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衡山派掌門人左丘泰。獨孤心想這人外貌比較憨厚,而且此人也將春秋劍奉上,看來是個厚道老實之人。
左丘泰道:“孔覺道長乃泰山派掌門,在泰山論劍何勞孔覺道長,這豈不讓天下人恥笑我們中原武林無人?”左丘泰話中帶刺,剛剛獨孤的劍法明眼人都看的清楚,獨孤明明是讓著絕緣師太的,在左丘泰看來獨孤現在的劍法是可以橫行江湖了的,恐怕孔覺道長不是獨孤求敗的對手。
這獨孤要是把東道主給打敗了,那中原武林的顏面何在,台下眾人雖說自詡是名門正派,但各自都心裡打著算盤。左丘泰心想,自己雖然和孔覺道長交情不深,自己就是敗了那也是為中原武林頂雷,是大義之舉,無愧於心就好,自己的名聲讓其他人去說吧。
孔覺道長哪能不知道左丘泰的心意,大有知己相見恨晚之感。簡單客氣幾句,孔覺道長下了擂台。
獨孤也有覺察這些微妙的心理。想自己拖到小雕來,之後帶著潛影一起飛下山跑掉就行了,可是眼下的狀態不容得自己吹笛子,笛子現在並沒在手邊,隻得拖延時間。希望小雕那吃貨早點回來,想來自己最近幾日也是冷落了小雕,這次劫難之後自己就帶走潛影和小雕退出江湖。
左丘泰來到獨孤近前道:“我是衡山派掌門人左丘泰,我聽說過你在西域的故事,也有獨孤求敗的稱號,今日某就要領教一二,還請獨孤大俠不吝賜教!”
此人四十多歲的年齡,方面大耳,鼻闊口方,中等身材,體型微胖,比其他幾個掌門人要算年輕的了。說話外貌都像很忠厚的樣子,獨孤沒有怠慢道:“左掌門久仰久仰,今日得見,三生有幸!”
二人話不多站在一處,準備動武。
獨孤心中盤算,據以往看過的書中記載衡山派劍法之首乃是衡山五神劍,而此劍法又分為天柱、芙蓉、紫蓋、石廩、祝融五套劍法,此五套劍法相輔相成,可謂是綜羅百代,森羅萬象。這五套劍法學全,天資聰穎者更可融會貫通,從而演練出完整的衡山五神劍。但據說衡山五劍中的祝融劍法在衡山派內已失傳多年。
這左丘泰外表忠厚,劍道凌厲輕盈,趁獨孤一眨眼,一招飛魚吞燕,一劍刺出幻化為九劍,劍勢迅猛,呼嘯而至。獨孤閉眼瞬間感覺道了對方攻勢,沒有睜眼,以神運劍,使出自己原創獨孤九劍的一招精衛填海,將劍顫動不前,獨孤道斜陽劍劍尖正對上了左丘泰的劍尖,獨孤可以聽到細微的九次清脆碰撞聲。碰撞聲中獨孤可以判斷出對方的劍已經受損,獨孤也沒想到這把歐冶子的劍確實非同一般。認識到這點後獨孤並不想利用劍的優勢贏得對方,獨孤看中的是劍道本身。
所有人都看出左丘泰的這一招是身體向前衝的,一定是利用了內力的,但是就像碰壁了一般,無法前進。所有人都覺得獨孤的這一招驚世駭俗,台下很多人都慶幸自己沒有衝動上台,心中暗想衝動是魔鬼啊,與獨孤求敗對抗是自討苦吃無法全身而退的。
又見左丘泰劍勢一變,先慢後快,與獨孤戰成一團,相互拆解。但見左丘泰劍招如夢如幻,似攻非攻,長劍上下翻飛將獨孤籠罩在劍雨之內。左丘泰的劍招飄逸絕倫,劍法快如閃電,很多人都已經看不清具體何招何式,他的劍充分體現了衡山派劍法的快、亂、奇三字,使敵人看不清劍招,給人以身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之感,這種攻勢極容易亂中取勝。
但看獨孤或是忙而不亂,
亂中有序,任他風吹浪打,我自竊玉偷香。猶如一個暴雨雨中頑皮玩耍的孩子,無論你亂劍來擊,我都我行我素,似乎希望劍雨更密集一些到更有趣味。獨孤偶爾幾個不經意的反擊到令對手不得不終止攻擊進行防守,如此左丘太的劍法如陣雨一陣聽一整傾盆而下,獨孤被劍雨籠罩,只是防守,卻泰然自若。 左丘泰心中一驚,若是同水準比劍,一方一直進攻另一方隻防守那是必敗的,而獨孤不緊不慢,似乎在拖著對手來騰時間。左丘泰借機一招換了招式,一個方向次序進攻,希望將獨孤逼到擂台邊緣。
左丘泰使出了絕招衡山五神劍,這是傳說中已經失傳的劍法,看客都大驚失色,一時間如左丘泰攻勢如萬劍齊發,氣勢縱橫,排山倒海的將獨孤推向擂台邊緣。
台下的絕緣師太看得頻頻皺眉,想不到衡山派掌門左丘太竟然是深藏不露之人,如此伶俐的劍法自己是抵抗不了的,看來自己回去後要潛心修煉了。
但見獨孤被五神劍逼迫的連連後退,心中痛快,心想中原武林果然藏龍臥虎,自己是前幾天開會時候才知道左丘泰這個人物的,看上去老實忠厚,劍法卻老道毒辣,似乎有神鬼莫測的味道,覺得左丘泰是自己之前與自己過招的人之中劍法最高的。獨孤連連穩步後退,每步一尺距離,不多不少,心裡跟對方學著武神劍劍招,頗有心得。
這一刻獨孤已經退到擂台邊緣,當獨孤一隻腳落空時,左丘泰心中大喜,連忙加強攻勢,希望獨孤像絕緣師太一樣摔下去。而獨孤一隻腳踏空立刻懸停在那不動,利用自己劍與左丘泰劍之間的摩擦力將自己身體拉回來,進而模仿左丘泰的排山倒海萬箭齊發的攻勢將左丘泰一步一步殺逼了回去,速度由慢到快,已經過了擂台中心。
左丘泰先是一驚,對獨孤的學習速度大惑不解,片刻心就穩定了,眼前一亮,心生一計,覺得獲勝有望,他想以敗中取勝的招式獲勝。左丘泰虛晃幾招,假作敗相,似欲逃走,獨孤順勢而追,左丘泰心中暗喜……
左丘泰對自己五神劍的破解招數也很有研究,意圖使出敗中取勝的招式,見獨孤追來,心中大喜,一招假摔幾欲摔倒。獨孤對他的舉動也很奇怪,獨孤知道歸師勿遏、圍師必闕、窮寇勿追的道理。覺得他難道累了,剛想追又覺得沒必要追,獨孤身法神速,一下子跳了回來,不追了。但見那左丘泰正準備反戈一擊,也覺察獨孤跟的沒那麽近了,破釜沉舟的硬來了反戈一擊,一招五嶽獨尊,劍氣勢如破竹,一劍隻刺中了空氣,擂台邊一個三張高的旗杆被劍氣劈為兩半,左丘泰內力用的過猛,自己身形不穩,晃了幾晃幾乎摔倒。此後獨孤背著手持劍頂著地板,既驚歎又疑問重重,與觀客們的表情一致。
頓時台下哄笑聲一片,不少外行覺得他是打糊塗了,亂箭齊發也不能改成了肆意而擊,更像自己舞劍。左丘泰也覺得沒有意思,明白了獨孤劍法之外很多都遠在自己之上,完全控制著局面,只是想騰時間而已,不免心中發出一聲英雄出少年的感慨,一個抱拳就跳下了擂台,離場而去。
獨孤向左丘泰的方向回了一個抱拳禮,表示承讓。
忽然台下跳上來一人,是少練主持玄智大師的身旁的少林弟子,大約三十歲左右,穿著打扮是少林武僧裝扮,渾身緊趁利落,一隻肩膀和手臂漏在外面,看上去異常健碩,特別是他的一對手掌,厚如熊掌,比常人大好幾圈,看得出出此人力道驚人,應該硬功很強。
獨孤道:“大和尚,不知如何稱呼?”
和尚道:“貧僧少林弟子,法號格竹。”
獨孤道:“哦原來是格竹大師,聽聞少林寺歷史悠久,藏龍臥虎,英雄輩出,不知道你的武功在少林寺排行多少?”
格竹和尚道:“少林武僧並未有什麽排名,平時練武25年,隻專攻少林一項絕學,就是斬魔劍。貧僧不敢誇口,貧僧的斬魔劍在少林是無出其右的。”
獨孤道:“哦,斬魔劍,名字不錯,不知你斬過中原魔教的哪個魔頭?”
格竹和尚道:“你身為西域魔教教主,竟然如此孤陋寡聞,斬魔劍是少林七十二絕技之一,和你們西魔教,東魔教都沒有任何關系。”
獨孤道:“哦,你就這樣赤手空拳上來了,你怎麽不帶劍上來,這可怎麽斬魔呢?”
格竹和尚道:“咳,斬魔劍是一套拳腳功夫,是一套掌法,以掌為劍,江湖上盡人皆知的,劍魔教主有些孤陋寡聞了。”
獨孤道:“哦,原來如此,請恕在下才疏學淺,少見多怪了。”
格竹和尚道:“貧僧今天就要領教劍魔教主的高超劍法。”
獨孤心想對方是赤手空拳的上來,自己若是拿劍和他對決,不免是有時公平,畢竟一寸長一寸強,赤手空拳對付劍客那需要遠高於對手才可獲勝。想到此處,獨孤收劍歸鞘。
獨孤道:“既然你赤手空拳,我也不好用劍,我也赤手空拳,見識一下少林絕學,斬魔劍。”
格竹和尚大喜,他本意想與獨孤過招時,用掌斬斷對方的劍,進而繼續格鬥。但他也看出來了,獨孤的劍是柄寶劍,可能柔韌度要好一些,或許沒那麽容易被折斷。剛剛獨孤的劍法他也看得清楚,如果獨孤手中有劍自己是無法取勝的,剛剛自己上來也是為了充臉面,畢竟這種被動局面少林不能無動於衷。但聽獨孤要拳腳相搏,格竹和尚心裡有九層把握取勝。
格竹和尚想,自己苦練了25年的拳腳功夫,一時一刻不曾懈怠,練功的時間比對方年紀都大,而且自己天賦異稟,最合適練斬魔劍,按理拳腳功夫對方是不可能取勝的。
獨孤把斜陽漸歸鞘,將劍柄射入擂台的木地板上,插入了半寸深,穩穩的立在擂台一角。
二人說話雖然客氣,動起手來並無半分忍讓。
格竹和尚上來就連續進攻,拳腳並用,呼呼掛風,氣勢逼人,一上來就佔了上風。獨孤感覺對方的掌法勢大力沉,這種掌法在千軍萬馬之中都可以殺出一條血路,普通人碰到就活不了。
格竹和尚的斬魔劍已經爐火純青,十幾年前就可以將一柄斬馬刀用掌法切成十八段。現在更是厲害,只要時間夠用,可以將一並長刀用掌法拍成鐵沙。然而雖然厲害,但是掌法還是難以捕捉到獨孤靈活的身法。
獨孤以柔克剛,防守時以太極緩解對方掌法的力道,進攻時用拳掌為劍,使用的都是劍招。獨孤覺得與這格竹和尚打鬥比較舒服,對方套路很深並不靈活,然而掌法自己可以借鑒的對方很多,確實對方的斬魔劍的火候已經到了,全套掌法的真意獨孤都看在心裡,很是佩服創出這套掌法的達摩大師。
獨孤與格竹和尚打鬥過程中,悄悄使用了純陽指,將格竹和尚的手掌厚繭打去一塊,對方並未覺察。獨孤想來這純陽指的實戰威力是夠大的了,可以殺人於無形。只是這武功跟暗器一樣,使用起來勝之不武。
二人打鬥了二百多回合,獨孤明白了,對方的斬魔劍勝不了自己。現在獨孤開始騰時間,主要的心思是研究對方的斬魔劍這套絕學。
格竹和尚也沒想到對方的劍法功夫可以轉化到拳腳上面,一樣是變化莫測,短短兩百回合,這擂台的地板已經被格竹和尚打碎踩碎一大半了,但就是絲毫達不到對方身上。格竹和尚心知自己已無法取勝,漸漸冒出大汗……
台下眾人已經看出來了, 這格竹的力道都被獨孤求敗化解去了,已完全無法取勝。
這時台下跳上一人,直接從地上蹦到了擂台中央,對格鬥的和尚道:“格竹高僧,我想會一會獨孤求敗,不知可否把他讓給我!”
格竹和尚聽音跳出圈外,一看來人,知道他,正式丐幫幫主汪龍六。
格竹心中有些不快,自己並沒有敗,他上來作甚,這個天下第一幫的丐幫幫主確實有些霸道跋扈。格竹看到台下的玄智大師站了起來,對自己點頭,讓自己退下,沒有辦法,向汪龍六一抱拳,跳了下去,回到玄智大師身邊。
獨孤也看認識來人,他前幾天大會上發言了,印象裡他這個丐幫幫主是心直口快的一個人。
此時太陽已經染紅了西邊雲彩,雖然沒有看到,獨孤感覺到了,小雕已經往回飛了,頃刻間,小雕從泰山之上的雲頭落下,似乎縹緲而來,落在獨孤的斜陽劍邊。
獨孤站住擂台沒有說話,話已經說完,現在只能憑實力說話,誰的武功高,誰就有話語權,這是江湖的規矩,也是讓人信服的規矩,很多時候語言很多時候蒼白無力的。
小雕已經回來了,小雕可以帶著潛影飛下山,潛影現在安全了。
俠客的世界遵從武力,武力可以讓對手屈服,讓對手感覺泰山壓頂的絕望,可以了斷自己的一切煩惱。
雖然獨孤與汪龍六戰與不戰兩可,但獨孤看到這愣頭愣腦不可一世的丐幫幫主汪龍六就有些煩,想知道他有多大本事,要會一會丐幫的降龍十八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