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知為何,荀諶的腦海之中卻想到了冀州的那位賈胖子,當初他們袁紹帳下的幾位謀士在跟鞠義接觸,想要將其拉攏到己方陣營,從而,逼韓馥退位,輕松的拿下冀州。
正在此時,那個代表著公孫續的賈詡出現在了冀州,利用韓馥的性命,以及陳兵在鄴縣城外威脅冀州諸文武,最終,先他們一步將冀州握在手中。由此可見,此人的智謀和膽略都不低。如此人物,豈能夠冒失的派大將到他們大營之內襲殺袁軍的主將呢!
若是郭圖說的有誤,那公孫續和這個賈文和到底想要做什麽?
最終,荀諶還是開口說了句:“主公,公則所言有道理。只是屬下覺得,冀州軍的此次夜襲並不是那般的簡單。他們費了如此大的勁,就是斬殺了一位鮮於輔將軍,而在顏良將軍受傷之下,沒有將其殺死。可見,他們的目的,應該不單單是斬殺我軍的重要將領,還有我們不知道的更加緊要的事情要做。迅速撤離了,可能是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要不然,顏良將軍的性命,恐怕……”
雖然有些對荀諶說顏良不敵對方,還可能因此而喪命感到憤怒,可是,袁紹也不是毫無腦子之人,仔細想了一下自己謀士的話,默然點了點頭,揉了揉自己的腦袋,詢問道:“冀州軍欺人太甚,諸位,難道我軍真的就這般被動的等下去?”
“主公!自亂陣腳,將會給敵軍有機可乘啊!”
先前已經將袁紹給勸住了,沒想到荀諶的一番話,又讓自家主公的心思給活絡了起來,許攸心下微驚,連忙拱手說道:“目前,冀州軍為了消耗我軍的有生力量,都開始做出了斬首行動,由此可見,他們也深知不是我軍的對手,除了等待更多的兵馬援助之外,還有一點,那就是在等著豫州那邊,曹軍的行動。無論淳於瓊將軍能否抵擋得住曹軍的衝擊。現下,我袁軍只有盡快的拿下冀州全境才能萬無一失。此外,這一戰,決不能太過的冒進。畢竟,我們拿下了冀州,還要返回去對付曹軍啊!”
許攸的話,倒是提醒了袁紹。也瞬間讓他明白,別看現在的袁軍有著十多萬人馬,可是其內的精兵只有三分之一左右。冀州兵馬不是那麽好對付的,就是勝了,佔領了冀州,想來,他們精兵的損失也不會少。要是衝動的跟冀州軍開戰,到了對付曹軍之時,就又顯得力量不足了。
而唯一有效的做法就是,對付冀州,橫推過去。用大勢拿下此地。一旦成功,就是曹軍佔領了豫州,也會在短期內給吐出來的,不然,袁紹就會打過去,憑借著現在曹操手下的那些兵馬,還真不是他們袁軍的對手,誰讓袁紹人多呢!
念及於此,袁紹大笑一聲,對著許攸說道:“還是子遠想的周到,是某過於衝動了!”
……
天邊露出第一抹亮光,賀若弼就看到了河面上隱隱約約顯現出來的一個個黑點,沒多久,趙子龍,宇文成都的身影就隨之而來。
將準備好的乾衣服交給眾人,待他們換好之後,賀若弼大笑道:“恭喜宇文將軍,趙將軍,旗開得勝啊!”
雖然趙子龍兩人還沒有將他們的戰果講出來,可是,在他們對戰之時,周圍還是有著偵察軍探子的,這些人裡面,熟悉水性之人並不少,再者,輕裝上陣,比他們早獲得戰報,如今,公孫續那邊也已經得知,此次的目的,算是初步達成,效果比之預料的還要好,誰都不曾想到,在大廳之內商議的計策,出發前,卻被賈詡臨時改換了一些,那就是斬殺了鮮於輔此人。而經賈文和的一番解釋,
無論是沮授等謀士,還是公孫續這個冀州之主,都很是慶幸這個決定,如此一來,顏良和劉和不中計,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為了計劃能夠完美的達成,公孫續問道:“文和,現在一切已經準備妥當,只有等著袁軍士兵前來嗎?”
狡黠一笑,賈胖子說道:“主公,屬下還有一事隱瞞了,那就是在趙子龍和宇文成都兩位將軍前去袁紹大營之時,偵察軍的數十位精英,攜帶著足夠多的火油,繞路前往了袁紹正在打造的那些船隻之上,將其放置在了船艙的夾層之內。一旦袁軍襲來,只需火攻,大事成矣!”
“啊!”
賈胖子的這話一出口,頓時,讓除了公孫續之外的其他冀州文武嚇了一大跳,望向這個憨厚胖子的神情,都開始變得畏懼了起來,幸好此計是施展在敵軍之內,要是放在了自家身上,沒有仔細檢查的話,想來,一波火攻,那些人將會死無全屍。真夠狠!
還是沮授率先打破了場中的詭異氣氛,抱拳說道:“主公,賈軍師,此計是否太過於殘忍?”
聽到此話,賈詡深深的看了眼沮授,隨之,緩緩的閉上了自己的雙眼。而公孫續則是滿臉的不可思議。他實在是沒有想到,這個三國裡面智謀一流的謀士文人,會這般天真。真是大看眼界啊!
冷兵器時期的火攻,還算是殘忍,那麽,熱武器的一槍爆頭,屍骨無存,殘肢飛濺,豈不更加可稱之為慘無人道?
然而,這就是戰爭!毫無情感可言!不是生,就是死。誰還會在意具體的手段?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古之永恆不變的真理!
公孫續不是小孩子,更不是沒有見識過血殘的戰場殺敵的場景,他前世可是兵王,什麽殘酷的戰場不會遇到?
在他看來,賈詡的這個手段,毫無破綻可言,絕對是一個嚴重打擊到袁紹的方式!不過,說到底,沮授也是他這一方的謀士,公孫續不能言語太重,平淡的語氣說道:“公與,戰場殺敵,只有你死我活!何來殘不殘忍一說?就拿最近的戰報來看,死在顏良手中的我軍將士已經不少,而他們的死法,你也應該清楚,全部砍頭。這可不是域外,何必搞築京觀那一套。可是,為了泄自己的私憤,顏良還不照做了。那麽,袁紹有何怪罪?許攸,郭圖這些人又說了什麽?無非就是那麽一套,敵人,就該如此對待!”
緩了緩自己的情緒,公孫續接著說道:“如今是亂世,爭霸天下,已經成為了各個諸侯必然要面對的事情。要是不如此的進行這般的火攻之計策,那麽,我冀州軍要損失多少人馬才能將袁軍打敗?就是為了手段不那麽殘忍,而放棄好的謀略,那不是為了仁慈,更不是為了人道,而是將自己麾下的士兵不當人看,白白的送他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