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多久後,月亮在不知何時已經跑到頭頂處,散落在湖面的月光使得湖面波光粼粼,船樓處的才子佳人們也不知何時不似剛開船時那樣人聲鼎沸,只剩下少許的吟詩聲。
船早已停在湖中心了,其他船夫也全部去船底的船艙處休息了,隻有陳然還站在船尾處左手揉著右臂想要緩解手臂上的酸痛。
“用這個擦一下吧,會緩解一下脫力導致的酸痛感”指揮官走到陳然身邊遞給他一個藥瓶道。
陳然看了看沒有表情的指揮官疑惑了一下,然後接過白瓶問道:“我們互相連名字都不知道,為什麽對這麽照顧我?”
“照顧嗎?”說著指揮官把雙手放在船欄上望著月亮道“隻不過是花一百文讓你來湊個數,給你一瓶不值錢的藥罷了……”
“一百文對你來說不是大數目,但是卻能讓我一個月不挨餓,這藥雖然你說不值錢,但是你卻能想到給我,這還不夠好嗎?”
聽到陳然的反問,指揮官回過神,然後走到陳然面前打量一下他,見他精神頭還不錯,也不回答陳然的問話,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會喝酒嗎?“
”喝酒?怎麽突然說這個“陳然一臉疑惑,最後還是點點頭道”會是會,不過可能喝不多“
”喝不多沒關系,隻要會喝就行“
”你在這等著,我去拿酒……“
說著話,指揮官便朝著廚房的方向走去。
而陳然則趁著指揮官拿酒的空隙擦了一下藥,還別說,這藥擦上去後陳然便感覺手臂不在像原來那麽酸痛。
時間不長,也就幾分鍾的時間,只見指揮官拿著兩壺酒和兩個碗回來。
來到船欄處,看了看陳娜卷起袖子的手臂,靠著船欄坐下,把碗放在旁邊,直到把兩個碗倒滿酒後才抬頭說道。
”怎麽樣,藥還不錯吧?這可是我自己製作的,雖然不及醫館的效果好,但材料卻勝在便宜。“
”是不錯,真沒想到你自己還會製作藥品,感覺比醫館的太多了“
”呵呵……,醫館裡面的藥可比我這個半吊子的藥強好幾倍“指揮官笑了笑,然後拿起盛滿酒的碗對著陳然接著道。
”不說這些了,來,幹了“
指揮官一口悶完,而陳然也不拖延,畢竟是米酒,度數也不高,緊跟著指揮官同樣把碗中的酒給乾掉。
兩人就這樣你一碗我一碗的喝著,而陳然也在聊天中知道了指揮官為什麽那麽照顧他。
原來以前指揮官也是一個乞丐,而且比他還慘,後來遇到貴人才得以擺脫乞丐身份,給人當了管家,而陳然聽到貴人二字,便打趣的說了一句。
”你現在不也成為我的貴人了嗎“
指揮官卻搖搖頭說”我無法給你找到一個長期的活計,所以我不是你的貴人“
當時陳然也沒多說,隻是說了一句”你讓我掙到了第一桶金,所以我覺得你就是我的貴人“
聽到陳然的話,指揮官隻是搖了搖頭笑笑,也沒在說什麽,畢竟兩人過了今晚就可能再也不會相遇了……
酒壺並不大,一人也隻喝了三碗就沒了,當指揮官想要再去拿酒時卻被陳然給攔了下來,而指揮官也沒強求,拍了拍陳然的肩膀後便把酒壺和碗收起離開了。
幸好兩人喝酒的地方有一塊木板從船身中間把兩邊分離開來,是個視野盲區,而船尾這個時間段也不會有人過來,不然被人看到陳然和指揮官可能會吃不了兜著走。
目送著指揮官離開,陳然有些飄飄然了,雖說米酒的度數不大,可架不住陳然酒量差啊,他以前就是啤酒兩瓶就暈,白酒三兩就倒的。
“沒想到隻喝了三碗米酒酒暈了,我這酒量可不是一般的差啊……”陳然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感慨了一句。
皓月當空,有點暈的陳然雖然脫力但並沒有困意,船艙裡因為睡著二十多人,各種呼嚕,磨牙的聲音讓陳然也不想回去睡那麽早。
聽著船樓上的詩聲,配合著蟲鳴與蛙叫,陳然感覺也別有一番風味,雖然那些詩可能並不像李白的”靜夜思“那麽應景,但是能上船的肯定是在杭州城內排得上的號的才子,再差也不會差到哪裡去,反正以陳然那可憐的學識,他是聽不出什麽好壞。
詩一首接著一首,也不知是在鬥詩還是在炫耀,陳然眯著眼盯著月亮也不知在想些什麽,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感到困意,他起身離開朝著船艙的方向走去。
船艙不遠,距離船尾隻有大概十步的距離,陳然很快就走到,可他剛打開船艙的門,外面卻突然傳來一聲沉悶的落水聲。
“噗通……”
陳然疑惑了一下,關上剛剛打的船艙門,來到船欄處,月光很亮, 雖然不如太陽,但足夠能夠看清湖面,陳然眯著眼找了找,卻什麽都沒有發現,隻有湖面上那被微風吹動的一層層波浪。
想要轉身離去,可剛轉身,余光卻撇到船尾處,只見一抹白色逐漸沉入湖底,陳然瞳孔睜大,那是一個人?連救人都來不及喊,只見他如脫韁的野馬一般跑到船尾處一個縱身起跳。
“噗通……”落水聲應聲而響。
可能是因為後半夜的原因,甲板處沒有一人,沒人注意到這裡的情況,也沒人聽到沉悶地落水聲。
陳然只會狗刨,而且刨的速度也不快,幸好那人落水的位置也不遠,沒刨幾下他就來到那人落水的位置,可是他到了,人也已經沉入水底,陳然迅速潛水,心裡不斷的祈禱著。
天空原本無雲,可不知何時雲層卻已經積滿天空,夏天的天氣原本就是變化無常,本來烈日當頭,下一秒就可能給你來一個傾盆大雨。
”轟隆……“
閃電過後一聲震耳欲聾的雷聲,響徹天空……隨後便開始狂風大作,岸邊的垂柳被吹的枝葉齊飛,湖面形成的波浪也越來越大,就連船都開始有些晃動。
下潛了不知多久,一分鍾?兩分鍾?陳然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的肺活力和力氣已經明顯不夠用了,拖著落水的這個女人他想要使勁往上遊,本來已經由於脫力引起的酸痛感更加嚴重,手臂也不怎麽再聽使喚。
可能是一米,也可能是兩米,陳然不知道他距離湖面還有多少“哈……”終於久違的空氣進入肺中,而那女子卻不知道喝了多少水,已經休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