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學上有一種效應叫“亞當與夏娃效應”。
越是禁止的東西,人們越要得得手;越盼看掩蓋某個信息不讓別人知道,卻越勾起別人的好奇心和探求欲,這種單方面的禁止粉飾而造成的逆反現象,就是心理學上的“禁果效應”。
實在熊白洲也沒預感到,路遠非、萬雪松這些紅三代和礦商都不敢做的事,有一個人居然敢試探。
海州人飲酒激烈又快速,應酬後的熊白洲固然沒有倒下,不過腦袋也有點暈乎乎的,回家後把沉沉進睡的王連翹照顧著休息,自己也順便躺下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推自己。
“老二,老二,你醒醒。”
用這個稱呼的只能是長姐熊萍,熊白洲張開眼,腦袋還有點脹痛。
“這麽快就晚上了,幾點了?”
熊白洲看著幕布似的黑夜問道,回來時只是下午4點多。
“9點了。”
熊萍答道,可是聲調不是尋常說話的語氣,熊白洲扭頭看了一眼,長姐的表情有點驚恐。
“是不是有事?”
熊萍點點頭:“晚上7點多的時候,村口的派出所捉住三個陌生人,他們說這幾個人一直在咱家四周轉悠。”
“人呢?”
“就在一樓的堂屋裡。”
“爸媽,熊嬌和熊白澤怎麽樣?”
“他們都沒事。”
聽到老的和小的都沒事,熊白洲放下心,他腦海在揣摩這幾個人的身份,嘴上卻安慰道:“小偷小摸很正常,不內行裡養兩條大狗,再說警察不是都捉住了嗎,小事一樁。”
“小陳和大祥也說都是小事,他們都不讓我吵醒你。”熊萍還是心有余悸:“就是小盛性格不太好,一巴掌扇暈了一個,還是當著公安的面。”
情緒鬧了半天,熊萍是由於盛元青的莽撞動作才擔心的。
“這狗日的反了天了,就不怕嚇到小孩子!”
熊白洲罵了一句,穿好鞋子就下樓往了。
盛元青當著警察的面扇暈一個人,陳慶雲也只是責備他不應當著老人的面動手,但是對這番動作從沒有過質疑。
熊白洲的反響也是一樣,熊萍能夠感到到這個弟弟似乎也沒有放在心上,一來可能是他性格本就沉穩,二來也可能他對這些事習認為常了。
他都沒問暈過往的那個人,到底醒了沒有。
自己的親弟弟,到底在粵城經歷了什麽?
安靜的臥室裡只有王連翹沉沉的呼吸聲,半響後又傳來熊萍一聲歎息,她替王連翹掖了掖被角,重新下樓。
······
熊白洲來到堂屋創造還挺熱烈的,公安、自己細佬、自己的父母,周祖良夫婦,表哥陳翔居然也在。
還有兩個不認識的青年被拷在地上,另外一個仰面躺在地上,臉上全是冷水,看來被扇暈了之後采用了搶救措施。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說著話,也算展現著人間百態。
警察、熊正軍和周祖良就在討論這件事的後續,李娟和梁志梅臉上能看得出擔心,熊萍依偎在王蜀葵的懷裡,看來她和這些人很熟悉了。
熊白澤一直好奇的盯著地上那個人,不時還拿眼睛往看盛元青。
盛元青這狗日的,扇暈一個人對他能有什麽心裡累贅,正笑嘻嘻和宋世豪吹牛,劉大祥還興高采烈的插幾句。
陳慶雲、徐凡梁和陳翔比較安靜,或站或坐的不吱聲。
“熊先生。”
看到熊白洲湧現,領頭的二級警司所長站起來敬個禮:“我是鄉派出所的所長邱小江,這三個人一直在您家四周轉悠,我們果斷采用了抓捕措施,並且向上級做了報備。”
堂屋裡的人看到熊白洲下樓,馬上就安靜下來,看著熊白洲和警察交換。
“辛苦了。”
熊白洲和邱小江握了握手,隨後看到桌上的飯菜,就邀請道:“晚飯吃過沒,我中午被陳軍灌了不少酒,肚子裡鬧空城計,要不要一起坐下吃點?”
“不必了,我們還有點事。”
陳軍是海州的市長,可即使聽到這樣的名字,邱小江居然推辭了。
熊白洲有點意外,邱小江的職責很重要的一部分就是掩護熊白洲的親人,當事人邀請,一般情況下不應當拒盡。
“熊先生,能不能出來說兩句話。”
果然,邱小江又加了一句。
熊白洲帶上一包煙:“走吧。”
門外滿天星鬥,熊白洲給外面的冷風一吹也舒服了不少。
“熊先生,今晚我們要立即趕回往向縣裡匯報,這幾個人的身份已經查明確,以前都是海州市裡有前科的混混,現在的工作關系都掛靠在鼎龍建築裡。”
“袁照龍?”熊白洲皺著眉頭說道。
“熊先生知道他?”
“中午剛見過。”
熊白洲沒有隱瞞,腦袋也快速的運轉起來,思索自己和袁照龍的交叉時間也就是這一點時間,難不成這就結仇了?
邱小江沒有說話,熊白洲遞過往一根煙:“袁照龍有什麽背景,邱所方便談一談?”
邱小江臉上遲疑了兩下,不過看到熊白洲波濤不驚的眼神,終極還是說道:“袁照龍本來也是個海州市裡的混混,後來聽說傍上某個大人物,做房地產、開酒店、搞運輸,幾年時間就成了海州的首富,現在還是海州的政協委員。”
“袁照龍還有個外號,叫夜夜當新郎,以前在街上看到哪個小媳婦和大閨女,直接就上門往搶了,他有權勢又有錢,做事還很有步驟,一般人都選擇相安無事。”
這些都是海州市面上流傳很廣的消息,市區裡隨便一個老頭都說上袁照龍的消息半天,只是袁照龍的運動領域都在市區四周,大概看不上窮鄉僻壤的伊山。
“所以,我們要親身和縣裡季書記匯報,看看下一步的處理方法。”邱小江說道。
熊白洲吞吐著煙霧,耳畔傳來村裡的狗啼聲, 家人都在燈下端坐,安閑而溫馨。
邱小江暗示很明顯了,袁照龍不知道什麽原因盯上了熊白洲,不過權勢太大,他們都要往縣裡尋求支撐。
實在縣裡也未必有用,袁照龍的背景顯然不是季偉傑能比的,90年代袁照龍這樣的人實在太多,他們是金錢的產物,也是時代發展中的不可避免的渣滓。
熊白洲都不想問為什麽不往上訪,這些問題二十年後依然會有,只是更加隱蔽而已,但現在只能簡略而粗暴的存在。
熊白洲大概能猜出誰是鼎龍建築的靠山,笑了笑說道:“袁照龍背後的關系,邱所應當知道吧?”
邱小江沒有答覆,站在原地不吭聲,熊白洲也不為難,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往找季偉傑吧,不過那三個人要留下,我有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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