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飛鳥與日出

既然有人能在工作，當然也就有人在休假，比如……萬惡的島津會長。

對於他這種人來說，他總是能給自己找到各種各樣的理由來進行休假。就算是他真的很忙，也不可能阻止他。他，原本就是這樣一個耽於享樂的人。

“群馬縣的上毛三山，果然是頗為美麗呢。”島津忠清站在妙義山巔，眺望著下方已經變得如同螞蟻般的一個個遊人，忍不住感歎著。這一刻，她似乎有點理解了那種一覽眾山小的感覺。並非是在生活中的成功而獲得的感覺，而是……真真正正的達到了目前的這個高度後，才有的感覺。

這種感覺，真的是讓人迷醉啊。怪不得，怪不得許多人都喜歡這種感覺。他歎了一口氣，清晨的妙義山頂還是頗有一些冷風的。而為了觀看日出，這是必須付出的代價。

說實話，他這個人，實際上並不是很喜歡看日出，應該說相比較日出，她更喜歡看日落。落日啊……他忍不住想到了石黑一雄的《長日將近》。那大英帝國，不正是也如這夕陽一般緩慢的降落著，即使所有人都看得見，卻根本沒有辦法解決。是啊，命數如此，又能如何解決呢?所能做的，或許也只有閉目待死而已了吧。尤其是在內部還出了不少叛徒的情況下。

“雪乃，你覺得怎麽樣。你，這輩子都沒出過九州，沒離開過薩摩。趁著年輕，我或許也該帶你到處走走。這樣，應該會更好吧。日.本也好，世界也好，還是有很多不錯的風景的。”

“謝，謝謝哥哥。”島津雪乃的臉上並沒有什麽太多的表情，她的話也仿佛只是一般的禮節一樣，根本就沒有一點誠意。是啊，又能指望少女怎麽樣呢。這些，本就是處於禮儀才不得不做的。如果不是為了不弗了兄長的面子，她是萬萬不會和他們一起出來的。

沒錯，自己的哥哥，還有他的女兒，小飛鳥。

哥哥的話，雖然不是很熟悉，不過，他溫和的外表下絕對隱藏著一個惡魔。而小飛鳥……只能說這兩個人果然不愧是父女吧。在這方面居然是那麽的相似，更可怕的是，那還是一個小孩子。而自己，怎麽說也是一個初中生了，不能和一個小孩子太過計較。真的是……麻煩。

“阿蘇卡，你呢?”島津忠清問道:“你覺得，怎麽樣?這日出，可是你要求看的哦。如果你不能給出我一個合適的理由和觀感的話……”島津忠清的話已經不乏威脅了。誰都知道，他的起床氣很大，因此，為了不耽誤這次觀賞日出，他可是一晚上都沒有睡，三點左右就帶著小飛鳥和雪乃開始攀爬這座高山。趁著日出之前的最後一點時光，拿來和阿蘇卡交談一下似乎也不錯。至少，要搞清楚她們兩個的心理到底是怎麽想的吧。

現在的人，可以說是越來越難懂了。就是他，也很難看的清人心。不，或許說，他從來就沒看懂過人心，來的更合適。他已經不止一次被人私下指責過，你不懂人心了。甚至就連他自己，都承認這一點。他在某些方面的缺陷真的很大。因此……

“嘛，怎麽說呢。我感覺還不錯哦。”齋藤飛鳥想了想，快速答道:“非常感謝父親大人能在這麽忙的時候還帶我來這裡看日出。阿蘇卡，真的非常感謝。父親大人，真的很偉大呢。”

“你呀，你呀。”島津忠清笑著搖頭道:“就算給我拍馬屁，我也不可能讓你不去上學的。從四月開始，阿蘇卡也到了該上小學的年紀呢。繼續待在家裡可是不行的哦。”

“反正，

就算我一天都不去上學，父親大人也有辦法讓阿蘇卡畢業的吧。”齋藤飛鳥無所謂的回答實在是讓島津忠清感覺到異常驚訝。“這……是誰告訴你的?雪乃?”

島津雪乃連忙擺手，道:“別看我，兄長大人。這可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你實在是找錯懷疑對象了。”

島津忠清愣了愣，也不得不承認，事實貌似確實如此。雪乃從來就不是那種願意惹事的類型。而且……雖然雪乃的性子卻使偏冷，但卻無論怎麽看都不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所以……真想果然只有那一個了麽?

“是不是娜娜敏和你說的?什麽不上學也能畢業?”島津忠清的臉色異常難看，難道自己幫她還幫錯了嗎?居然教小孩子這麽惡劣的東西。如果阿蘇卡以後長歪了……這可怎麽辦啊。明明你自己都在上學，卻教唆小飛鳥逃課麽……該死的……

不管有什麽理由， 這，絕對是過線了。

盛怒的島津忠清卻沒注意到小飛鳥眼中閃過的一絲狡捷和得意。我親愛的父親啊，你的弱點，我可已經看得一清二楚了呢。

“父親大人，快看，太陽出來了呢。”

“沒錯，兄長大人，日出了。”

一大一小兩個聲音把島津忠清的注意力暫時從暴怒中拉了出來，他抬頭看向了天邊，那是一道刺眼的光，那是破曉之光。代表著掃蕩塵世間一切汙穢的第一道光。

“這道光，是否代表著什麽呢?這難道是八幡大菩薩給我的暗示嗎?”島津忠清的目光連續變了數變，整個人漸漸完全沉浸在了這難得的日出景色之中。

好不容易有這麽一次機會，不管怎麽樣，先看完再說吧。

這初生的，傲然綻放的驕陽，讓他的笑容也逐漸浮現在了臉上。真的，很美呢。這光明掃清一切黑暗的感覺，真的很美呢。我的使命，大概也是照亮這前方的道路吧。為她驅除人生中的，一切混沌。

沒錯，就是這樣。

那陽光，好像是在跳舞呢。真是美啊。

不過，為什麽感覺這麽熟悉呢，仿佛在那裡見過的樣子呢。

啊啊啊，想不起來了啊。果然是年紀大了嗎?

不過，為了這讓我感覺到莫名熟悉的光之舞，我，是不是也該用歌聲來回報呢?

一邊這麽想著，島津忠清突然開始唱起了那誰也不曾聽懂的奇怪音符。那音符是那麽的美妙而詭異，足以讓任何人沉淪。而這一切，甚至，就連他自己都不曾有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