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姐姐,你覺得做女人好麽?”
秦雨的頭頂瞬間冒出來三個問號,這是什麽鬼問題???
她一面輕移蓮步靠近了秦良玉,皺著眉摸了摸她的額頭。
(? ̄?? ̄??)ヾ(?ω?`。)
一面心不在焉的說道:“做女人挺好的啊。”
被這個說話都是輕聲細語的溫柔大姐姐輕撫著額頭,秦良玉也收起了調皮的性子,乖巧的坐好,做一個積極配合治療的好病人。
秦雨則是若有所思的轉過身去,歪著腦袋琢磨著:沒有發熱,那應該不是在說胡話,這妹子真是太逗了,這幾天淨問自己些奇奇怪怪的問題了。
任何一個生病的人會變得特別敏感,脆弱,情緒化,自從孤身來到這個世界,秦良玉從未生過病,除了一開始的幾個月,每天都是起早貪黑的忙活著,她很少有時間閑下來的。
現在因為箭傷,被這麽一個溫婉可人的大姐姐照顧著,她也跟任何一個普通青年人的心思差不多。
就想沉迷於大姐姐的懷抱之中,虛度光陰。
秦雨還在從自己的知識庫裡搜腸刮肚的找尋著其他病例,專注的思考著秦良玉的“病情”,卻聽到身後又傳來動靜了。
趕緊轉過身去。
只見秦良玉痛苦的摸著額頭,有氣無力的說道:“哎呀,我突然覺得有點頭暈……”
“怎麽了?”秦雨趕緊又快步回到秦良玉身旁,仔細觀察著她的狀況。
似乎臉確實是有點紅,難道真的發熱了?
秦良玉用一種很奇怪的語氣說道:“累了,需要秦雨姐姐的抱抱才能恢復體力。”
秦雨先是一愣,覺得這話好像哪裡不太對的樣子。
不過,看著這病人蒼白到毫無血色的面龐,再看到她腹部尚未痊愈的傷口,終究還是不忍。
“抱抱就抱抱吧……”
之後的一陣子,秦良玉便一直跟這個溫婉可人的大姐姐在臨時的病房裡過著沒羞沒臊的日子。
就這麽著在寧夏城裡逍遙了二十多天,朝廷的旨意終於傳達到寧夏了。
寧夏平叛之戰大獲全勝,萬歷皇帝對此戰的結果很是欣慰,感慨自己就算不上朝,國家運轉似乎也還是沒什麽大問題啊。
欣喜之余,他還要求本次平叛的有功之臣全部都即日啟程,帶著叛軍的幾個俘虜,哱承恩和著力兔等人一起進京面聖。
跟秦良玉說完這個消息,李如松臉上浮現幾絲尷尬神色。
“你也隨我們一起去京城吧,到了那邊我找京城裡的大夫再給你瞧瞧傷勢。不過……”
躲閃著秦良玉的眼神,李如松壓著嗓子說道:“你可能沒法跟我們一起去面聖……但是你放心……我一定會向聖上稟明你……”
秦良玉對此毫不在意,隨意的揮了揮手,打斷了李如松的話。
“沒事的,我對進皇宮一點都不感興趣……”
一個少女將領進京面聖,不說後無來者吧,也可以說是前無古人了。
她現在還不想搞這種大新聞,所以不去也好,省得麻煩。
再說了,自己早就去過後世的故宮,買了票,在裡面隨便溜達了一整天,多自在。
現在的紫禁城比後世的規模小多了不說,還得遵守各種禮儀,有什麽意思?
不過不進宮,京城嘛,還是值得一去的……
自打幾年前到了太原之後,雖然她每年都把自己的一部分收入托人帶給趙士禎,
資助這位火器大牛繼續做研究,可自己確實也再沒去過了。 趁著這個機會,公款旅遊,順道再去拜訪一下趙伯伯倒也不錯。
“京城是要去的……不過嘛,我還得再去一趟太原。”
“回太原?做什麽去?如果是有什麽行李物件的,可以叫其他人……”
“哈哈哈,你看我像是在意那些東西的人麽?我是去太原給咱們籌措點軍餉。”
說著,秦良玉走向身後的書桌,把從著力兔那裡找到的帳本遞給了李如松。
接過去,隨手翻了幾頁,李如松已然變了臉色,眼神溢出了殺氣。
拳頭攥成一團,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直震得書桌上擺放的文房四寶都是原地挑起幾寸。
“這群混帳王八蛋!你回了太原用我的名義,對他們隨便處置,一切責任由我李如松擔著!”
秦良玉等的就是這句話,趕緊答應了下來。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也沒有可以永遠不醒的美夢,離別的日子終於還是來了。
縱使心中有許多不舍,可秦良玉心裡還是一清二楚的,自己不可能一直待在寧夏“躲進小樓成一統”。
不會太久,整個華夏都要降臨一場浩劫。
她還有更重要的使命去完成。
而秦雨秦大夫乃是世世代代的寧夏漢人,也不會隨隨便便就跟她走了。
兩人只能互道珍重,就此別過。
大概又是一個十幾日之後,秦良玉領著自己所訓練的百余鐵騎,風塵仆仆的返回了太原。
此時黃歷上已到了七月下旬,眼瞅著夏天就要過去了。
土文秀臨終之前,曾經囑托過自己,去照看一下他在太原老家的家人。
在當時那種情況下,秦良玉也不可能不答應他。
因此回到太原,她也來不及休息,直接就找去了土文秀的老家。
遠遠的就能看到院牆之上白紗麻布,門前空無一人。
敲開院門,是一個看上去也就三十歲上下的文弱婦人,一身素縞,臉色也跟衣服一樣淨白。
說明來意,那婦人把秦良玉引入院中。
“土大人是身在曹營心在漢,朝廷也有旨意,對土大人既往不咎。他壯烈殉國之時,在下正在他的身旁,李如松李總兵也念及土大人的功績,特意囑托我前來慰問一番。”
一口氣把這些話都說完,秦良玉也啞巴了,只能默默看著土夫人。
問清楚了土文秀是如何戰死的,土夫人淒淒切切的說道:
“感謝李總兵替我亡夫平反昭雪,若他背上了叛逆的罪名……”
也許是想到了被株連九族那可怕的景象,土夫人此刻是什麽話都不出來,便只是垂泣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