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如今的方辰逸便是如此處境,無緣無故就因為自己一時嘴賤,便被李二安排去了邊外叛軍之地,去就去吧,這如今自己最大的依仗,也是自己的救命稻草保命的本錢卻又進不去了,這叫他怎能接受得了?
可無論他是否能夠接受現實,這邊外之地是必須要去的,而且,不但是必須去,還得立刻動身,這太子李建成的兵馬已經聚集的差不多了,說不得這兩日便會出兵。
於是乎,在一封署名為大唐秦王的秘信遞到方辰逸手中以後,當天夜裡,滿面戚戚焉的方辰逸便騎著快馬帶著二愣子以及十名挑選出來的家丁動身離開了方家莊子,而至於其余的六名家丁以及傷尚未康復的大愣子,則被方辰逸安排留在了家裡看家護院,只是誰也不知道方辰逸在離開前單獨把大愣子叫到房裡說了什麽,反正出來的時候,二人什麽多余的表情也沒有。
“老弟此去必定凶險萬分,奈何此事又萬不可他人知曉,哥哥便在此與兄弟幹了這碗烈酒,以為弟弟踐行!”
咕咚咚,一口氣灌下滿滿一大碗經過方辰逸蒸餾過後足有五十度開外的烈酒,老程啪嘰一聲將碗摔在地上,用衣袖胡亂一抹,隨即卻是使勁砸吧砸吧嘴,那模樣,似乎是沒喝過癮一般。。
方辰逸心中雖氣,若不是你這老匹夫攛掇,哥們兒又怎會去那狗屁的稽胡處?不過無論如何面子上也要過得去不是:“呵呵,哥哥莫要為兄弟太過擔心,倘若弟弟這次真的沒能回來,那麽以後我方家,便有勞兄長照顧了。若是有朝一日兄長有了通天之能,便將我那苦命的爹娘救出來。”
接過大愣子親手遞過來的大碗,同樣一口飲盡,哢嚓一聲,大碗於地面來個親密接觸。對著程咬金微微一拱手,隨即胯下用力一夾坐騎,口中大喝一聲‘駕!’
在場眾人,紛紛皆被方辰逸那一股凜冽氣勢所深深折服,若非胯下老驢實不給力,怕是還真有幾分瀟灑之意。
“嘿!俺兄弟就是不一般,這老驢騎在身下,卻也是瀟灑非凡!俺說大愣子啊,你們家少爺這種烈酒還有多少呢。既然方兄弟以把房價托付與俺,俺便要行好分內之事,依俺看來,這烈酒實屬珍貴,便交俺拉回程家莊保管吧。。。”
望著在十匹戰馬的護送下逐漸遠去的灰毛老驢,程咬金砸吧砸吧嘴,好好回味了一下嘴中依舊沒有消退的美妙滋味,轉過頭對著滿臉平靜的大愣子便恬不知恥一副大義凜然的開口道。。。。
。。。
不是哥不行,怎奈路不平。
距離離開方家莊已是過了足足差不多兩個時辰了,可這兩個時辰,這一隊人馬,才勉勉強強走到了長安邊界。
“~嗯~~~主公,再往前便要出了長安縣管轄,到了涇陽縣的地盤了。”
這一路行來,雖然才剛剛到了長安邊界,可也是足足有五十余裡的路程了。夜間趕路本就不易,熟悉道路的還好一些,若是人生地不熟的情況,說是寸步難行也不為過。好在臨行之時,主公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這麽一張詳細的行軍地圖。看著手中的行軍地圖,二愣子對著已經被顛簸的七葷八素的方辰逸開口道。
“媽了個叉的,這還真不是人受的,若不是怕被切片研究,非得在空間裡弄輛越野車來。就是不用越野車,弄輛拖拉機也比這個強啊!!”
軲轆一下滾鞍下驢,摸了摸已經麻木了的小方辰逸,方辰逸差點沒罵娘,
不過很快他就意識到了什麽,自己現在就是想弄輛拖拉機出來,那也得能進得去空間才行啊。。 借著月光,無奈的瞥了眼手上那安靜的就好似並不存在的黑色小漩渦一眼,隨即深深歎了口氣。
“十二點半了,奶奶的,原地修整先把晚飯吃了,明日一早,四點早飯,四點一刻繼續趕路!”
看了看,自己等人這裡還算是個不錯的位置,於是累壞了的方辰逸便是啥也不顧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隨即順勢向後一躺,就這麽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一動也懶得動彈。
“原地修整,石頭、老八警戒,其余人快速用餐!”
“是!”
兩個被點到名字的家丁,直直一個立正,弩箭上弦,隨即不折不扣的執行起了警戒的任務來。
方辰逸不管不顧的躺倒在地,二愣子卻是輕車熟路的安排起來,這種野外生存,他們已經不知道演練過多少次了,因此,這十人沒有絲毫的不適應,恰恰相反,這次跟以往的訓練比起來,無意要幸福的多了,不但有了軍糧,還有那暖和的睡袋可以用。。
“~~嗯~~主公,雖然俺腦子可能不太靈光,但是俺卻不傻,俺看得出來,從昨天開始,主公便是心事重重,是不是因為這次的任務,主公,要不咱們就他娘的反了吧,只要主公一聲令下,俺絕無二話,第一個看了那狗屁的李家滿門!”
眾人都已經把行軍乾糧拿了出來開始了大口吞咽,可是方辰逸卻是已然就那麽直直的躺著,眼睛盯著漫天的繁星,就那麽一眨也不眨的盯著。
二愣子摸出自己的半塊肉干還有那一壺偷偷藏起來的烈酒,難得的輕輕走到方辰逸身旁,蹲了下來。而嘴裡說出的話,卻是讓方辰逸那迷茫的眼神重新有了焦距。
望著遞到面前的半塊肉干還有水壺,方辰逸卻是並沒有去接,並不是他嫌棄那肉干是吃剩下的,也不是嫌棄那水壺是二愣子用過的。
無奈的苦苦一笑:“呵呵,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或許這次的任務的確非我所願,可卻並非是讓我心事重重的罪魁禍首。唉,算啦,愛他娘的怎地怎地吧,不想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走一步算一步吧。來來吃飯!不過蒙衝這樣的話以後還是莫要再說的好,免得惹來那不必要的麻煩。咦?臥槽!你小子這裡面怎麽是~~得啦,這次就算了,若有下次,看我怎麽收拾你小子!對了,不是交代你了嗎?現在我是你大哥,我叫蒙騰,不要在叫我主公!明白了沒有!”
“~嗯~~俺明白了主公!”
若是有人說蒙衝這家夥傻,那麽,他一定才是真傻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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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地日行八萬裡,巡天遙看一千河,如今咱們的方大少爺,在那頭千古神獸腳踏祥雲的灰毛老驢幫助下,別說日行八萬裡,那可謂是已經達到了日行八萬零六十裡的超級高速!怎麽樣,快是不快!
一路顛顛簸簸,一路搖搖晃晃,因為方辰逸胯下老驢實在是屬王八的,以至於這幫子小子白日裡竟然放棄了騎馬而是以跑隨之,最可氣的,這幫人還都是全身的負重。
一連七日‘急行軍’方辰逸一行人的身影,總算是出現在坊州城外,望著那略顯殘破卻依然堅挺的高大城牆,方辰逸不由得感歎,這可全是純人工打造啊,雖沒有長安城牆那般達六七樓高,卻也足有四層樓高。
止住胯下老驢,揮手叫人停下,隨即,老方伸手入懷,摸出厚厚一物,定睛細瞧,原來是一本厚厚書籍,在細細打量,上競書‘唐史’兩個簡筆大字。
‘坊州城,位於陝西省延安市黃陵縣西北隆坊鎮。隋上郡之內中部縣。唐武德二年,高祖分鄜州置坊州,以馬坊為名,坊州城東西臨水,高曠空闊,是黃陵縣城重要的歷史遺跡。’
“奶奶的, 這裡不過距離西安兩百多公裡,放在後世高鐵一個多小時的路程,哥們兒卻是足足走了七八天的時間,這效率,難怪如今都說天高皇帝遠。並且多生叛亂呢,如若消息封閉的好,怕是月余也不見得知曉。就如同這次,這稽胡酋都已經反了月余時間,並且還就在這距離長安不過四五百余裡的地方,直到現在朝廷才派兵圍剿,可見一般啊。。”
一陣嘀嘀咕咕,方辰逸收好‘唐史’,如今這可是寶貝,有了它,那邊如同有了先知一般。
深深看了眼這高大城牆,想必用不了月余時間,這裡便會生靈塗炭了吧。兩腿用力一夾驢腹,老驢噗嚕嚕打了個鼻涕,隨即慢慢悠悠的走了起來。
方辰逸帶著一眾家丁並沒有選擇進城,因為如今的坊州城是有守軍看守的,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方辰逸直接選擇了繞行,如今稽胡酋就在百裡開外洛河支流沮河流域的遠安縣內駐扎。想必加快腳程,日夜行進,以胯下老驢之威武,‘三日’之內,應該便會到達吧。。。
一連兩日,方辰逸一行十二人,可謂是風餐露宿。好在軍糧給力。
這一日,正值上午十點,頭頂烈日炎炎,曬得老驢一個勁的吐著舌頭,怕是此時它已然把自己當做是一條狗了吧。
在其背上的方大少爺,卻也是好不到哪裡去。雖然已經光著個膀子,可腦袋依然被曬得昏昏沉沉。
“~嗯~~前面草裡趴著的,趕緊給你家騰衝爺爺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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