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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謎閣心鎖》第10章 忌日
我的生日也是我媽媽的忌日。

二十多年前那個5月2日,沒人想到我會來得這樣快,因為那個時候離媽媽的產期還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那天,原本晴朗的日子卻突然變得有點陰暗。我爸爸還告訴我,鄰家的那隻黑貓一大早就在我們家門口叫,怎麽都趕不走。我媽媽一直非常的迷信,那天她似乎也有了預感,她讓我爸爸在她離開屋子後在門口放了一掛鞭炮驅邪。在炮聲中那黑貓的叫聲越發尖厲。但是已經沒有什麽能阻止她的腳步,這天在她眼裡是一個非常特殊的日子。我媽媽身體一直虛弱,這讓她無法懷上孩子。直到有一天她聽說鎮上來了一位奇人,這位奇人被誇張地傳說到隻要讓他摸一下,連死人都能活過來。我媽媽深信不疑,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真不知這到底是巧合還真的是奇跡,我媽從鎮上回來沒多久便懷上了我。多年後,我爸爸告訴我,奇人告訴他們,我媽會和自己的兒子相克,最好不要生。但我媽很強烈地表達了自己需要一個孩子的願望,沒人能拗得過她。奇人最後讓我媽一年整後再去找他,他會為我母子倆各求一符,以盡量確保我們母子一路平安。我媽每時每刻都在盼望著這一天。然而,她等來了這一天,卻永遠無法再去走完這一天。在去赴這一年之約的路上,天空變了臉,電閃雷鳴,傾盆大雨。一輛失控的貨車撞翻了她乘坐的車。她被送進了醫院,她隻有一個要求,那就是無論如何都要先保住胎中的我,並且拒絕麻醉藥,因為這樣會傷害到腹中的我。她在常人無法想象的疼痛中煎熬了幾個小時,最終我在呱呱的哭叫聲降生中,但卻沒法再將她喚醒。我來了,我媽走了。這一天沒有喜慶,隻是一個不吉祥的日子。

 醫院門口站崗的那個老頭今天竟然不抽煙。我乍一看,還以為換了一個人。他精神萎靡,不停地打著呵欠,兩手無力的耷拉在大腿兩側,雙眼無神空洞地在那些從門口進進出出的人身上掃來掃去,活像一具沒有靈魂的乾屍。

他看我朝他走過來,眼睛眨了兩下,嘴唇微微顫動,腰板往上挺了挺,右手條件發射地抬起彈到額前,然後習慣性地伸到那個裝煙的口袋摸了一下,隨即一臉失落的表情。

“忘帶煙了?抽我的吧!”我去掏自己的煙,才記起剛才已經在鬼眼門口抽得一根不剩了。

“不抽了!不抽了!”他沒有發現我尷尬的表情,連連擺手。

“戒了?”

“唉!不能再抽了!”

“為什麽?”

“今早我隔壁的老王死了。聽說肺變得像塊黑炭。太嚇人了。”

“那……那還是少抽點……”

我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我剛剛才經歷過死亡,那番感受依然讓我心有余悸。此刻,這個活生生的死亡事件更使我感同身受,我心裡一下子又被蒙上了層陰霾。

“昨晚他過六十大壽,我還和他喝了一瓶酒,抽了半包煙。沒想到……唉……這人命和這煙是互通的,這火一點,最後肯定都得沒了。”

我感到有點昏眩。上次我想遠離這個老頭,是因為他的煙太辣太濃。而現在我想遠離他卻是因為他今天沒有抽煙。沒有煙霧繚繞的他讓我突然感覺人的生命是這樣的脆弱,死亡離我們是這樣近。它主宰著我們,一刻不停地在我們身邊徘徊,我甚至能嗅到它的氣味。

“你也別太難過,人什麽時候死都是已經注定的了。”我不得不掩飾自己的意願盡量裝出輕松的模樣給他一些安慰,然後隻想盡快離開,

“那個……趙大夫今天在不在?”“趙大夫呀,哦,他已經走了,在你來的半小時之前。”

“早知道我就先給他打個電話了。”我有點惋惜地說,然後隻好向他了解那件我所關心的事。“有這樣一個情況,不知你有沒有留意到。”

“什麽情況?”

“在5月2號那天,醫院裡有沒有接生過小孩?”

“5月2號……讓我想想……”

而在我再去看他的時候,發現他張著嘴巴一動也不動,仿佛一股寒氣突然由內而外,從他心底發出,將他嘴巴凍僵了一般。隨後他臉色變得更加蒼白,瞳孔放大,就像陷入到了極其恐怖的事件中一樣。

“你怎麽樣了?”我急忙走過去扶住他。他的手一片冰涼。

“他還在這裡,他不會離開的。他對這個世界充滿怨恨……”他嘴巴開始微動,喃喃自語,“每到晚上我都會聽到他在哭……在哭……一整晚都在哭……”

“是那個在育兒箱死掉的嬰兒?”我突然想起這個嬰兒好像正是這一天出生的。

他不再回答我,他那條僵硬的舌頭隻是在不停地斷斷續續重複他的幻覺。我隻好將他扶到設在門口的那個站崗亭裡,讓他在椅子上坐下。在我離開他的時候,我聽到身後傳來他激烈的,讓人感覺就要窒息的咳嗽聲。

在住院部通往二樓的樓梯上我看見了上次那個一直用古怪眼神看著我的清潔工,這次他沒有抬頭看我,隻是專心地清掃樓梯。這讓我不由懷疑上次是不是自己多疑了。

我正要從他身邊走過,卻看見醫院的護士長從樓梯上走了下來。在調查育兒箱嬰兒事件時,我找她了解情況是最多的。我忍不住叫住她,又和她聊了這件事。她確定了站崗老頭說的話,就是那個嬰兒的確是5月2號出生的,和我是同一天生日。她還是重複著她之前的那幾番話,沒能提供些新的可疑點。不過她強調,要是案情真的還存在其它隱情,她會隨時配合調查。我對她的配合表示了謝意,然後問了她老葉住的病房。

我找到了老葉,他正一邊躺在病床上輸液一邊騰出另一隻手拿著份旅行社的資料看得入神,以至我進來他都沒有發現。

“你早就該這麽做了!”我對他說。

在他將這份旅遊資料放進床邊櫃子抽屜前我瞄了一眼,看見所有海濱城市的路線都被他在下面畫了根紅線。

“那得先讓我出去!”他悶聲悶氣地回了我一句,然後兩眼盯住那個輸液瓶,那樣子恨不得將它直接灌進自己的血管裡。“躺在這床上就感覺像躺在棺材裡一樣!”

“不躺就直接進棺材了。”

“我才不會那麽容易死!”

然後他問我到醫院來幹嘛,如果是專門來看他的,他就會讓我馬上滾出去,因為這樣會讓他感覺自己真的像一個病人。

我沒有告訴他我是來找和我同一天生日的人的。他肯定會追問為什麽,一旦解釋起來他肯定會瘋掉,因為這樣的事讓一天前的我聽到也會感到不可理喻,必定會認為說這個事的人是個精神病,我沒必要再給他增添這樣的煩惱。我隨便找了個理由應付了他,但他似乎已經認定我就是來看他,想趕我走的意願直接從他的舉手投足間就強烈表現了出來,不再需要他任何言語。臨走前我感謝他為我兒子買的那份生日禮物,感謝他這份善意的充滿溫馨的心意。 他聽後反罵我今天是不是吃錯了藥,他沒任何心思和我開玩笑,完了便將我轟了出來。

看來老葉打死都不會承認這件事情了,不過這倒是符合他一貫的作風。就我所知道的他幫了人家不留名的好事已經有好幾件了,都是無意中我從他打電話的內容裡猜出來的或人家千辛萬苦拿著錦旗找上門來曝光的。他就是一個外冷內熱的家夥,背後他到底還幫了多少人,這個隻有他自己清楚了。想想要是我真打算幫小邊的養父查出那個偷偷給他們錢的人是誰,他必定是我第一個調查對象。

我從住院部的大樓走出來,在門口遇到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十一二歲的小男孩。他蜷縮在一張毯子裡面,戴著帽子,只露出一張蒼白的沒有生氣的臉。推著他的是一位雙眼紅腫的中年男子。我想這個一定就是那個活不過這個夏天的患絕症的男孩。他們一邊走向病房一邊在說話。一隻可愛的白色小狗搖著尾巴,屁顛屁顛地跟在他們後面。

“爸爸,我們等會還出來好嗎?”

他的聲音弱得就像從一個乾癟的足球裡硬生生擠出來的。

“你要聽醫生的話,多在病床休息。”

“但我想曬太陽。”

“今天都不會有太陽了。”

天空不知什麽時候起已變得陰暗,大片烏雲聚積在醫院的上空,太陽已經完全被遮住。看著這父子倆走進了病房,我的心情此刻也像聚積了一大片烏雲。看門老頭看上去已經恢復了正常,神智清醒了。他坐在站崗亭裡面看我走出來便問我要不要備把傘,他這裡有好幾把。我說不用了,我上了車就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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