠快,力氣不夠大,可能附在木矛上的力量只有一百斤。
但是利用短木棒和草繩擴大和原點的距離後,速度就快了,力量可能有五百斤。
投擲的木矛自然就更遠,威力就更大了。
靠著這一手絕技,被聖衛軍稱之為土著的這些原住民,至少已經用這招乾掉了他們近百人了。
現在,營地外面兩百米的范圍都被徹底的清空了,沒有留下任何能夠藏人,給人偷襲機會的地方,如果在外面掃蕩的時候,任何地方飛來一根木矛,不管有沒有殺到人,聖衛軍攜帶的大炮,就會一炮轟過去的。
雖說聖衛軍依舊佔據了戰爭的舉動,但是他們人數實在是太少了,而且這些家夥,被部落裡面少量的頂級擲矛手搞得是杯弓蛇影戰戰兢兢。
也正是這些原因,讓這些聖衛軍,現在將營地防守的密不透風,余陽在天上觀察了兩天,也沒有找到任何漏洞和機會。
此時此刻,在距離海岸幾十公裡的地方,巡回號和巡回二號已經碰面了。
桐樹正在巡回二號裡面開會。
黑豹現在和桐樹,可以說是形影不離,哪怕就是坐船,也將它帶著。
桐樹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桌子上,旁邊有些暈船的黑豹懶洋洋的抬起了頭,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趴著適應。
“這群王八蛋,現在跟個烏龜一樣縮在營地裡面,實在不行,咱們就強攻,營地太大,迷藥數量又太少,不潛近了,不管是燒迷煙還是讓余陽他們撒迷藥都沒用,既然沒用,他們又看的嚴,還不如上去幹一番,那火藥雖然狠,但充填起來太麻煩,起到的作用有限,火槍的威力雖然比史密斯他們帶的火槍要狠一些,但強得有限,靠著木板和龜甲,咱們完全可以硬抗著和他們靠近,只要靠近了,這群混蛋玩意我是一刀一個,一刀一個,砍他狗日的!”桐樹有些煩躁的說道。
桐樹的話說出了很多人的心聲,以前乾仗,哪次不是衝過去就完了,哪有這次這麽麻煩。
不過,他剛說完,王衝便站了出來。
王衝是海軍總官,以前沒有名字,後來人口統計的時候,他學著王偉,跟了王姓,頭腦非常靈活,是和王偉一塊從山上下來的。
不僅是王衝,華族很多沒有名字的族人,後來都跟了王姓,如果說以前石姓是華族最大的姓,那現在,王姓的人肯定要高於石姓的,這些人,都是沒有正式名字的人,後來自己取的。
王衝看待事情眼光犀利,往往能夠一針見血,這次他站起來,眾人知道他肯定有什麽想說的了。
“我覺得,咱們不能和他們硬拚,現在這些聖衛軍固守在營地裡面,防禦工事一天比一天強,咱們如果硬衝的話,突破他們的防禦需要大量的時間,而這個時間,它們的大炮可以隨意的攻擊我們了,所以,硬拚也可以,但無論如何,也得將他們引出來才行。”王衝說道。
“我也知道在外面打他們的大炮就廢了一半,但是怎麽才能給他們引出來呢,那大炮指哪打哪,人少了他們肯定不為所動,人多了,一炮炸下去就是一片,我訓的兵,死一個我就心疼,死一片我肯定不乾!”桐樹說道。
王衝點頭道:“引人不一定需要我們的人,咱們可以和這片地區的那些部落的首領接觸一下,引人的任務咱們可以交給他們。”
王衝的話,讓桐樹陷入了沉思,然後他的眼睛越發的亮了起來。
“沒錯,這片土地被滅了那麽多部落,抓了那麽多人,其余的部落兔死狼悲之下早已經將這些聖衛軍視為仇敵,如果聖衛軍不滅,他們早晚也會步入前面這些被滅了的部落的後塵,咱們和他們長得一樣,說一樣的華,又有同一個敵人同一個目的,最主要的是咱們有著強大的戰鬥力,所以想要說動他們幫忙引人並不難。”桐樹拍手道。
王衝聽完接著道:“那個,王偉教的時候其實是兔死狐悲,還有,咱們現在和這片地區的族長們接觸,等到滅了這批聖衛軍,再告訴他們,日後還有更多的聖衛軍會過來,從這裡登陸的話,想必將這些部落收入咱們華族也會變得更加的容易,所以,同這片土地的族長們接觸,對咱們來說,是一石二鳥的好事。”
“好,就這麽幹了!接觸的事情讓桑水去幹,他就適合乾這個,還有,我就喜歡說兔死狼悲,我又沒有見過狐,王偉不是說狐和狼長得差不多麽,有錯麽?”桐樹最終拍桌子下了決定。
有了新的目的,事情就簡單的許多了。
桑水乘坐著探索號,溜了回去,在距離營地比較遠的地方登陸。
帶著一批人,靠著余陽的幫助,找到了一個在上次的戰爭中受創,正躲起來休養生息的部落。
人類其實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
他們喜歡窩裡鬥,歷史上有著太多內戰內行,外戰外行的代表性人物了。
但是當人類碰到共同的敵人時,以前哪怕鬥得再凶的人,也有可能會聯合起來。
就像是二十一世紀的地球,如果碰到了外星生物的入侵,不論國家,不論膚色,不論信仰,所有的人肯定都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聯合在一起,抵禦外星人。
以前都被當成傳家寶保護起來的科研成果,也肯定會相互交流溝通的。
在那種情況下,人類的科技會打破很多壁壘,短時間內迎來一次突飛猛進的。
而現在,這片大陸的這些原始人,在面對聖主帝國的入侵,就好像是人類面對外星人的入侵一樣。
以前不論是相互戰鬥的兩個部落,還是不認識的人。
只要他們的膚色和自己相同,只要他們說著和自己一樣的話,那現在,他們就是自己人。
所以,當余陽接觸到這個部落後,很快便見到了這個部落的負責人。
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後,看著同桑水一塊過來的十幾名新軍戰士,這個自稱為木族的族長卻是對桑水表示了歉意。
雖然木族的族長也想同桑水,還有桑水背後的華族聯合起來,滅掉聖衛軍,但是聖衛軍的大炮和火器,已經將他們木族的心給打怕了。
他們打算,休養一段時間,等到傷員恢復後,便啟程遷徙。
在木族族長看來,自己打不起,難道還能惹不起嗎,大不了遠遠的躲開,世界這麽大,哪裡住不下自己這點人。
碰到未戰先怯的情況,實在是出乎桑水的意料之外。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勸木族的族長,卻不想,木族的族長卻不願意再給他動搖自己信心的機會,根本就不見他了。
吃了個閉門羹,桑水隻好先回去了。
不過第二天,桑水又來到了木族,這次不僅他過來了,還帶來了十幾名隨軍出行的軍醫。
說是軍醫,其實也是從醫院裡面調出來的。
聖衛軍有大炮有火器,戰鬥起來有所損傷是肯定的。
而且余陽帶回來的消息是這裡的溫度很高, 如果受了傷發言那是必不可少的,所以攜帶的藥物也是非常之多。
華族現在雖然人少,但是可以說,在資源方面是非常的富足,所以打起仗的話,人也許不多,但是東西絕對是齊全的。
看到桑水不死心,再次上門,並且還帶了一大批的人來,這次木族的人直接不讓他們進營地。
負責守衛的人叫做木須,這個人桑水昨天已經見過。
其實木須是想戰的,畢竟他們木族,從未吃過這麽大的虧,殺了十幾個人,卻死了幾十個人,傷了幾十個,如果不是他們跑得快,甚至還會死更多。
而且這些傷了的人,其中有八成的傷口,都已經開始化膿了。
在這個時代,消炎藥和抗生素沒有的時候,傷口發炎,那死亡率是超過五成的。
所以,這些傷員,最終能夠活下來幾個人,他們只能祈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