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縣所在的魏郡,屬於冀州的南部,而渤海郡則在冀州的東部。盡管公孫續的命令傳達的很快,可等到張合率先抵達渤海郡之時,袁軍的先鋒文醜所部已經佔領了重合,重平,童鄉,千重,信陽,高成,東光等地,屯兵於南皮。
城牆之上,看著下面數萬的袁兵,張合緊皺著眉頭,守城士兵共計不足五千,憑著他的本事,固守一兩天還行,要是超過了三天,恐怕異常艱難。文醜此人也是征戰多年的宿將,能夠身為袁紹部下的親信大將,沒有一點兒本事,那才是玩笑,更何況,來到渤海郡之前,公孫續也千叮萬囑,讓他小心敵軍的軍師郭圖。
因而,此戰無論如何,張合也不敢有絲毫的懈怠,他只能遵從公孫續的命令,堅守城池,等待郭嘉的前來,以及援軍薛仁貴所率領的那一萬兵馬。
袁軍陣營,瞧得守城之人是張合,郭圖的臉色一變,對於冀州文武,他們謀士團也有過自己的研究,倘若前來的是張遼或是高覽,尚有一絲可以采用激將法將之騙出城門的幾率,來一場將對將之戰,他們對於文醜的勇武可是很堅信的,盡管敵軍主將也不差,可是最終還會是文醜的槍下之鬼,然而,要是對上張合或是高順,那情況就有些不妙了,只能常規的去攻城,計謀一般無用。
想到這裡,郭圖心下一狠,抱拳對著長相粗狂的文醜說道:“文將軍,主公的大軍不日將前來渤海郡,若是能在此之前將渤海之地全境攻下,想來,將軍的威望會更上一層樓。”
郭圖所言不假!若是冀州其他地方,興許,袁紹不會太過的在意得失,而渤海郡卻不同,當初十八路諸侯討伐董賊之時,袁紹可是以渤海太守的身份參與的,如今,渤海落入到了公孫續的手中,這對於袁紹這位擁有三州之地的大諸侯而言,那是極其恥辱之事,也因如此,攻打冀州,袁軍第一站就是出兵的渤海郡。
聽到郭圖所言,文醜大笑一聲:“還是郭先生甚懂主公心思!某來之前,顏良大哥就曾囑咐,對於渤海郡,盡可能的做到速戰速決。這裡原本就屬於主公的領地,豈能讓他人佔而據之?”
瞥了眼自大的文醜,郭圖言道:“文將軍,守衛南皮之將是那張合,此人在下也聽鞠將軍說起過,武力不俗。特別是固守城池有一套。在下以為,趁著冀州援軍暫時尚未抵達,我們需一鼓作氣,直接拿下此城。若是耽擱太久,一來,我軍糧草不能做持久戰。二來,也需要振威主公之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下此地,更能彰顯將軍之勇武,主公之威懾。”
像文醜這樣的領軍大將,一般很少會聽從軍師之言,在他們心中,文人指揮軍隊,那只能算是紙上談兵,除非主公親至才行,也是明白這一點,袁紹才會派出郭圖這個可以左右逢源的謀臣。
誠然!聽到郭圖的建議,文醜略一思索,就笑著點了點頭。拱手對著郭圖行了一禮,誠懇的說道:“郭先生此言大善!某這就下令,攻打南皮!”
語罷,文醜對自己的副將韓猛大喝一聲:“韓將軍!汝即刻率領一萬兵馬,帶著雲梯,以弓箭手輔助,攻擊南皮城牆。日落之前無法攻入城內,軍法處置!”
“諾!”
韓猛聽令,頓時心中一驚。又看了眼旁邊的郭圖,發現對方點了點頭,心內了然。隨之,才整軍準備出戰。
“齊射!”“殺!”
不一會兒,上萬袁軍就分為幾列,扛著雲梯,在己方弓箭手的開路下,向著南皮城牆而去。
瞧得這一幕,張合趕緊叫來自己的一個副將,
讓大家準備好盾牌,火油,石木,弓箭,等到雲梯搭在城牆之上,一部分人負責砸向城下的那些敵軍,另一部分人盡可能的摧毀掉雲梯。“殺!”“砸!”
“齊射!”
頃刻間,城牆之下就被火油,石木,滾燙的屍體所覆蓋,而在城牆之上,張合身邊的很多士兵也中了敵軍的箭矢,死的死,傷的傷。看著這一瞬間就慘烈成這般的戰場,張合也是眼瞳一縮,看來,袁軍是要一舉拿下南皮城啊!
臉色陰沉的盯著城下的那位指揮作戰的將領,張合從副將手中將一把弓弩拿起,連搭三箭,“嗖!”的一聲,箭矢就飛向了敵軍陣營。
“哼!”
當張合搭箭之時,韓猛就有所發現,等到箭矢襲來,他手中的兵器輕輕一挑,就將其打落在了地上。他距離城牆有著不少的距離,即便是神箭手,也不一定能夠對他有所威脅,更不要說箭術只是上等的張合了。三箭,到達韓猛身前,已然就剩下了一支,而那力道,早已經在空中消失殆盡,即便沒有韓猛出手,對他都不會造成什麽影響。
冷哼一聲,韓猛不屑的看了眼城上的張合,大喝一聲:“張合小兒,待本將登上城牆,定取你項上人頭!”
攻城戰,武將所起的作用不是特別大,身手再矯捷,力量再巨大,也難以抵抗那成千上萬射出的如雨般箭矢。而韓猛有自知之明,目前的他只能當指揮人員,盡快的將南皮城牆佔領下來,進而攻入城內。對於張合突兀的對他射出了一箭,等到他們將此城拿下,那人還不是手到擒來?
試探的一擊,沒有取得任何的效果,也在張合的預料之內,將弓弩交給身邊的副將,也不再去理會叫喧的韓猛,提著五虎斷魂槍加入到了守城之戰中。開始的時候,倒是摧毀了不少的雲梯,倒也沒有一個敵軍衝上城牆,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還是讓不少敵軍登上了城牆,當然,打眼一看就知曉,敵軍付出了慘重的傷亡,才能夠達到這個地步。
近距離交戰,箭矢就成了擺設,進入白刃戰。張合所率領的這些士兵,一部分是當初留在渤海郡的守衛,一部分是他在韓馥手下時,帶領的部隊。其戰力,只能勉強的充當守城之兵,誰讓他們沒怎麽經歷過戰場廝殺呢!
看著有士兵因害怕而往後退縮,張合一槍解決了一個敵軍,走到近前,對著那位士兵就是一個響亮的巴掌, 怒目而視,猛喝一聲:“混帳!兩軍交戰,豈能退縮!戰勝了,主公定會大肆封賞。若是戰敗了,不僅你的命沒了,在南皮城中的那些百姓,也得跟著遭殃!有膽的,站起來,拿著手中的兵器,跟敵軍拚一場!死了有何懼?十八年後還是好漢一條,不想做孬種的,就給我殺!殺!殺!”
最後一個“殺!”字,完全是張合喊出來的!
他的這一番震懾人心的話,頓時給了眾人鼓舞。除了個別的,還被張合剛剛的暴怒樣子給鎮住了,呆愣在那裡,其他人都帶著心中的一股怒火和鬥志,紛紛揮舞著手中兵器,向著袁軍就砍殺了過去。
城下的韓猛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不過,當他看到還有源源不斷的己方士兵順著雲梯往上爬,臉上的笑容是愈發的燦爛。管你張合是不是猛將,在他們袁軍面前,都是土雞瓦狗,不堪一擊!
進而,他又對之前郭圖給他講的此人有多厲害而感到了不屑,那都是文人沒見識,現在對戰一場,瞧瞧那張合,這才一個時辰過去,不就快敗了嗎?要是張合是名將,那他韓猛,豈不就成了更加有威望的名將?
真是一群只會讀書的腐儒!
就這張合的表現,能算得上是名將?
不只是韓猛覺得張合的能力被人無限的誇張了,連同關注著戰局的文醜和郭圖也是一臉的詫異,這個在鞠義眼中,守城一流的將領,怎麽會這麽的不堪?該不會是鞠義故意這般說的吧?可是,對方又是出於什麽心思呢?文醜,郭圖兩人是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帶著疑惑繼續關注眼前的兩軍交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