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作為北方省重鎮的巴爾鎮,如今只剩下一片斷壁殘垣,伴隨著冬日吹拂的寒風,邪惡神祗的意志在廢墟中傳遞著。
身為混沌次級神,角鼠最忠誠的爪牙,喪鍾氏族的鼠輩們正在這些垃圾堆中尋找著有用的物件。
或者說是所有能夠搬走的東西。
氏族鼠通過自己敏銳的嗅覺,找到一個又一個隱藏在廢墟角落裡的地窖,然後將躲在裡面的人類難民拽出來,拖到街道中央處死。
這其中只有一些尚不知事的小孩可以幸存,在右爪大人的學徒的監督下,所有比牛車車輪矮的人類小孩都被鼠人用皮繩捆起來,然後交給一旁畏畏縮縮的佃農。
早在之前,喬爾的佃農就已經跟隨自己的主人投奔到了鼠人的麾下,並且喬爾靠著自己極強的忽悠能力,讓佃農心中的恐懼以及貪欲成功地蓋過他們對於人類的忠誠。
林封許諾過,攻下巴爾鎮後喬爾這幫人類可以獲得一筆足夠多的金幣,幫助他們在卡爾加港開始新的生活以及更多的合作機會。
在金閃閃的瑪麗恩金面前,喬爾祖傳的農場也變得並不是非常珍貴了。
當然,並不是每一隻氏族鼠能夠控制住自己的食欲,畢竟林封不能分身,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也只能讓氏族鼠的十爪長負責監督了。
但不管怎麽說,至少也有一批人類被“赦免死亡”了不是嗎?
“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要會滿足,我不喜歡得寸進尺的家夥,喝吧,喝下它你就是喪鍾氏族的好朋友了。”林封笑嘻嘻地躺在自己的靠椅上,同時將一個人類頭骨製成的酒杯移到喬爾的面前。
盤坐在地的喬爾有些畏懼地看著頭骨酒杯上未乾的血跡,雖然裡面裝著巴爾鎮鎮長家搜出來的上好紅酒,但是他還是從心裡面感到一陣惡心。
“野獸就是野獸!”喬爾心中咒罵道。
但他撇過頭去,就看到十多隻腰間掛滿人類頭顱的族長衛隊警惕地在附近圍成一圈,並且用貪婪的表情掃視著喬爾的全身。
再看前面“宴請”自己的怪物老大,此時這隻渾身長滿毛色毛發的怪物正躺在人類盔甲堆成的“靠椅”上,在一旁,那把號稱殺人無數的怪異長刀正安靜地被另一個衣著簡單的怪物杵著。
“對對對!您說得對!”想到自己農莊幾十條命都握在面前這個怪物的手中,喬爾再看一眼小木桌上的頭骨酒杯就覺得順眼多了。
他伸出自己不斷打哆嗦的雙手,用盡力氣地將頭骨酒杯移到自己的嘴前,想要一飲而盡,但那血液與紅酒相混合的味道實在令他感到不適。
“咚—咚—咚!”喬爾猛地閉上眼睛張開自己的大嘴,像是在喝毒藥一般將暗紅色的紅酒灌入自己的喉嚨中,而他脖子上的喉結則是在快速地上下滑動。
林封略有所思地看著強忍著嘔吐欲的喬爾,逼他喝血酒其實並不是林封的惡趣味,而是想要再最後堅定一下喬爾的決心。
畢竟卡爾加港不是巴爾鎮,一旦喬爾進入了那道城牆後,林封就很難對他有所威脅了。
當喬爾將酒水喝完後,林封適當地響起了掌聲,拖長音調地說道:“非常好!喬爾先生,你已經是喪鍾氏族的朋友了,但嗯,你知道的!我畢竟是一個氏族的族長,做事情必須要穩妥!”
說完,林封揮了揮手,隨後三個身披黑袍的鼠人就拖著一個厚實的麻袋從鼠群中走了出來。
用蠻力撕破麻袋上面的皮繩後,
一個渾身遍布傷痕的人類被鼠人從麻袋裡拖了出來並且摁在了林封和喬爾之間的小木桌上。 看著感到疑惑的喬爾,林封笑著從腰間取下一把小刀,然後解釋到:“這個人想必你一定不陌生——我們親愛的鎮長先生!為了找到他我們可是廢了不少的氣力。”
緊接著,林封將手中的匕首丟到了喬爾面前:“剁了他,你就能成為我的合夥人,以及——嗯怎麽說的,算了抬上來吧!”
林封話音剛落,十多隻穿著破舊人類服飾的奴隸鼠或捧或拖地將七八個厚實的木頭箱子以及幾大袋捆得相當厚實的麻袋拉到喬爾的身邊。
為首的奴隸監工一臉恭謹地從桌子上拿走林封的那把匕首,隨後用力地撬開木箱上面的鎖扣,露出了裡面閃閃發光的玩意。
“五六百枚金幣?也許更多,還有一些看上去就很值錢的布料,嗯像這樣的好玩意與其交給鼠輩們霍霍,給你拿去銷贓或許是一個不錯的方法!”林封挑了挑眉頭,笑著看向陷入抉擇的喬爾。
“這些我可是事先說好要給你的那一份!沒有你們農場十多條“好漢”的幫助!喪鍾氏族可不能那麽容易地攻下巴爾鎮啊!對嗎鎮長先生?”說完, 林封用自己的腳爪踢了踢那個如同死肉一般的鎮長。
在外力的刺激下,原先目光呆滯的鎮長一下子亢奮了起來,他瘦弱的身軀突然間爆發出了極大的力量,有那麽一瞬間,三隻負責摁住鎮長的氏族鼠險些要被他掙脫。
“是你!是你!原來是你!叛徒!兩面三刀!牆頭草!該死的雜狗!喬——”如同鯉魚打挺般,喬爾那充滿血絲的眼睛死死地注視著有些愣住的喬爾咒罵道。
但沒等他罵完,站在他身後的黑袍氏族鼠猛地用自己的右爪掄了鎮長腦袋一下,隨後將他的臉死死地摁在木桌上,之後喬爾只能聽到鎮長發出的淒慘的“嗚嗚”聲,這個在北方省算得上是個土皇帝的人,哭了。
而林封呢,則像是看大戲般地從一旁的鼠人侍從手中接過一杯麥酒,小口地斟酌起來然後解釋道:“也要原諒一下人家,畢竟和你相比,他算是家破人亡了呀!”
說完,林封嘖了下自己的嘴唇:“聰明的鎮長先生事先挖了條隧道,將自己的家人藏在密室裡面!看看,多聰明!只不過就是這麽碰巧,我手下的爪群挖掘的隧道也剛剛好和他的撞到了一起!”
“總之你知道的,昨天晚上我的鼠輩難免放肆了那麽一丟丟,反正等到鎮長鑽下地道後就就會發現,他的家眷好像還不夠斥候隊的鼠輩一頓吃的!”
喬爾的臉頰抽動了下,他用手摸摸了自己的光頭然後說道:“那阿爾喬姆呢!我到現在都沒有見到我我的侄子!你們把他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