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段煨,這個人物在演義裡面並沒有提及,所以名聲並不大,便是段增對此人也不怎麽熟悉,所以此前他雖然知道段煨是自己的族叔,卻也只是把此人當做一個普通人而已。
不過在想起史書中關於賈詡的記載後,段增卻突然想起來,他這位族叔段煨同樣不是普通人。
歷史上董卓入京師控制朝局,他麾下西涼軍主要由五個中郎將統領,其中有一人就是段煨,而那時候的李傕、郭汜,他們其實不過是另一位中郎將牛輔的麾下校尉而已,論官職還比不上段煨。
對了,還有那位開啟三國亂世的董卓,此人最早就是由段熲舉薦入仕的。
這個時代的人想要出仕必須要有人舉薦才行,若是出身豪門世家的子弟也就罷了,而對於出身西涼地方豪強的董卓來說,這舉薦之恩就顯得極為重要,說是恩重如山也不為過。
段煨能成為董卓麾下五中郎將之一,與這段關系也是分不開的。
“唉,一直想著什麽時候才能見識到那些三國名人,卻沒想到,原來我段家本身就與這麽多三國名人牛人能搭上關系。”理清了這些關系後,段增忍不住在心中感慨起來。
其實,段增畢竟不可能將《三國志》全部記下來,他能記住的也就是那些最出名的人物以及與他們相關的一些人物而已。
若是他真能將《三國志》全部記下來的話,那他就會發現,其實那位平日裡與他一起讀書訓練的表兄蘇則,同樣是一位入了正史的名人,而且其才能出眾,文武雙全,即便是放在人才眾多的魏國,也算得上一位頂尖的人才。
……
“老么,等會見到族叔和文和先生後,你可不能失了禮數,知道嗎?”此時,二人已經快到客堂,段坤再次叮囑道。
“知道了,你就放心吧。”段增收回思緒,點頭應道。
段家的客堂極為寬敞,四周有立柱,兩邊掛著巨大的錦緞簾幔。
段增與段坤剛剛走進去,就見到兩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已經等候多時了,二人各坐在一張軟榻上,身前的小幾上擺放著下人們剛剛端上來的新鮮蔬果。
這兩人其中一個蓄著短須,面色剛毅,正是段增的族叔段煨;而另一人則留著長須,舉止從容,文質彬彬,看上去就像一個普通至極的文士,只有目光中偶然流出的神采才讓他顯得與眾不同,這人正是賈詡賈文和。
段增顧不得仔細打量,他跟著段坤一起上前拜倒在地,道:“侄兒段增(段坤)拜見六叔父!”
“原來是你們兩兄弟,快起來吧!”段煨笑著點了點頭向二人示意。
段增二人接著又對賈詡深深一揖道:“段增(段坤)見過文和先生!”
賈詡也連忙起身回了一禮道:“二位公子多禮了!”
這個時代對禮節非常講究,比如段煨乃是段增兄弟二人的長輩,所以他們需要跪拜下去,而賈詡雖然年齡比他們大很多,但他們只需要行同輩之禮就可以了。
這裡面的分別,若是段增在剛剛來到這個時代時,很可能就會搞錯,但經過這半年的學習適應後,自然不會出錯。
敘完禮節後,眾人分賓主落座。
段煨作為段增兄弟二人的族叔,乃是長輩,可以算是半個主人,所以他坐在了主位上,段增兄弟兩個則在下首處陪坐,至於賈詡則坐在客席。
“算起來咱們也多年沒見了,你們兩個比上次見到時長高了不少啊!尤其是增兒,
上次見到你時你才剛剛能行走,如今轉眼居然這麽大了。”段煨率先說道。 段坤呵呵笑道:“這都好幾年時間了嘛,總不能還是以前那樣。倒是叔父的樣子一點都沒變。”接著又看向賈詡道:“聽說文和先生因病去職,回了武威老家,如今想來應該全好了吧?”
“我的病情早就好了,段公子有心了。”賈詡含笑答道。
就在段煨等人相互寒暄時,段增卻在心中沉思起來。
如今的賈詡看上去與普通文士沒有半點區別,為人低調,看不出任何過人之處,不過對於段增來說,他怎麽可能將其與普通人等而視之?
若是不知道賈詡與段家的關系就算了,既然知道賈詡與段家有這麽深的關系,段增又怎會無動於衷呢?
當然,將賈詡招攬到自己麾下,這顯然是不可能辦到的。
別說是如今他一個六歲孩子,就算是他那位當過太尉、如今官居司隸校尉的老爹, 想要收服賈詡只怕都不可能。
畢竟賈詡這人尤其善於謀“己”,他一生換過好幾個主上,一開始是為董卓效力,之後又為李傕、郭汜出謀劃策,後來又投過段煨和張繡,直到最後又投靠了曹操。
這樣一個人,他是不可能輕易的徹底臣服於某個人的,最多也就是幫其出謀劃策一番,一旦察覺對方並非明主,就會立即想辦法抽身而退。
甚至就算是最後投靠的曹操,他只怕也未必就徹底臣服了,只不過那時曹操已經成了大氣候,所以他才會留在其麾下。
以如今段家的勢力,想要徹底收服賈詡顯然不現實,段增也不會狂妄到打這個主意。
不過雖然無法徹底收服賈詡,但若是能在現在就打好關系,甚至進一步將其招募到段熲麾下,那對將來也大有益處。
司隸校尉乃是比二千石的大官,有督查百官之職責,甚至對三公等身居尊位者也能進行彈劾,朝會時和尚書令、禦史中丞一起都有專席,在這個時代有“三獨坐”之稱,地位十分尊崇,乃是朝廷中樞裡舉足輕重的角色。
這樣重要的官職,自然有權利自行招募屬官。
這些屬官因為是主官自行招募的,他們的一切都來自主官,自然與主官的關系較為密切,一些屬官甚至會將主官視作自己的主公。
若是能設法將賈詡招募到段熲麾下來擔任屬官,那麽即便不能徹底收服他,不能建立君臣關系,但只要他能為段熲稍作謀劃,在關鍵的時候出一兩個主意,那對段家也是極大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