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高成一早就跟著大和敢助兩人去見曾經在希望之館住過的三名嫌犯,關於謎題的答案,他還沒法作出最後判斷,哪怕心中已經有了不少猜測。
第一個見的是演員翠川尚樹,和照片裡差不多,流著兩撇上翹的小胡子,中分的頭髮,38歲,不算特別出名,但反派演得令人印象深刻。
“前天晚上10點到11點之間?你們不是都問過了嗎?那時候我在自己房裡看連續劇的劇本,看完準備睡覺的時候已經超過凌晨兩點了。”
翠川尚樹奇怪地看了眼大和敢助身後少年模樣的高成,回應說道:“我和白君(直木)已經很久沒見了,不過周作倒是好像經常和他見面,白君的樂隊不太順利,周作說他經常去借錢……”
第二個見面的是同樣有著上翹的胡子,看起來頗為女性化的時尚設計師山吹,也就是“黃君”,連嗓音都有些尖銳。
“不是已經問過了嗎?我說我一個人在這裡畫設計圖……”
“關於直木先生最近奇怪的地方呢?”
“白君嗎?聽說他很缺錢,卻要去海外旅行,我還問過他旅費夠不夠……”
第三個是滿臉絡腮胡的胖子,CG畫家百瀨卓人,桃紅君,系著頭巾,資深宅男的模樣,即使高成幾人找過來也依舊專心在電腦前繪畫工作。
“怎麽又來?我不是說過了嗎?那個時候我在隔壁房間的沙發上睡覺……白君嗎?很久以前他來找我死纏爛打要借錢,被我大罵一頓趕走後就再也再也沒有見過了,”被打斷工作的胖子面目凶惡,但被問到遇害的直木後還是如實說道,“不過他好像是弄到錢了,上次收到他郵件,說他打算去意大利的萊切,等他走了以後如果要找他就去那裡。”
離開的時候,高成看著筆記本上的信息沉思不斷,連什麽時候下樓跟著大和敢助兩人回到車邊都不知道。
從昨天到今天,接觸案件才不到一天,但也收集了大量信息,包括餓死的明石周作的全部相關資料,集合在一起是能夠讓人頭大的各種信息,同時也能夠讓線索更加清晰。
“原來如此,之所以突然消失是去東京上門邀請了天下聞名的偵探,”
一個有著丹鳳眼的小胡子青年忽然出現在對面,眼神銳利,看著仿佛四條眉毛陸小鳳,一下子就打斷了高成思路。
“不過一點也不像你的作風啊,敢助,就這麽不想輸給我這個老朋友嗎?”
來人帶著淡淡的微笑,只是大和敢助看到後臉色卻沉了下來:“你也來這裡問過了?”
“畢竟我是新野署的刑警,當然要過問一番。”
這邊兩人仿佛老對手般言語交鋒著,上原由衣小聲朝高成解釋道:“他是諸伏高明,也是案發現場第一發現者,不管是希望之館那邊餓死的明石,還是在家裡遇害的直木……”
“第一發現者?”
高成看向和大和敢助完全不是一個風格的諸伏高明:“他怎麽會去別墅那邊?”
“說是在調查其他事件後,回來的路上繞路過去,想在倉庫前面獻束花,結果就發現了打破的玻璃,還有被扔到外面的繪畫工具,”上原由衣低聲道,“其實阿敢和這個諸伏警官都是小葵小姐的同學,就是3年前在倉庫死去的那個家。”
說著上原由衣又看了諸伏高明一眼。
“阿敢他之所以去請你,其實也是為了諸伏警官,以前諸伏警官也在總署,可是當初阿敢失蹤的時候,諸伏警官無視上級命令,單槍匹馬去了轄區以外的縣,還用強硬手法抓住了阿敢在追捕的那個嫌犯……
“雖然因為才知道雪崩的事,在醫院裡找到了昏迷的阿敢,但也因此被追究責任調到了地方警局,阿敢欠了人情,又不希望諸伏警官因為小葵小姐的事再胡來,所以……”
“所以就找了我?”
高成靜靜看著諸伏高明獨自一人準備開車離開,忽然開口道:“關於赤壁的謎題,我想已經有些眉目了。”
“嗯?”
諸伏高明驟然停住腳步,微微眯起眼睛回頭看向高成。
“什麽?”
“其實,在分別找那些人問過話後,就應該很清楚才對,犯人之所以沒有回案發現場的原因,是因為已經有人在他之前去過了……”
“你說什麽?!”諸伏高明目光迫人,緊緊看著和高中生差不多的高成,“已經有人去過?”
“案發現場的指紋調查資料我看過,被害人明石周作的指紋到處都是,包括那些被扔出窗外的繪畫工具,唯獨只有一處,也就是內側的門把手上沒有,”高成平靜道,“準確的說,上面只有一名警察失誤留下的指紋,所以很明顯,就在被害人死亡後,有人進過那個房間,並且擦掉了指紋……”
“難道你說的是直木?”諸伏高明幾人反應很快,臉色同時嚴肅起來,“難道直木……”
“我想直木應該是知道了什麽關鍵線索,並且還對犯人進行了勒索,之所以被試探的時候會驚慌大概也是因為這點,大概等警方離開後又聯絡了犯人才會遭到殺害。”
“這樣的確說得通, 可是直木到底知道了什麽?”
大和敢助顯得相當懊惱,如果沒有出現這種疏忽,第一時間控制住直木,也許案子就沒這麽複雜了。
“還有直木勒索的對象……”
“翠川尚樹,”高成查看筆記本說道,“只有他的口供很奇怪,說自己和直木很久沒見,然後話題轉到了明石周作那邊,唯獨只有他避開了自己和直木之間的聯系,特別是金錢方面。
“罪犯會在無意識之間出現這種看起來不怎麽起眼的反應,所以直木勒索的對象,翠川尚樹最有嫌疑,除此之外……”
高成頓了頓,面對思索的幾名刑警繼續說道:“我之所以覺得直木在犯人之前去了案發現場,也是因為第二起事件中,犯人在只知道片面信息的情況下,特地在第二案發現場留下赤壁。
“這種情況下犯人便不是在挑釁,而是在擾亂調查,但同時也透露出了信息,那就是犯人覺得赤壁和被害人的死亡訊息關系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