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啊?”

　貝塚北檢驗科，內海身心俱疲地趴在實驗桌上，在美女法醫的注視下翻看起案件資料。

　“結果還是沒什麽頭緒，靈魂出竅什麽的，果然還是太離譜了嗎?”

　“怎麽?”美女法醫洗了洗手從冰箱拿出麵包吃起來，“昨天晚上晚上沒去找你那個小情人嗎?”

　“說什麽呢，”內海抬起頭瞪了眼法醫，“只是一個朋友而已，再說他年紀也太小了……”

　“啊，我都沒說是誰，昨天果然去見城戶君了對吧?”

　美女法醫好奇地查看手機新聞。

　“既然遇到麻煩幹嘛不找他幫幫忙，能夠讓那個怪盜基德甘拜下風，越來越厲害了……以前他不是也幫你破過幾件案子嗎?”

　“我開不了口……”內海撐起下巴，鬱悶看著繼續抓東西吃的法醫，胃裡一陣翻動，“明明才從驗屍房回來，這樣真的吃得下東西嗎?”

　“沒事啊，”法醫抹了抹嘴，忽然驚聲看著手機屏幕，“才說到城戶君就又有消息了，好像是在哪個玻璃廠……不是你之前查案的地方嗎?”

　“哪裡?”

　內海愣了下瞪大眼撲到手機前。

　“怎麽會……”

　玻璃廠外，被攔在門口的記者們發現高成後，一窩蜂追了過來。

　“城戶偵探，你是來調查案件的嗎?”

　“抱歉，讓一讓好嗎?我不是什麽偵探！”

　“城戶偵探，可以說一說嗎?”

　“你怎麽看待怪盜基德?”

　“都說了我不是偵探，其實我是……我叫黑羽快鬥，只是個高中生……”

　高成好不容易逃出記者的追趕，閃身藏到一處廢棄雜物後面，一直目視著像馬蜂一樣的記者們消失在對面路口才松了一口氣。

　有時候太出名也是件麻煩事……

　“嗯?”高成從雜物間站起身，意外看到廢棄物裡面有一隻破碎得厲害的白色膠靴，一塊塊的碎塊看起來頗為奇特，正常情況下也沒法讓膠靴變成這樣。

　伸手拿出膠靴仔細翻看，破裂地方的觸感一點都不柔軟，而是堅硬得有些硌手……

　高成凝神看向玻璃廠廠房。

　抓住本質來看，不管是小孩撒謊還是工廠隱瞞了什麽，都應該有什麽理由，前者還要和上村家接觸看看，至於後者，他大概明白是怎麽回事。

　會讓工廠隱瞞，很大可能是案發當天工廠出了什麽狀況不願意被外人知道，對於這些人的想法，當初麒麟之翼事件他就看明白了。

　玻璃廠，碎裂的膠靴……或許是液氮泄漏導致的急速製冷，低於零下200度的氣體，凍壞膠靴很正常，而且這樣一來工廠緊閉的閘門臨時打開也很有可能，廠長擔心事故暴露才向警方說了謊話……

　這樣倒是能夠說得通，但是問題還是上村父子那邊。

　靈魂出竅這樣的說法不但荒謬，也沒法當作證詞，如果不能從父子身上得到真正的情況，調查很難繼續下去，難怪內海會累成那樣。

　現在因為案發當天和被害人約過見面的倒霉蛋還在拘留當中，而且是作為唯一的嫌犯。

　工廠附近一家竹田烤肉店，上村父子點了一桌豐盛的午餐大快朵頤。

　“都是最好的美味，忠廣，今天就盡情放開吃！”

　上村大口喝了一杯啤酒，順便給兒子忠廣夾過去一片牛肉。

　老板娘竹田過來收拾吃完的餐盤:“上電視賺了很多錢嗎?”

　“這不是錢的問題，”上村點了一支煙，“現在不少人都相信忠廣靈魂出竅的事了，說不定忠廣真的有超能力……”

　竹田無奈道:“可是明天你也打算讓忠廣不去學校，想讓他繼續上電視對吧?”

　“那是人家非要我們去嘛……”

　“就是這裡……”

　高成走到烤肉店外，看了看招牌，走進店內後果然看到吃飯的上村父子。

　“可以再談一談嗎?”

　“又是你啊，”上村臉色有些不太好看，“還在調查嗎?就算是名偵探偶爾也該相信超能力的事吧，我家忠廣是真的看到紅色轎車了。”

　高成微笑著在小孩身邊坐下:“我就是因為這個才來的……”

　“城戶！”內海氣喘籲籲地趕到烤肉店，看到高成瞪眼道，“果然是你！怎麽會知道這個案子的?”

　“靈魂出竅這種事我也很感興趣啊。”

　“警察小姐，”上村訝然看向內海，“你們兩個認識嗎?”

　內海尷尬坐下:“算是吧，不過……”

　“還是不相信我嗎?”上村不快道，“那個時候竹田小姐正好也在，而且就在她過去之前，忠廣還預言到了，說竹田阿姨會來……對吧，竹田小姐?”

　“啊?”在裡面忙活的老板娘愣了愣，“的確是這樣沒錯，可是……”

　才說著，上村身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C電視台?請稍等，這裡有點吵，是之前談過上電視的事吧?”

　上村接通電話，高興地離開座位到店外面通話。

　“我們當然有興趣，是啊，我兒子也說被人相信很開心……”

　高成交叉起手指，看向旁邊回避視線心不在焉的小孩。

　“我叫城戶高成，是個偵探，你應該知道我吧?”

　“嗯，”小孩抿起嘴，“爸爸和我說過……”

　“有個倒霉蛋因為沒有不在場證明，現在還在警署接受偵訊……說是案發當天預訂和被害人見面，結果卻因為宿醉在堤壩邊停車睡著了，沒有目擊者，只有一個小孩說靈魂出竅時看到了那輛車，根本當不了證詞……”

　高成給小孩夾了一片烤肉。

　“其實我小時候也很憧憬超能力，但是我從來不相信有超能力……靈魂出竅，也許這樣說能夠讓你們上電視得到關注，能夠賺到一點錢，可是說了謊話就是一種罪過……

　“你真的飛到空中了嗎?”

　小孩抬起頭看了看高成和內海，又很快低下頭，轉向外面談電話的上村。

　“等一下，我說……”內海難受地看著小孩，“靈魂出竅是說謊的嗎?說見到汽車也是謊話?”

　“我真的見到汽車了！”小孩急聲堅持道，眼眶微微泛紅，“真的！”

　“我會帶兒子過去的，”上村心情不錯地回到店內，“今天傍晚是吧?好的，請多關照了……忠廣，多吃點，晚上和爸爸一起上電視……怎麽了?”

　上村收起手機，乖覺氣氛有些奇怪。

　“有什麽問題嗎?”

　“爸爸， ”小孩避開內海目光，擠出笑容給上村夾肉，“你也多吃點！”

　內海有些失落地起身離開烤肉店，心情複雜。

　“我還挺相信那個孩子的，結果全是編造的……他們說得對，我也許不太適合當警察……”

　“這就放棄了嗎?”

　高成跟著走到河岸邊。

　“任何事情都不能只看表面，至少那孩子應該看到了紅色轎車沒錯……”

　“誒?”

　“不是沒有可能，”高成看向平靜的玻璃廠，“你要現在放棄嗎?也許距離真相只差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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