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火之光豈能與皓月爭輝。

望著地上的幾具屍體，張塵勁氣一蕩，斬龍劍上的鮮血全部被驅散。

此時，鬼王等人已經退走，隻留下滿目瘡痍的通天峰，以及滿地的屍體。

血腥味回蕩在上空，氣息令人作嘔。

幾名魔教高手飛蛾撲火，鬼王等人安然離去，張塵自然也沒有如願以償得到第二卷天書。

大戰落幕，誅仙劍雨趨勢終於弱了下來。

雲海廣場上，鮮血匯聚成湖泊，遍布漢白玉之上，化作觸目驚心的修羅地獄。

布滿蒼穹的劍氣消散，道玄手持誅仙劍緩緩落下，田不易等人急忙上前將他攙扶住。

眾人亂作一團，也無暇顧及戰場，連忙將他扶進玉清殿中。

運功半響，傷勢總算壓製住，道玄睜開雙眼，眼眶微紅，一臉哀傷。

“傷亡如何?”

田不易欲言又止，沉默半響方才開口，將傷亡給說了出來。

在這一戰中，青雲傷亡慘重，在魔教圍攻之下，總共二十五位長老，戰死十四個，重傷的也有四五個。

而且，途中焚香谷上官策背叛，天音寺高僧遭遇重創，除去龍首峰掌門，朝陽峰首座商正梁、落霞峰首座天雲道人在魔教高手圍攻下不幸隕落。

水月大師負責護送天音寺二代弟子，倒是沒有遇到意外情況。

得知傷亡後，道玄深吸了口氣，身軀止不住的顫抖，嘴裡當即噴出一口血霧。

良久，道玄微微一歎，道:“我對不起青雲列祖列宗啊！”

他的聲音有些悲涼，說不出的心痛，溫潤的雙眼已經濕透，玉清殿中，寂靜無聲，針落可聞。

“阿彌陀佛。”

端坐在殿上，普泓神僧雙手合十，口宣佛號。

回過神來，道玄看向張小凡，道:“孩子，是我青雲對不起你，不過，你手持噬血珠與來歷不明的魔教法寶，你下山去吧……”

說著，道玄就閉上雙眼。

張小凡手持噬血珠，在道玄眼裡就是第二個普智，遲早會被噬血珠反噬，若是留在青雲門，他青雲門數千年立下的規矩豈不是個笑話。

作為掌門，道玄決不允許。

哪怕，張小凡本身就是無辜的。

普泓神僧想說什麽，到嘴的話語化作一聲輕歎。

林驚羽此刻還處於懵逼狀態中，蒼松背叛師門，帶給他的打擊實在太大。

殿上，張小凡眼眶微紅，目光看向張塵。

“小凡，跟我來。”

說著，張塵就走出玉清殿，張小凡表情一怔，緊隨他身後。

無視滿地屍體，走過碧水潭，踏上虹橋，穿過雲海廣場，站在山崖前，張塵負手而立。

在他身後，張小凡沉默不語。

“小凡，可記得為師與你說過的話?”

沉默半響，張小凡輕輕點頭，道:“師父說過，我的法寶是福也是禍。”

“你果然是個聰明的孩子。”

說著，張塵轉過身來，道:“小凡，下山去吧，雛鷹在庇護下是長不大的，在我眼裡，你的天賦不弱於任何人，青雲不適合你。”

喂上一波毒奶，張小凡雙眼閃爍了幾下，感動的不能自已。

見狀，張塵淡然一笑，唯有張小凡下山，他的成長速度才能提高。

聚時，不知道師徒成就能給自己多少積分。

“你不用妄自菲薄，各脈首座都說你資質平庸，平庸之人又豈能同修三種功法，有一句話你忘了，為師說過，萬事遵從本心。”

“弟子沒有忘記。”

“記得就好，去吧。”

話語落下，張小凡眼眶泛紅，雙膝跪地，磕了三個頭，毅然轉身離開。

掌門真人已經發話，青雲已經不屬於他。

至於天音寺，他自己都有些不明白現在心思。

…

…

與此同時，距離青雲山數十裡的山野中。

鬼王一拳轟在樹杆上，儒雅的相貌頗為猙獰。

原本，道玄與普泓重傷，魔教本能一舉攻下青雲，沒想到被一柄誅仙劍給攪合了。

“難道，你們甘心！”

此刻，毒神手腕已經止住血，但缺少一隻手掌，看上去頗為淒慘。

“萬兄，青雲門的水，比老夫想象的要深的多啊，若是在回去，我們未必能活著出來。”

鬼王眉頭一皺，道:“毒神何出此言?”

毒神回憶了一下，看向青龍等人，道:“青龍兄，可曾聽說過萬劍一這個名字?”

青龍雙眼微眯，道:“不可能忘記，當年他手持斬龍劍，獨自一人殺入聖教，我聖教高手一擁而上，不但沒有將其留下，反而損失慘重。”

“萬劍一?”

鬼王沉吟半響，道:“本座當年不再教中，確實有這麽一個人，蒼松道友，此人與你乃是同門， 你應該比我們清楚才對。”

蒼松怔了怔神，道:“萬劍一師兄的資質，不弱於道玄，斬鬼神真訣，更是所向披靡，現在看來，萬劍一師兄極有可能還活著，若他知曉我現在背叛青雲，恐怕很失望吧。”

僅僅一句話，整個魔門高手都為之色變。

照這麽說，青雲極有可能有第二個道玄，甚至更強。

一時間，所有魔教高手，包裹鬼王在內臉色都相當難看。

萬人往臉色變幻不定，若真有第二個道玄，催動誅仙劍，那他們真有全軍覆沒的可能。

原本，他還想著再次殺上青雲，現在看來，恐怕是難以實現。

不說他已經心生退意，哪怕真的要去，恐怕四大分支跟他走的人也在少數。

“今日一戰，青雲與天音寺也損失慘重，最近暫時不要有什麽舉動，撤。”

…

…

青雲，通天峰，玉清殿。

此時，天音寺與焚香谷弟子已經離去，唯獨剩下青雲一脈。

殿上，道玄看向張塵，道:“靈玉長老，這回對虧了你，張小凡那孩子……”

“掌門真人，讓他下山去，算是對他的磨練，他能夠理解。”

“甚好。”

道玄輕輕點頭，他就怕張塵因為張小凡，與青雲產生什麽隔閡。

“我青雲元氣大傷，但魔教也不好受，商師弟與天雲師弟貧道很遺憾，遺軀在通天峰厚葬。”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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