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對於午夜的一些想法是大抵能猜到的,一個正常人從熟悉的環境到陌生的環境必然會有不適應,盡管是獲得了力量和承認,午夜本質上也還是個女孩不是?
事情溝通完畢,艾倫離開教會教堂,不過他走的時候不是從正門走的,那邊要舉行一個宗教儀式,盡管不大,仍舊不容冒犯和褻瀆。
這也看出來教會給出的條件了,神眷者的名義會被默認。
什麽叫做默認?
自己把魔法女神神眷者的稱呼往頭上戴不會被他們否認,可是,教會也不會主動提起這個事。
不然,好歹是個不常見的神眷者,怎麽門口的宗教儀式都沒有絲毫讓自己參與或者圍觀的意思呢?
艾倫心中有考慮著這樣的事,不過面上倒也怡然自得,他從教堂的側門離開,是在另一個角度下感受了魔法女神教會的氣氛。
三兩牧師或藍袍或白袍談笑聊天,偶有紅衣主教面色肅然,最多的還是身披堅甲的職業者,不知是戰士還是遊蕩者做著一絲不苟的警戒。
從目前了解的情況來看,法師是職業者中強勢的一種,可他們也因為每天法術位的限制而存在缺陷,也因此是需要其他職業者的補充。
盡管是在女神教會,這一點仍舊沒有改變。
艾倫離開了教堂之後就把午夜的令牌給放進了口袋裡,開拓騎士令在左、聖花清理令在右、零號系統在心,這個架勢眼瞧著就是要成事啊。
這一晚過後,黑發書記員第二天就溜達去了銀月城北區準備租個自己暫且落腳的小院,之前被分配的住宅雖然也不錯,但往來都是城裡內政工作的人,不太方便。
搬出去的理由嘛,也很簡單,自己需要獨處空間來感悟女神賜下的神眷。
很快,一切都被搞定,租房、搬家。
艾倫其實壓根沒什麽東西要收拾,他就是把自己那杆斷槍給帶了過去,插在了新鮮租來的小院泥土裡。
長槍之上鏽跡斑斑,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材質,槍頭更是斷裂的無影無蹤還有個明顯豁口,可是……恐怕不會有人知道,這杆斷槍曾經戳死了一條傳奇黑龍。
大概,這也是它的槍生巔峰了。
“播種,澆水,誒,成了。”
艾倫在簡單收拾了院子之後就開始進行了自己的種子戰略,因為需要一個將來面對農業教會的理由,所以他是想要先走個過場,到時人家問起來那就可以說——神眷中得到的力量,驗證下來有所收獲。
至於究竟是什麽力量?
那是我神眷者的事,你們管得著嗎?
“種子已經種下去了,零號,它們得施肥吧?”艾倫對於農活真是一點都不懂,在把不同種子按照不同區域給播下去之後就滿手泥巴的站在了一邊呼喚系統。
“暫時不用。”零號給予回答。
“那我先在地面上刻畫點符號,能唬唬人,增加點權威性。”艾倫早有想法,現在開始實施,他用小刀在地上劃出了不同的符號。
阿拉伯數字,1433223。
方塊象形文字,豐收。
嗯,還得加點本土人一眼就能看懂的。
艾倫剛想刻一個月亮或者聖花忽然想起昨天在教堂見到的那個文字——魔法,於是,心中一動,把這個詞給刻在土地上。
因為午夜之前說的玄乎,所以艾倫在刻好之後很是認真耐心的等待了一會,覺著可能會發生什麽奇妙變化,結果一丁點異常都沒有出現。
他猶自不甘心,對零號說道:“附近有什麽變化嗎?”
“什麽什麽變化?”零號不解。
“就是什麽魔力啊、什麽能量啊,湧動異常之類的。”
“沒有。”
“呃……”
難道就是一個正常的單詞?可是午夜聊起來的時候應該不會騙自己吧?不提傳說中是女神親自寫下的,單就說女士們會去看這個詞,那就不一般啊。
而且,以往不管是看大陸通用語、精靈語還是龍語,腦海裡都會自動知道是什麽語種,現在看到這個詞卻壓根沒有那種感覺。
這就像是一眼看過去,它就是魔法,本身存在就象征著魔法。
艾倫思忖了許久都沒琢磨明白是怎麽回事,知道自己仍舊對這個世界了解不夠,索性也就不再去想只是存在心裡。
他知道涉及北地七姐妹的東西都比較高端,還算是比較有記住的價值。
小院泥土裡的種子已經播下,周邊撰寫著不同語種的詞匯,夾雜著看起來就令人肅然起敬的魔法符號,簡直就是一個大型魔法陣布置現場。
艾倫退後了好幾步仔細打量,還算是頗為滿意,這樣應該能唬住那些種子的潛在客戶吧。
一切搞定,他一點都不墨跡的出門去尋找第一單生意。
銀月城的北區是不常來的,他之前的活動范圍就局限在城主府、內政廳、圖書館附近,現在也就是為了租到符合條件且便宜的院子才往這邊來。
東富西貴,南貧北賤,這是艾倫偶然聽到別人聊天提起過的。
不過,當真正涉足到北區之後,他才是目睹到這邊是怎麽個情況。
銀月城是一座魔法之城,也是銀月聯盟中最大的一座城市,它的法術應用是極為先進的,可是,縱然如此,城中仍舊是普通人佔據了絕大多數。
有人就有紛爭,有人就有階層。
北區這邊就屬地位低下的農業階層以及……奴隸階層。
艾倫在剛開始知道銀月城還有奴隸的時候比較震驚,因為魔法的應用、因為教會宣揚的女神陛下目光之下皆可為信徒,他一直感覺聯盟的發展比較先進。
而奴隸這個概念活生生的出現對於長在紅旗下的艾倫是挺有衝擊感的,哪怕是經常當韭菜,那也是比奴隸要強百倍啊。
“不過,這種情況都應該是符合時代發展的,人和制度總是在一點點前進,難以躍過時代。”這是艾倫在跨出院子去尋找訂單時所說的話。
然而,當真切看到籠子裡的麻木奴隸時,他還是有些沉默。
“我是超越時代的。”零號的聲音平靜響起。
下一刻,它又說道:“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