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喬姆,我最信任的人,至少曾經是。”鎮長慢慢地從階梯上下來,皮鞋踩在濕潤的岩石地面發出“咯咯”聲響,阿爾喬姆努力地挪動身體移動到牢房門口。
鎮長地站在那,右手緩緩地從懷中取出一疊羊皮紙,看了幾眼後使勁地扔向阿爾喬姆:“所以說,你為什麽要背叛我!”鎮長怒吼道,身為巴爾鎮行政長官的他知道,意氣用事對於一個傑出的統治者來說並不是很好的習慣,但他也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也有被手下出賣的一天。
阿爾喬姆撿起一張飄進牢房的羊皮紙,借助並不是很明亮的光線勉強在泛黃的紙張上勉強看到一串字符,看到那熟悉的字體阿爾喬姆驚訝地發現,那是自己之前撰寫的關於萊德恩鎮長的“罪行”。
萊德恩看著喬姆困惑的神情自己臉上不斷抽動的神經肌肉也舒緩了一些,他用腳踢了幾下牢房的鐵杆嘲笑道:“你以為你能無聲無息的把這些罪證送到外面?可笑至極!你的衛兵早早就把你的怪異舉動匯報給我了!”
當時衛兵找萊德恩拿去許可令時順道反應了喬姆的怪異舉動,萊德恩明顯留了一手,當阿爾喬姆帶隊出城後就讓他的心腹去搜查喬姆的房間,在桌子的下方暗格了找到了一份文件,裡面詳細地記在了他鎮長是如何計劃一步步吞並難民手中的財產的。
瑪麗恩堡信奉金錢至上,除了貴族以外他們將其余所有的臣民都當成賺錢的“工具”以及“貨幣”,在此情況下瑪麗恩堡不會將那些居民當成人對待,但是也不會輕易地浪費他們。
瑪麗恩堡名下的諸多城鎮稅賦極高,幾乎所有居民所得的一半財富都會變成稅收源源不斷地運到瑪麗恩城中,但即使是這樣,瑪麗恩的居民平均生活水平以及壽命都要遠遠高於其他的人類國度。
因為為了延長“工具”的使用壽命,在經過計算後瑪麗恩也會開展部分日後可以賺回成本的公共設施,如同邊界哨站保護居民免受邪物的傷害,公共醫院在賺取額外金錢的同時延長居民的壽命,更多的娛樂場所讓人民將工作之余的時間都耗在其中,省去了一天到晚想著下克上的機會,也從另一方面減少了很多行政成本。
除此之外,反腐敗也是瑪麗恩堡相當重要的一環,極低的酬金使得類似於萊德恩之類的行政官員時常需要鋌而走險賺取外快,而只有在處理這些腐敗官員時,瑪麗恩才能毫無顧忌地回收其所得的財富並且沒有一絲負面影響。
“抬高糧價,低買高賣,官商勾結,呵呵只要上面的大人收到這份資料,我萊德恩可就生不如死了!可我知道,喬姆你這樣做應該是有原因的不是?說說看,你背後是受誰指示?只要你全部坦白出來,我可以立刻把你放出來。”鎮長換了一副表情,用他盡可能溫柔的語調來誘使阿爾喬姆說出背後的實情。
他不可能相信自己一手提拔上來的民兵隊長會毫不猶豫地出賣自己,在這設想下最後可能的就是他萊德恩的一些仇敵誘使阿爾喬姆做出這些舉動。
但事實卻是如此的殘酷,阿爾喬姆看著鎮長那幾乎要“哭”出來的臉說道:“沒有任何人安排過,就我自己想這麽乾!為了那些還不知道自己下場的難民,我想救他們。”
回應喬姆的是鎮長憤怒的拳頭,被憤怒擊潰理智的萊德恩狠狠地用拳頭打在喬姆臉上,被擊中鼻梁的喬姆向後倒去,他的感到口中一甜,雙手向鼻子摸去隻卻只能感覺到有“水”不斷從中流出。
絲毫沒有在意鼻血直流的喬姆,鎮長發現自己夠不著他後氣憤地踹著鐵杆:“你該死!該死!為了那些賤民,刁民你竟然敢背叛你的上級!你的恩人!別忘了是誰把你提拔到這個位置的!你真的以為那個農民喬爾給的賄賂真的夠份?可笑!要不是我看你懂事可以一用,你他媽現在還在軍營裡面給當大頭兵呢!”
“你就是這麽回報我的,嗯?!哦對了,前幾天你還葬送了五十多常備軍是吧!奧萊爾都和我說了,你可乾的真棒!太棒了!!”鎮長說著反話,羞辱著藏在牢房陰暗中的喬姆。
喬姆捕捉到鎮長的話中的細節說道:“幾天?我在這已經幾天了?對了,奧萊爾怎麽樣?他們有沒有遇到伏擊?”
鎮長冷笑了幾聲:“都和你小子一樣傻就完了!奧萊爾帶著民兵順利地撤回城中,然後我直接就讓人把你扔到地牢,而奧萊爾什麽都和我說了。”
“如果我沒猜錯,你這該死的叛徒先是因為嫌速度不夠快把隊伍分離,然後帶著一乾人強行軍結果中了埋伏?雖然不知道戰事如何不過結果就是你小子活著逃出來了,那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你扔下那些還在戰鬥中的棒小夥私自逃離?”
看著阿爾喬姆沒有反駁的樣子,鎮長點了點頭:“看樣子是的,反正也都差不多,現在全鎮都已經知道我們偉大的阿爾喬姆隊長拋棄了五十多名士兵自己逃跑,噢對了,還命令奧萊爾他們不準前去救援,掩護他喬姆先回城中。”
“不!我沒有!”阿爾喬姆喊道。
鎮長聳了聳肩說道:“那不好意思了,嘴長我身上隨我怎麽講,反正你拋棄士兵不假,後面的事情那些死去的士兵家屬也都深信不疑咯,要知道他們現在可是活剝了你的心都有啊!”
“之後的事情就簡單多了,奧萊爾迅速整頓軍營在我略微的幫助下成為了新的民兵隊長,你之前的那些親信全部都被打壓,雖說也沒有多少,既然你背後沒有其他人那麽後面的事情就簡單多了,你小子就老老實實呆在這等到這次事情過去後我會讓你死的比較體面。”鎮長說完轉身離去。
阿爾喬姆突然想起了什麽,對著鎮長的背影喊道:“不!等一等!放我出去, 我知道這些襲擊者,他們不是人,是怪物!讓我盡一份力量守護巴爾鎮!!”
鎮長“噢?”了一聲,轉過頭來看著眼中充滿乞求的喬姆,緩緩說道:“有時候真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巴爾鎮堅不可摧,哪怕是一千多野獸人也能輕易守住,缺你一個又有何妨?”
“可是你就準備拒不外出嗎!來年的春耕你該怎麽辦。”阿爾喬姆拋出他的殺手鐧,巴爾鎮畢竟是一座農業城鎮,所有的居民基本都靠農田混飯吃,如果不能徹底清除鎮外的威脅農民根本無法下地乾活,這樣的後果可不是他萊德恩能夠承擔的。
但萊德恩聽完後反而哈哈大笑:“我的喬姆,究竟是什麽東西讓你覺得消滅這些怪物非得靠你,或者說是非得靠巴爾鎮的力量?我們的本分是種田可不是打仗啊!”
像是腦海中什麽被緊鎖的東西被打開,喬姆輕聲說道:“你是說...”
鎮長歎了一口:“連你那愚蠢的叔叔喬爾都知道請援軍,我萊德恩.阿蘭怎麽會不清楚,相信這會卡爾加港的大人物已經收到我的求救信了吧。”隨後離開了地牢。
阿爾喬姆的眼神不斷跳動,看著位於上方的鐵門突然感到一陣惡心,他深刻地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多大的錯誤,而這個失誤正在不斷擴大。
“老鼠,鼠人,老鼠,鼠人。阿爾喬姆不斷地低語,兩個詞匯在黑暗的地牢中重複著,但除了他本人外,即使是站在地牢外面的獄卒也聽不到一絲聲音。
就如同被人隔絕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