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元宵宴會,可以說是荊州最盛大的宴會,也可能會是最後一次,劉府的大堂兩側,世族官吏都已經入座。但在劉表兩邊的一個席位,既然擺滿了菜肴,且與主人劉表同樣數量的鼎。令荊州的世族官吏都驚奇,忍不住猜測到底是何人才配擁有。
一官吏不忍放過良機,舉酒恭賀道:“聽聞主公得麒麟之才,而劉皇叔又得臥龍鳳雛中的臥龍,荊州的才人,竟同時出山相助。漢室可興呐!”
劉表臉色微喜,道:“嗯,愛女平安歸來,同樣也可喜可賀。”
言和走至門口,拱手喊道:“劉牧守,在下來晚。”
“啊,是子雲來了。”
劉表站起來,伸手道:“快,快,進來坐。”
言和微笑,在抬低之間觀察了堂中的情況,甘寧、魏延、文聘、黃祖等坐於左側,而蒯氏兄弟、張允、蔡瑁坐於右側。於是言和低頭進入堂中。
甘寧出身於賊寇,不懂得禮儀,哪怕是如此盛會,他也是赤裸半身,大口吃著飯菜,而魏延臉型削瘦,胡子是精心剃過的,眼神帶有冷冽,是荊州著名的猛將,至於黃祖,頗有一絲文雅,但畢竟是行伍出身,實在於其格格不入。
一旁的,是著名的蒯氏兄弟,此二人不僅是劉表初期的得力謀士,而且家世顯赫,是荊州四大士族之一,因此坐的位置也比較靠前。
張允和蔡瑁都是荊州的水師都督,二人共掌荊州三分之二的水軍,影響力巨大。
“言先生來了,”劉表起身,伸手:“請坐。”
言和拱手拜謝:“謝主公。”
“哇……哇。”
周圍的官吏暗歎著言和的樣貌,同時又有幾分嫉色。
一個平民,沒有官階,竟能坐到主公的旁邊席位,言和走到劉表左側的席位坐下,等待著對位的人。
“嗯?竟然和皇叔同桌於一等席位上,那對面的那個又究竟是……?”
“劉叔。”
門外,孫權的聲音傳進,劉表臉色一喜,道:“是侄兒嗎?快,進來,別冷著。”
“是。”
只見孫權和孫尚香二人齊肩走進,看到席位隻有一個,孫權道:“劉叔,吾妹想見識一下世面,所以侄兒……”
“無妨!”
劉表喜笑道:“阿香來了的話,某就該再準備更豐盛的菜肴!”
孫尚香已經將頭髮放下來,禮貌賢惠地模樣也讓一些官員打量著,但她隻望著劉表旁邊坐著的言和,才想起行淑女禮,道:“劉叔不用如此,侄女能進這裡,已經是榮幸之至了。”
“哪裡哪裡。”劉表對下人吩咐道:“快給阿香增設一座位。”
下人立馬就拿了座墊增設,孫權率先入座,但他竟坐在那個新增的座墊上,而是把主位給了孫尚香。
堂上頓時議論紛紛,但孫權仍面不改色,對視著言和。
孫尚香坐下主位,劉表似乎對此沒有異議,道:“來,某給諸位敬賀一杯。”
“謝主公。”
堂上眾人齊聲,當然,劉備,孫權等人沒有說此話,但都將其飲盡。
言和在之前已經和劉備,劉表喝了不少,在喝了一杯後,言和便沒有再倒酒,這時,孫權看出了言和臉色微紅,已經猜到了言和之前飲了不少酒,便舉酒道:“言先生,權聽聞先生之才,不下於臥龍鳳雛,連哥哥和公瑾都對先生讚歎不已,權盛為佩服,且想敬先生一杯。”
孫權這點小心思豈會瞞過言和,
但言和深知,這孫家二少爺的敬酒,關系的不僅僅是堂上的顏面,更關系到日後孫劉聯盟,於是笑道:“謝孫少爺。”便一飲而盡。 “先生好酒量!”
孫權道:“權再敬先生一杯。”
言和眉頭一皺,但還是好脾氣地應聲:“諾。”
此時的堂上已經感覺出孫權對言和的刁難。
蔡瑁見狀,道:“孫二少爺也是好酒量,在下敬二少爺一杯。”
“……”
孫權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看著蔡瑁,手中沒有動,讓現場氛圍僵持不下的,但孫尚香一拉孫權的衣袖,孫權則愣了一下,反應過來:“蔡將軍言重了。”
蔡瑁的酒量可不比對面那個弱書生,孫權深知自己再想灌下去,說不定蔡瑁和其他的荊州部將也會跟著灌回他,畢竟劉表可是很看好這個麒麟之才,自己讓言和難堪,不就讓荊州難堪嘛。
而且……
孫權看到言和臉色愈發紅潤,已經達到了目的。
這一幕,劉表和劉備二人自然收在眼底,同時他們注意著的,還有那位孫家千金。
“說起來,阿香已經十五了吧?”劉表笑呵呵道:“不知文台兄看上哪位有福氣的小子。”
“稟劉叔,父親說兒女私事,他已經干涉了一次了,所以對於小妹,他並沒有干涉的打算。”
孫權微笑回答,讓現場的官吏都心動了。
孫尚香可是江東千金,若能娶得,那麽在南方士人的地位,必然是水漲船高……
所以,無論自己適合與否,都有讓自己,或者是自己的兒子,來向孫家提親的心思。
“好手段。”
言和心中暗想:拿孫尚香做誘餌,這樣的話,荊州士族估計都對其有心思了,不知是公瑾還是……他的意思?
但是估計歸估計,言和卻是身體愈發的難受,在郊外喝的酒,以及樓中的酒,加上現在的酒,不僅量多,而是數雜,這在現代來說可是極度致命的。
想到這,言和感覺頭部頗暈,看東西都有幾分重影。
“主公。”
因為在外人面前,以及在自己內心,言和都已經把劉表當做自己的主公,所以哪怕自己沒有擔任要職,也主動向劉表道:“在下身體……”
“嗯。”
劉表也算是現代而來的穿越者,自然知道言和喝的酒多而雜,這樣的宴會開下去隻能繼續灌,避免把自己的這位麒麟之才給醉死,劉表道:“來人,扶言先生下去。”
“哎哎。”
孫權豈能放過整言和的機會,一心要為妹妹出氣的他破天荒的站起來,道:“先生不過才飲兩杯,竟就醉了下台,這也太掃興了吧。”
“對啊對啊,我們還沒領略言先生的文采呢!”
部分官員被孫權用“招妹夫”這樣的唬頭而誘過來, 加上本身對於言和這種沒有半分功勞,卻深受賞賜的家夥,現在是不容錯過打擊言和的機會。
看到這麽多人都不讚同,言和心頭一皺,暗道不好,難不成自己今天要醉或憋死在這裡,成為歷史上最窩囊的穿越者嗎?
此時,言和發現在斜對面的皇叔和蔡瑁都在打量著自己,尤其是蔡瑁,心急如焚的樣子讓言和忍不住可笑……
我是男的啊……言和心裡無奈地解釋道。
就在言和的心智已經在焦急著的時候,一道稚嫩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言先生。”
眾人皆往門口望去,但見劉靈笑吟吟的倚站在門旁,身著一身藍色連衣裙,白嫩的肌膚在燭光上照耀的更加欲滴,此時言和眼中的劉靈,仿佛像個天使。
孫權見到劉靈,眼色帶來一絲喜色,但是礙於禮儀,並沒有表現出來。
只見劉靈輕巧踏過門檻,徑直走到言和面前,伸手道:“明明答應人家今天要教我《高祖本紀》的。”
言和,劉表同時一喜,言和勉勵自己溫和笑道:“對不起……是在下失言了。”
“哼,還想學完讓你帶我去逛街的呢。”劉靈輕哼一聲:“爹爹……我要言哥哥……夫子教我學習,可以嗎?”
“嗯,學業不可荒廢。”
劉表道:“夫子,你就先退下吧。”
言和站起,對眾人拱禮,隨後被劉靈拉著小手離開了大堂,但他沒注意到……對面孫尚香那吃醋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