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目光，張塵將夜明珠朝上抬了抬，道:“萬蝠古窟裡暫時沒有魔教弟子，但危險絲毫不低，宗門讓你們來歷練，真是將你們往火坑裡推。”

　　借著光線，眾人看向洞穴頂端，只見其上倒掛著密密麻麻的蝙蝠，

　　蝙蝠群環抱著翅膀，似乎都處於睡眠狀態，饒是如此，那沙沙的聲音也是令他們心弦緊繃。

　　黑暗之中，被熒光照射到的蝙蝠仿佛感到不安，並未醒來，反倒是用爪子在岩石上攀爬，移動到黑暗處，有的乾脆就往同類懷抱裡鑽。

　　見狀，齊昊等人皆是臉色發白，暗自吞咽唾沫。

　　“萬蝠古窟，你們以為只是說說，其中的蝠妖經過數百年的繁衍，數量難以估測，如果將其驚動，以你們的實力，估計會被啃的骨頭都不剩。”

　　說著，張塵邁著步伐，緩步朝內部走去，回頭道:“都愣著幹什麽，蝙蝠習慣性晚上活動，懼怕光線，只要你們小聲點，危險不大。”

　　話雖如此，眾人心裡依舊忐忑。

　　饒是齊昊修煉已有百年，面對數之不盡的蝠妖，心裡依然湧上一抹恐懼。

　　陸雪琪臉色慘白，望著走在最前面的背影，玉手握著劍柄，深吸了口氣，快速跟了上去。

　　眾人屏住呼吸，行走在隧道中，半柱香的時間，張塵腳步頓住，齊昊等人則提心吊膽。

　　好不容易離開萬蝠古，難道又遇到什麽危險?

　　在夜明珠的照亮下，映入眼簾的是一座洞口，洞口兩側豁然分開兩條岔路，漆黑如墨，幽深的令人心底發寒，仿佛巨獸張開的大口，要將眾人給吞進去。

　　在岔路的中心位置，豎立著一塊足有數丈高的石碑，其上刻著四個血紅的字體:

　　天道在我！

　　見狀，齊昊怒道:“區區魔道妖人，居然敢如此狂妄。”

　　張塵臉色平靜道:“可不見得是狂妄，八百年前，若非各大正道宗門聯手，掀起血雨腥風，最後殺入萬蝠古窟，魔教未必會敗。”

　　說著，張塵指了指石碑，道:“傳聞石碑上的裂痕，乃是被枯心上人持九天神兵，天琊神劍斬開。”

　　話語落下，陸雪琪眼眸一凝，她手中的天琊神劍就是當年枯心上人的法寶，前者也是以此名震妖魔。

　　站在通道前，張塵指了指左側，道:“兵分兩路，曾書書，你與齊昊走左側，我們走右側，若有動靜，在這洞窟之中，我們都能察覺。”

　　“好，各自小心。”

　　齊昊輕輕點頭，拔出寒冰仙劍，徑直朝左側通道中走去。

　　曾書書猶豫了一下，看了眼張小凡和陸雪琪，緊隨齊昊身後踏進左側通道。

　　等兩人的身影被黑暗吞噬，張小凡低聲道:“師父，分開不是更危險嗎?”

　　張塵微微搖頭，道:“放心，一旦有危險，我們第一時間過去就行。”

　　總共兩條通道，右側通往死靈淵，左側穿過幻境，通往空桑山主峰後面的森林中，毫無危險可言。

　　所以，他並不擔心齊昊與曾書書的危險。

　　“別想太多，結束宗門給你們的歷練任務，盡快離開這裡吧。”

　　說著，張塵就加快步伐，朝死靈淵方向走去。

　　…

　　…

　　半柱香後，張塵的腳步頓住，瞥了眼石碑上的熟悉的死靈淵三個字，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陸雪琪邁著蓮步上前，語氣凝重道:“死靈淵……”

　　她從小跟在水月身邊，目濡耳染，

知道很多弟子不知道的陳年往事，自然知道死靈淵是什麽地方。　　看了眼張塵的表情，陸雪琪聲音清脆，如切冰斷雪。

　　“我聽說你是主動請辭來這裡，第一次來空桑山卻知道萬蝠古窟的入口，對其中的路線更是清晰無比，你究竟有什麽目的?”

　　陸雪琪雖沉默不語，帶不代表她蠢。

　　張塵一路上的表現實在反常，甚至在分岔路口的時候，明顯是故意支開齊昊與曾書書。

　　望著她冰冷的目光，張塵一腳踹在張小凡屁股上。

　　“啊啊——”

　　下一秒，隨著一陣驚叫聲，張小凡就朝死靈淵內墜去。

　　見狀，陸雪琪瞳孔驟然一縮，未等她反應過來，張塵就摟住她的纖腰，縱身朝下方掠去。

　　以他的速度，瞬息就追上張小凡，袖袍一揮，濃鬱的靈氣將他籠罩。

　　一行人就這樣朝下掠去，幾秒過後，身影飄然落地，最後出現在一片光線昏暗的空間中。

　　望著張小凡，張塵淡笑道:“刺激不?”

　　“……。”

　　我是誰?

　　我在哪?

　　我在幹什麽?

　　由於太過刺激，張小凡腦子裡一片空白，臉上毫無血色，重重點頭。

　　陸雪琪目露怒色，瞪著張塵，急忙掙脫他的懷抱， 整理了下雪袍，冷若寒霜的站在原地。

　　一時間，羞澀佔據理智，讓她不知道如何開口。

　　“別傻愣著了，走。”

　　說罷，張塵就徑直朝無情海方向走去，目光頗為凝重。

　　黑水玄蛇！

　　行走在死靈淵中，雷弧閃爍，半柱香的時間，一陣陣浪濤拍岸聲傳入耳中。

　　陸雪琪心中滿是困惑，道:“這空桑山下，怎麽有浪濤聲?”

　　順著微弱的光芒，踏出死靈淵，一片昏暗的海面就出現在她的眼中。

　　盯著海面，張塵語氣凝重，道:“這裡是九幽之海‘無情海’，也是萬蝠古窟中最凶險之地。”

　　看了他一眼，陸雪琪沉默不語。

　　站在海岸上，張塵就這樣盯著海面怔怔出神，海風吹過，半柱香的時間，海面上依舊沒什麽動靜。

　　難道，出門了?

　　“師，師父，我們要一直站在這裡嗎?”

　　良久，張小凡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收回目光，張塵語氣平靜，道:“小凡，你覺得我們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麽?”

　　“下山歷練。”

　　張小凡直言會語，張塵微微搖頭，道:“歷練只是其一，這裡曾經是魔教煉血堂的老巢，傳聞黑心老人的滴血洞就在無情海中。”

　　話語落下，張小凡瞳孔微微一縮，不由的想到懷裡的噬血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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