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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權臣》第9章 戰地醫院
  “恭賀殿下,收獲賢才!”

  李世民心滿意足的將宋寧收入了囊中,而且還是最親近的家臣,其手下的臣子們雖然不讚同這種結合,但是木已成舟,唱反調已經不可能了,隻能全部起身恭賀。

  宋寧成了家臣,那就是自己人了,李世民對待宋寧的態度自然不同於旁人,他上前一步扶起宋寧,臉上熱情洋溢的笑容怎麽都掩蓋不住。

  “哈哈哈……不要叫我秦王,都是一家人,以後叫我二郎就好了。”

  宋寧一臉的懵逼,他不理解李二突然對他這麽貼心幹啥,不過找到了工作,不用擔心被趕出軍營去顛沛流離了,他的心情也是格外的好,連連點頭:“二郎,二郎,以後我就叫你二郎!”

  旁邊的房玄齡聽了直冒冷汗,真是個二愣子,秦王讓你叫二郎,你就真叫了?人家可是堂堂親王,不懂上下尊卑,以後有你苦頭吃的……

  在隋唐時期,人們慣用出生順序來稱呼一個人,比如被射成刺蝟的趙四郎,一聽就知道他是趙家排行老四的孩子。

  秦王叫李二郎,李元吉叫李四郎,也就不難猜出他們在家中的出生順序了。

  不過像李剛玉、宋寧這種沒有兄弟的,直接稱呼為小郎就好了。

  當然以李世民皇子地位,敢稱呼他為二郎的隻有他最親近的一些人而已,房玄齡,杜如晦這些在意上下尊卑的文臣,通常隻敢以殿下相稱。

  隻有程咬金,尉遲敬德這些大老粗的武將,尤其是程咬金前幾年還在瓦崗寨當山大王,自由散漫,沒上沒下的慣了,才敢大大咧咧對著李世民二郎二郎的呼來喝去。

  在沒有造反以前,李世民其實也是個綠林好漢,在江湖上的名頭是響的。現在李世民當皇子也沒幾年,權力對他的侵蝕並不嚴重,他依然習慣用當江湖大佬時候的恩義手段來籠絡手下。

  “小郎,你今年多大了?可曾取字?”李世民拍了拍宋寧的肩膀,親切地問道。

  “十……十九歲,還沒有加冠取字。”宋寧緊張的搖搖頭,在報自己年齡的時候,他腦子抽了一下,差點就把自己前世真實的年齡說了出來。

  “軍營裡條件有限,等仗打完了,回長安再給你舉辦加冠禮,現在我提前給你取個字怎麽樣?平日裡也好稱呼你。”李世民摸著自己下巴,開始思考起來。

  貴族之家嫡系子弟的加冠禮,象征著這個男孩成年了,從此作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存在於世,這種儀式隻有婚禮和葬禮能與之相比。所以必須搞得濃重,絕對不能草草了事。

  “哈哈,二郎你就喜歡給人取字,這回你又準備瞎琢磨個什麽字號出來?”程咬金扭了扭肥大的屁股,用一個更舒服的姿勢摳著腳丫子,大聲取笑道。

  “不如叫建寧吧!”李世民懶得理會程咬金這個二貨,沉吟半響之後,才搖頭晃腦道。

  “這個號太娘娘腔了……我不喜歡!”一聽到建寧,立即就想到了韋小寶裡面的建寧公主,當即搖頭拒絕。

  “建寧這麽好的字號哪裡娘娘腔了,你還不喜歡!且容我再想想……”字號是一個人以後在社會上的稱呼,宋寧不喜歡,李二不能強行給他,隻能皺著眉頭繼續思考,又琢磨了一會兒,突然一拍大腿確定道:“那就建安吧!建安才子甲天下,小郎你才華橫溢,這個字剛好配你。”

  “建安?宋建安!”宋寧臉上的肌肉抽動了兩下,想想覺得這個名字還不錯,讀起來也順口,

於是就點頭同意了。  就這樣,宋寧在大唐不僅有了家和工作,同時還有了供人稱呼的名號,以後大家見到宋寧不再稱呼他為“小郎”了,而是“建安”

  現在這一切都來得太快,作為一個初入秦王府的平民百姓,就像窮人永遠都理解不了有錢人的快樂一樣,宋寧壓根就想象不到成為秦王府家臣之後帶給他的好處。

  至少宋寧現在還沒有當一個貴族的覺悟!

  “這個建安啊!我們都知道你的醫術出神入化,卻不知你在管事方面的能力如何。前幾日傷兵營的管事李玄一大夫給我進言,感歎其年事已高,既要管理傷兵營日常工作,又要擔任開刀醫生,每天進行四到五台手術,晚上還要指導助手護理病患,工作繁忙實在難以勝任。他向我推薦由你來接管傷兵營,不知你意思如何?”這個時候房玄齡笑著走上前,用商量的語氣詢問道。

  宋寧養病期間,為了打發時間,總是在盡可能多的口述醫學知識,李玄一在旁邊聽,而李剛玉則在旁邊記錄成書。

  很多同病房的傷病們閑著無事,也都擠過來聽,雖然不一定能聽懂,但在宋寧描述細菌,細胞,人體內髒這些神奇的醫學知識的時候,大家也是聽得津津有味,聽完課之後還會湊在一起討論剛才聽到的知識,相互印證。

  耳濡目染之下,像醫院,醫生,開刀,手術這些後世才有的醫學名詞,逐漸為人所熟知,並且通過傷兵營向唐軍中間蔓延開來,這些後世的詞匯逐漸取代了原來那些不科學的詞語,成為了這個時代專有的醫學名詞。

  “讓我接管傷兵營也不是不行……”

  宋寧這些天也看到了李玄一的辛苦,這個老頭掌管著一座五萬人大軍的後方傷兵營,關鍵是整個傷兵營的管理方式非常的原始,和後世的戰地醫院完全沒法比。

  李玄一每天忙上忙下的,自己累得要死要活,實際工作效率卻極低,碰上前線戰事緊迫,傷兵源源不斷送過來的時候,傷兵營的醫療系統就崩會潰,根本接收不了這麽多的人,傷兵們隻能堆放在野地裡哀嚎而得不到救治。

  李玄一深知宋寧才華橫溢,有意要將傷兵營交給他來管理,於是兩人早就做好了商量。李玄一提前幾天向秦王抱怨傷兵營的各種問題,然後順勢再推薦宋寧多麽多麽的有能力,可以讓宋寧來管理傷兵營,大軍居高不下的傷亡率一定能有所改觀。

  李世民也深感大軍醫療技術落後,但是滿世界都這樣,也找不到比傷兵營更好的醫療環境了。李玄一作為蜀中神醫,醫術水平肯定不差,他都這麽強烈的推薦宋寧,那麽李世民當然不會埋沒人才。

  昨天晚上,房玄齡得到了李世民的授意,所以這會兒才主動打開話題,提議讓宋寧接管傷兵營。

  “你有什麽想法盡管說!不要擔心有困難!”李世民坐回到地毯上,揮了揮手,示意宋寧不要吞吞吐吐。

  “以我這些天來的所見所聞,傷兵營最根本問題還是編制太小,作為整個東征大軍的救援單位,竟然隻是一個一百五十人編制,僅僅靠著幾個老中醫,幾十個助手有什麽用?如果要讓我接管傷兵營,我的要求就是必須無限量的提供給我人力物力,在未來五年之內,我會將傷兵營擴充為一個人數達三萬的後勤醫療衛生單位,打造一座全新的戰地醫院!”

  宋寧並不知道從無到有建立一座戰地醫院到底需要多少資源,但是向上級要錢要物資,講究的就是漫天要價,坐地還錢,往多了說總是沒錯的!

  “三萬人的戰地醫院,這樣的規模抵得上一個衛的兵力了!組建一支這樣的軍隊你知道要花多少錢嗎!還無限量的提供資源,你要我們一下從哪裡找這麽多錢出來!”杜如晦驚歎於宋寧的膽子,這才剛剛成為秦王的部下,就已經開始膽大包天的要權了。

  在唐朝的軍製中一“衛”兵馬,差不多就相當於後世一個軍,人數大約在三萬到四萬人,每一個衛的長官都是將軍級的高官。宋寧上下嘴唇一碰就是要建立一個軍級單位的戰地醫院,這背後涉及的人力物力之多超乎想象,即便是貴為皇子的李世民也得翻看一下自己的小金庫,看看有沒有這麽多的錢來辦這件事。

  在養病的那一段時間,每天住在傷兵營裡,親身體驗著唐軍的醫療體系,宋寧深感唐軍傷兵營內部各種嚴重的問題,這種落後的傷兵營不是在救人,完全是在殺人!

  所以他回憶了後世軍隊戰地醫院的一些資料,然後盡可能多的複述出來,以這種方式進諫李世民,提醒他傷兵營的狀況,已經嚴重到不得不改的地步了。

  李世民看過這些資料之後,立即讓房玄齡這些人也看過了這份文件。

  只可惜受製於時代的局限,李世民、房玄齡這些人無法理解戰地醫院這個現代軍隊機構的優越性,不過宋寧好歹讓他們明白了戰地醫院比傷兵營要更好,更先進,值得在軍隊中推廣。

  不過李世民既然已經決定啟用宋寧,讓他取代李玄一接管傷兵營,他就知道宋寧一定會全力推動建立這個所謂的戰地醫院,隻是他沒想到宋寧會這麽的大膽,居然想從頭到尾拉起一支“衛”級別的軍隊,這恐怕把東征大軍一半的錢糧扔進去都不夠。

  “我相信建安不會空口說白話,大軍七月從關中出發到現在才三個月的功夫,因為疫病、意外事故等等的非戰鬥減員就超過了八百多人,和王世充幾場交戰下來傷亡了三千多人,直接斃命於戰場上的兵員不過三百,剩下的傷病多是救回來之後,得不到有效的醫治,活活疼死的。

  從這一方面,就已經印證了建安所說的,我們的傷兵營確實不行,這不僅僅是醫生和助手人數少的問題,而是整個傷兵營的編制有問題,必須解散重建才能徹底的解決問題。至少從我看過的建安口述過的材料來說,我個人是很主張在我軍之中推廣這種戰地醫院的。”蕭r從剛才就坐在旁邊一言不發,不過在涉及到這種制度問題的時候,他的權威性就展現了出來,他一邊倒的支持宋寧的計劃,即便是房玄齡,杜如晦也不敢站出來說反對意見。

  李世民不停拍著大腿,鼻子不停地噴著粗氣,道:“我也知道戰地醫院的好處,但東征大軍在洛陽城下駐扎快兩月有余,很快就三個月了。五萬多人,八千多匹戰馬,每天人吃馬嚼,從關中運過來的餉銀和糧草僅夠半月的花用,那裡還擠得出錢來建戰地醫院,沒錢萬事皆休!

  再說了,戰地醫院這種東西是建安一家之言,誰也無法保證就一定比傷兵營要好。別到時候花了錢,卻造出來一個和傷兵營差不多的東西,那我可就虧大了。”

  “殿下的擔憂確實有道理!不如先搞一個小的,人數不超過兩三千人的機構,先把架子搭起來,等我軍糧草寬裕了之後,再按照建安的計劃把人數擴充到三萬。”

  房玄齡在旁邊連連點頭,表示一下子搞一個三萬人的醫療單位確實太誇張,宋寧的計劃必須縮水後才能實行”

  “既然如此,就按照房伯伯說的,先整一個三千人的戰地醫院出來再說。”宋寧裝作很為難的點點頭,其實心中一驚竊喜不已了,一個戰地醫院從無到有的建起來,根本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一下子就擴充到三萬人即便是宋寧也得抓瞎,能夠拿到一個三千人的指標已經非常滿足了!

  宋寧停頓了一會兒,接著說道:“二郎你給我一個月的時間,還有幫我找兩名機靈點的記錄員,我會在這段時間擬定一份關於非常詳細的關於建立戰地醫院的報告。在這之前,還請房伯伯替我搜羅人才和醫療物資,等報告遞交上去之後, 我就要正式開始工作了。”

  “建安你有傷在身,接管傷兵營的工作不急這一時,我這裡有兩支高句麗商人進貢的野參,你拿去切了燉雞,補補身體。”李元吉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了軍帳,進來的時候手裡抱著兩個五尺長的木盒,交到了宋寧手裡。

  宋寧打開盒蓋,迎面撲來濃鬱的人參香氣,再一看這人參的根比小孩子的手臂還粗,卷曲在盒子裡的根須足有兩米多長,這絕對是後世已經絕跡的千年野參王。

  “哈哈……四郎你逗我了!這麽珍貴的人參我要拿去切片燉雞,我怕我七竅流血啊!”宋寧本來想要拒絕的,這麽珍貴的補品放在任何時代都是極其昂貴的,但是看到李世民示意讓他接受,他也就咽了咽口水欣喜的接受了。

  “建安,這種野參進補功效極強,你一定要問過李玄一之後再用,可千萬別聽四郎的隨便切成片去燉雞!”李世民看到宋寧接受了這兩支野山參,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色,同時還不忘提醒宋寧,補藥不能亂吃。

  “這麽粗的野山參,即便用它的一小節須須燉雞湯,都能把我補得七竅流血了,建安你可不能亂吃。”程咬金突然從後面伸過來半個腦袋,伸手就掐了拇指頭粗的一段人參須須,直接扔到嘴巴裡含住,點頭道。

  “我知道,不勞你關心了!”

  一時不慎讓程咬金撿了便宜,,宋寧心中一痛,可惜已經被程咬金吃進了嘴裡,滿是口水,已經拿不回來了。他隻得非常肉痛的把盒子蓋上了,然後抱在懷裡,在眾人哈哈大笑中,飛也似的逃離了中軍大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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