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谷子笑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獨孤尷尬無奈,道:“我哪裡知道玄谷子就是你呀,我是聽杜氏弟兄說你是武功天下第一,才來找你決鬥,沒想到竟然遇到查兄你,我一直苦苦尋你不著啊!”
玄谷子道:“原來是那對糊塗兄弟,不提那些了,咱們到你房間聊!”玄谷子在丫鬟的帶領下,引獨孤去了自己的院子,小雕緊隨獨孤其後。獨孤想玄谷子是未卜先知,早就為自己準備好了。
月光下一切看得很清楚,為獨孤準備的院子很寬闊,上下兩層建築,八間臥房,裡面足可以住下十幾人。古香古色,獨孤立刻發現這房子是為自己新蓋的,因為風格與其他房子不搭,從屋簷等細節也可以看出是新房子。這房子和純陽宮建築風格一致,跟掌門人方道真的院子類似,隻是要闊綽得多。
二人攜手進院子,進屋,直接來到獨孤的臥室,二人聊了起來。
獨孤道:“為何我抓了玉兒,你都不出來營救,是不是你早就已經知道是我了?”
玄谷子道:“哈哈哈!我沒及時出來迎接你是因為我在閉關。”
獨孤道:“哦?那我豈不是打擾了哥哥?”
玄谷子道:“沒有,我在哪都能閉關,見到你我很欣喜得很啊,都沒心思閉關了,哈哈!”
獨孤道:“來天山的路真是難行,竟然凍死了一匹馬。”獨孤隻是輕描淡寫的過了一句,掩蓋了千難萬阻。
玄谷子道:“這我豈能不知!那不都怪你任性,不聽人勸,這個時候來要有向導,雕俠在陸地上可不是個好向導。”
獨孤道:“哈哈哈,反正我們是活著來了,見到你我真是高興的很呢。”
玄谷子道:“你最近休息不好,好好休息一下,我明早來找你。”玄谷子隨後獨自離去,將帶路的丫鬟留下伺候獨孤。
玄谷子與獨孤見面,有他鄉遇故知般歡喜。
翌日,玄谷子早早來到獨孤的院子,親自帶獨孤到處走走,這院落樸樹大氣。屋子內每個房間都掛滿詩書字畫,顯得書香飄逸。
玄谷子引獨孤去了一處書房,裡面正好有個圍棋棋盤,二人坐下。玄谷子開始教獨孤下圍棋,邊下棋邊聊天。所聊內容天文地理,無所不包。
與玄谷子對弈,獨孤卻每次都是輸的,這激發了獨孤的求勝欲望,逐漸將自己的劍招化作棋路,獨孤目標專一,只希望自己可以不輸。
獨孤這次見玄谷子,覺得他神情和之前在長安時有些不同,獨孤心裡也在找著答案,沒有過問。
獨孤道:“我以前隻是知道兄長家業大,沒想到竟然是這等富貴,聽說您富甲天下,富可敵國。”
玄谷子道:“沒想到賢弟還對金銀感興趣,我可以教你賺錢,賺錢比花錢容易得多!”
獨孤道:“我隻是隨便一說,我對錢不親,你教我也不學,隻是知道兄長養我如此輕松,我就可以多吃點白飯了,哈哈!我聽說你劍法武功還是當世第一?”
玄谷子道:“杜氏兄弟的話你也能信?但是玄谷宗派的事業確實很大,說富甲天下也不過分,總之我們現在要比中原朝廷富有,我的任務就是不斷讓玄谷事業不斷發展,造福蒼生。我對金錢也很淡泊,非淡泊無以明志嘛。錢財身外之物,如那些丫鬟一樣,太多了沒有用。我隻是把賺錢當做一個遊戲,喜歡這個遊戲而已,就像我喜歡劍一樣。我對劍的感覺就像你對金錢的感覺一樣,
不在乎。” 獨孤道:“我雖然孤陋寡聞,但我感覺很準,兄長是個當今世上極大的大人物,這我是清楚的。”
玄谷子道:“呵呵,賢弟取笑了。”
獨孤道:“對了,我來西域,給你帶了點禮物。”說著獨孤拿出了禾炅給自己的字畫,一一攤開給玄谷子看。
玄谷子接過字畫很感動,知道西域之行他是怎麽來的,獨孤和小雕是想方設法創造了最難的路,路上一定丟了不少東西,卻保留著給自己的禮物。玄谷子一看字畫就被迷住了。
獨孤道:“我知道兄長富貴,看不上其他的東西的,這字畫是我一個朋友送我的,我覺得很適合你。”
玄谷子道:“真是千裡送書畫,禮輕情意重啊!此人真大才也,這就是你說過的那個叫禾炅的書生寫的?”
獨孤道:“正是啊!我對書畫一竅不通,隻是能比較出好壞,我覺得這字畫很好。”
玄谷子道:“豈止很好!個個題詩,寫不盡千秋花月;人人作畫,描不完錦繡江山。這字畫在我手裡,隨便一轉賣,至少可以值一百萬兩銀子。”
獨孤道:“啊……那你就當我送你一百萬兩銀子吧,哈哈!”
玄谷子道:“我看這禾炅真是前途無量之人啊,沒準這字畫將來因人而貴,還不止一二百萬兩銀子呢。據我所知他最近可真算是空乏其身了。”
獨孤道:“那是如何?”
玄谷子道:“他娘子的父親對他各種的迫害,唉,我看禾炅絕非池中之物,我看這人書法如蛟龍騰海一般,此人前途不可限量啊!”
獨孤道:“哦。此人心中自有一番天地,他若是練劍,一定是個絕頂高手。”
玄谷子道:“哈哈哈,不說他了。”
玄谷子道:“說說你的打算?你做任何事為兄都可以支持你。”
獨孤道:“我想在此創立一個門派。我之前跟人家胡說八道說自己時乾坤日月教,我還不知道叫什麽名字。”
玄谷子道:“乾坤日月教,聽起來像魔教的名字。中原魔教就自稱自己是日月神教,我們管他叫日月魔教。說起這魔教的起源,真是久遠,相傳大禹時代就有了日月魔教,他們逐步發展,如今聲勢浩大,完全是一家獨大,未來有吞並整個武林的可能。
獨孤道:“吞並武林?”
玄谷子道:“隻是有這個可能,現在日月魔教教眾就有十七萬人。”
獨孤道:“哦。這日月魔教中人,大多是善是惡呢?”
玄谷子道:“哈哈哈!可能隻有獨孤賢弟會問這種問題。在我看來,所為的名門正派和魔教隻是名字不同,沒什麽太大區別。隻是日月魔教喜歡明著做些可恥之事。”
獨孤道:“比如說呢。”
玄谷子道:“一旦他們想拉攏某個頂尖高手,想他為己所用,會暗地裡給他下毒,那麽這位高手的選擇就是兩個,要麽去死,要麽加入日月魔教。”
獨孤道:“這樣做真算卑鄙了。”
玄谷子道:“他們還會做一些暗殺的事情,為了目的不擇手段,毫不在乎別人怎麽看。”
獨孤道:“我將來一定要會會日月魔教之人,他們都說日月魔教是邪教,有百惡無一善良。”
玄谷子道:“人無論在哪裡,都是類似的,沒有哪個門派的人是絕對的善,也沒有哪個門派的人是絕對的惡,絕對的善和惡隻存在與話語中,在現實中千年不遇。”
獨孤道:“你們玄谷山莊就是為善啊!”
玄谷子道:“非也非也,我們不拘於善惡,我們也是非善非惡,但我心是善的,如你一樣。”
獨孤道:“任何對立的東西都如太極,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分離不開。”
玄谷子道:“對啊,所以我一向希望自己以永恆的觀點看待任何問題,不要心存偏見,這樣我們玄谷宗派就不會有大的閃失了。”
獨孤道:“對了,兄長是如何認得我的,那次我在街上被你看到就叫到了酒樓,我一直沒問,想不明白。”
玄谷子道:“哈哈!作為玄谷子,第一要務就是保證將權利交出時,可以盡量沒有隱患,我推測在我的玄谷莊主生涯中,玄谷必定經受一場磨難。為此我也是夙興夜寐的苦心求索啊。”
獨孤道:“這與我有何關系呢?”
玄谷子道:“九層之台起於累土,千裡之行始於足下,任何滔天巨浪都是起於毫末。我在四海之內都有眼線耳目,不斷關注著江湖中異常事情。靈寶宮敗給純陽宮就是一個很大的異常。特別是名噪一時的秦鹿,他母親時昆侖派女俠,父親人脈廣博,家資富貴,算是武林奇才了,竟然被你這個身世不明的小子給打敗了。”
獨孤道:“我隻不過是一時僥幸。”
玄谷子道:“你去聚仙樓找垂冠的時候,我的耳目就看到了。並不是秦鹿他們宣傳了自己的敗局。”
獨孤道:“哦,原來如此。”
玄谷子道:“你的習武經歷是個迷。你我肝膽相照,你既然沒有主動告訴我,我也可以能猜出大概,畢竟我們玄谷富甲天下,真信息比誰了結的都多。”
獨孤道:“我隻是武功比較出眾而已,沒什麽了不起,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隻是想不斷追求劍法的更高境界。”
玄谷子道:“純陽宮的確是個比較神秘的地方,哈哈!”
獨孤道:“問什麽你上次總說風b寒的壞話,你了解風b寒什麽?”
玄谷子道:“風b寒的父親風雷益二十幾年輕退出江湖就是一個異常事件。風b寒在純陽宮裡能處處拔得頭籌,和他父親不無關系。”
獨孤道:“那是自然,我聽品布良說過,為風b寒提親的人都踏破鐵鞋。”
玄谷子道:“哼,不過我最早注意到人不是你,而是風b寒,這人心機城府很深,除了武功,你其他方面都不是他對手。”
獨孤道:“哦,風師兄挺好的,對人都挺好。”
玄谷子道:“我說的是他穩定的內心,是很有城府的,機關算盡。”
獨孤道:“何以見得?”
玄谷子道:“舉一個例子,風b寒曾買過殺手,要殺害一個被關緊閉的師弟,可那些殺手不是被熊咬了就是被虎吃了,都沒成功。”獨孤想到了在絕壁下被白斑老虎吃掉的蒙面人。
獨孤道:“隻有我被關了緊閉。”
玄谷子道:“對啊,所以風b寒知道的比我還多。他以往沒有買過殺手,而且殺的人在外人看來似乎毫無價值。你說怪異不?”
獨孤道:“可能是因為我總纏著映雪,他嫉妒才會這樣做到。”
玄谷子道:“除了你之外的人都不那麽認為,都會覺得映雪和風b寒更合適。映雪對你很好,把你當成了親弟弟。映雪喜歡風b寒是極其恰當的事情。在感情方面,你根本不是風b寒對手,他完全沒必要把你放在眼裡。”
獨孤道:“那可能是你弄錯了。要麽風b寒要殺的不是我,要麽那些蒙面人說了謊。”
玄谷子道:“好吧,那你被風順鏢局陷害是為何?我之前不是提醒過你,要你離開風順鏢局麽?”
獨孤道:“你有什麽證據說是他陷害的我。”
玄谷子道:“你的武功極高,他們都知道。所以他們隻能用陰謀詭計殺你。”
獨孤道:“對了,品布良到底是不是好人,他對我很好的?”
玄谷子道:“因為他不那樣,你怎麽能甘心去死。我當時提醒你不要那麽頑勇,說了當年晏子‘二桃殺三士’的故事點播你,可你還是執迷不悟。我也很生氣,就讓你在牢裡多反省些日子,哪知你致死不醒悟。我佩服被晏子殺的三名武官,也佩服你的為人,但我永遠不會像你那樣傻。”
獨孤道:“你說說把,你都知道什麽?”
玄谷子道:“那風雷益吩咐風順鏢局的介鏢頭,要置你於死地。他們先提升你,再陷害你。選擇那膽大包天的鄭大人管轄范圍內下手。那鄭大人的死囚牢,東邊的囚牢都是給夠銀子的犯人,不久都可以逍遙法外。你住的西邊,都必須上西天。”
獨孤道:“這我信,姓鄭的髒官的確是滿口仁義道德的小人。”
玄谷子道:“你的案子他收了十萬兩銀子的好處,更加膽大起來。因為你不懂法,他閉門審判,判了你死刑,即使這不是陰謀,這種罪過按大宋律法也就判個一年而已。”
獨孤道:“對了,東邊的那五個監守自盜之人都被放了?”
玄谷子道:“恩,對啊,我怕你不信,找了個清官,翻出了他們幾個小案子,他們現在在其他地方坐牢,你若有雅趣可以去探視一番。還有啊,你的案子除了你和十幾個鏢局新人之外,都是監守自盜的。他們苦思冥想辦法要置你於死地。”
獨孤道:“我自然是信你的。可他們為什麽要害我?”
玄谷子道:“這也是我的問題,你先可不必考慮。這方面,為兄還是比你有辦法,你也幫不了我什麽。”
獨孤道:“我知道了,他風b寒是嫉妒我的武功比他高。”
玄谷子道:“你禁閉時候他是如何知道你武功高呢?”
獨孤道:“這……那他對映雪時真心的嗎?”
玄谷子道:“映雪的故事我也了解,見過映雪之後,我對風b寒這一點並不懷疑,沒有人可以都是惡,毫無善,惡隻是一種蒙蔽。我看風b寒沒有理由不喜歡映雪。”
獨孤道:“那就好,看在映雪的份上,風b寒對我再怎麽惡毒,我也不會怎麽傷害他。”
玄谷子道:“哈哈哈!那就等著瞧嘍。”
如此兩個月過去了,冰雪已然都融化了,春意盎然。
此間弟弟每每到來說又貴客求見,玄谷子一概不見,每日隻是陪著獨孤。
這日獨孤問:“兄長之前說自己在閉關,不知為何要閉關啊,難不成時修身養性?”
玄谷子眉頭一鎖,表情若有所思。道:“是為了提供功夫,我要與人決鬥!”
獨孤笑道:“哈哈!不會是和我吧?”
玄谷子笑道:“哈哈哈!我才不和你比武,非要和你比武我就認輸。”
獨孤問:“那是和誰?”
但見玄谷子苦笑了笑,道:“哎,假始我雙目未盲,武功必不至於此,打死那魔頭,也不需要閉關修習的……”
獨孤大驚,仔細看玄谷子雙眼,原來這些天自己一直覺得玄谷子表情異於之前,答案竟然在這裡。玄谷子竟然不需要雙眼就可以如正常人一樣生活,真是讓人歎為觀止。
玄谷子道:“古人雲,遍查淵魚者不詳,應是我道破天機得到了報應。”玄谷子微微的笑了笑,道:“獨孤賢弟,你到來之前我正在閉關修煉,準備出關一戰,之前吩咐過眾弟子,任何事不得打擾自己。玉兒是我掌上明珠,你若抓了我四個兒子,弟子也不會來打擾我。”
獨孤道:“不知兄長要與誰爭個長短?”
玄谷子道:“是新任西域魔教教主魔途, 他竟敢得罪我們玄谷山莊之人,妄自尊大,無法無天,我必殺之。”
獨孤道:“不知兄長與那人因何結仇?”
玄谷子歎息一聲,道:“獨孤賢弟,你我相處時間雖短,但你我道義相交,相必你也能感覺到。不怕你笑話,為兄一生也是潛心修行,隻是有兩個事我舍棄不了。一個是我視書如命,每天你我分別後,會有十幾個丫鬟來我屋內為我同時讀書到深夜,以前我看書一目雙頁,如今我雙目失明這一喜好還是丟不了,換成用耳聽也沒什麽大礙。為兄還有另一好,不怕你笑話,和你一樣,我也有個師姐。”
獨孤道:“哦,願聞其詳。”
玄谷子對獨孤講起了自己的故事。
這位師姐名叫目夷君,年長玄谷子九歲,玄谷子從六歲起就迷戀自己的師姐。但師姐與自己的大師兄相好。而這位大師兄不懂珍惜,到處拈花惹草,而師姐心知肚明,不斷的原諒他。有一次大師兄尋花問柳被玄谷子發現,產生衝突,玄谷子要用比武震懾和約束師兄,結果二人比武玄谷子失手打死了大師兄
師姐之後再也不理玄谷子,而且她視天下男子如土芥,發誓一生不嫁。
此人自恃極高,住在天山外幾十裡的禾木山莊。那山莊住著師姐與幾個女弟子,山莊中並無其他人。玄谷子將禾木山莊方圓百裡的土地都買了下來,明裡暗裡對目夷君照顧有佳。
而這魔途竟敢肆意招惹自己的師姐,所以玄谷子必殺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