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閃到兩邊,空出中間的街道。
一隊身著銀飾,戴著耳釘的苗女唱著山歌走了過來,他們身後跟著一頂花轎,一群男性苗人正敲鑼打鼓吹著嗩呐。
當花轎經過林飛和嶽靈珊身前時,一陣微風吹來,花轎的窗簾被刮了起來,露出裡面的一對男女。
“林大哥,是師兄!”
嶽靈珊瞪大眼睛,驚訝地念出台詞。
“令狐兄怎麽成新郎官了?”易飛也是詫異萬分。
嶽靈珊賭氣道:“臭師兄,壞師兄,我看他那天根本就是故意被抓,原來是想來這取狐狸妹子!”
易飛看著花轎,悄聲道:“嶽姑娘,你看令狐兄雙目緊閉,渾身無精打采,明顯是被下了藥,我看這事有蹊蹺。”
嶽靈珊仔細一看,的確是這麽回事。不盡擔憂道:“他們不會對大師兄怎麽樣吧?”
易飛拍拍她,笑道:“令狐兄長得如此英俊,風流倜儻,八成是苗女看上她,要娶他當壓寨相公了。”
嶽靈珊面露不滿:“林大哥,別開玩笑。我們跟去看看!”
兩人走到一處無人的地方,施展輕功,跳上房屋,從屋頂尾隨送親的隊伍。
眾人抬著花轎來到山寨中最大的一處吊腳樓前停下,一個臉上塗著花紋的中年人嘰裡呱啦一陣念叨,又宰殺了一隻雞,將雞血潑在地面。
身著大紅色喜袍的新郎和新娘被眾人從轎中迎出,擁進屋內。令狐衝昏昏沉沉,被新娘緊緊摟在懷中。
吊腳樓內燈紅通明,令狐衝和新娘被扶到主位坐好。侍女過來卸下新娘的紅蓋頭,神秘面容頓時露出。
她戴著一頂銀質的苗女發冠,眉目含情,五官精致,臉上不怒自威。她就是日月神教教主之女,壇主任盈盈。
一種教徒齊齊跪倒,參拜道:“日月換新天,神教照萬民!”
任盈盈含情脈脈地看了沉睡中的令狐衝一眼,頓了頓,目光移向眾人,嚴肅地吩咐:“把這次運到的貨清點一下。”
下人紛紛打開箱子,裡面都是金銀珠寶,耀眼的光暈頓時充斥整個房間。其中還有一把火槍。
易飛和趙小舞匐在屋頂,偷偷看著下面,見到這一箱箱的金銀,易飛心臟有點撲撲直跳,不過很快便是掐滅了心頭之火,暗道:就算我拿了,片場結束也會被沒收……這些道具都是假的,假的!!
“壇主,最近有很多東廠番子來到我們教區附近,還有不少嵩山派的弟子也來了,說是來我們苗疆采藥的。”
一位苗族老者上前稟報。
任盈盈冷哼:“可能是我們神教的私鹽買賣,做的太好了!朝廷也想分一杯羹,現在向我們開刀了。”
說到這,她的眼睛向上抬了抬,冷笑:“兩位在屋頂也聽了許久,還不下來喝杯酒?”
“有人!!”
神教眾人都大驚,連忙拿出手中刀兵,對著屋頂戒備。
已經被發現,易飛和趙小舞也就不在繼續隱蔽,從屋頂跳下,足尖點地,落在空曠的大廳正中。
“林飛,林震南大人的家屬。”
“嶽靈珊,華山派弟子。”
兩人齊齊抱拳。
“你們穿著苗服,卻不是我族中人,你們來幹什麽?”任盈盈不動聲色,雙眼緊盯著他們。
“你抓了我師兄,還問我要幹什麽?”嶽靈珊氣道。
“哦?”任盈盈看了看一旁昏迷的令狐衝,雙眼閃過一絲愛意,然後扭頭道:“他現在是我的丈夫,
我們已經拜堂成親了。既然你是他的師妹,也就是我的師妹,那我們也就不算外人了。” 嶽靈珊正要發飆,易飛攔住他,拱手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令狐兄身為華山派大弟子,成親自然要征得長輩同意。如果壇主真的喜歡他,可以休書華山派君子劍嶽先生,他老人家同意就成。”
“漢人規矩就是多。”任盈盈冷冷道,擺擺手,對手下吩咐:“先送兩位去休息,其他事情容後再議!”
“我家少爺,林平之呢?”易飛道,隨即將林平之的長相和衣著形容了一番。
“林平之?”任盈盈一愣。隨即想了起來,還有一個俊俏的少年,被自己賜給手下的一個香主了。笑道:“他已與我教女子成親,現在是我們日月神教的教徒。昨天晚上縱欲過度,現如今還在床上躺著,你們若要見他,隨時可以。好吧,你們先去休息吧。”
這……易飛有些愕然,劇本裡似乎沒有這一出啊。怎麽令狐衝和林平之,都成上門姑爺了?這苗疆的女子也太開放了吧!
任盈盈已經下了逐客令,按照劇本安排,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時機,重頭戲還在後面。攔住要發飆的嶽靈珊,易飛行了一禮,就拽著她一同出去。
“藍鳳凰,你去盯著他們,看他們要搞什麽花招!”
任盈盈對身邊的一個苗女道。只見這個苗女年齡大約二十三四歲,生的是美豔不可方物,身材極苗條,凹凸有致。特別是一雙隱藏在藍裙下的美腿,若隱若現,勾人心魄。
“壇主,我剛才發現了一個秘密。”
藍鳳凰莞爾一笑,聲音嬌柔宛轉,蕩人心魄。其聲音之嬌美,竟然勝過容貌!
“哦,說來聽聽。”
藍鳳凰道:“那個男人背的玉笛,上有日月圖案,是我神教曲長老的隨身之物,為何會在他的身上?”
任盈盈道:“曲長老視樂如命,玉笛更是從不離身。藍鳳凰,你去查清楚,這個人和曲長老有什麽關系。”
“壇主,山寨外面突然雲集大隊東廠番子!”
“壇主,寨後樹林,出現大量武林中人!”
“報!有一個武功奇高的蒙面人殺死我們幾個弟兄,已經潛入了山寨!”
藍鳳凰剛走一會兒,一個個苗人紛紛跑起來,焦慮地匯報。
“砰!”
任盈盈目光寒冷似冰,一把握碎身旁的一個白瓷瓶:“欺我神教無人麽!”
“走,我們出去迎戰!”
此時,在山寨外的一塊空地上,站著許多番子,還有很多武林人士,有僧有道,有老有少,林林總總足有數千人。為首的一人,身著紅色錦袍,五十多歲,白面白眉,生有一雙精明卻陰霾的眼睛。
他就是令人聞風喪膽,武功奇高的東廠廠公,提督太監古今福。
“這幫苗子,竟敢劫走我要的人……”古今福,抬頭望著山坡上的寨子,神色很是不悅。
不過,這只是片刻而已,很快古今福收拾好了心緒,細聲細語道:“歐陽元!”他的嗓音似是男子,又似是女子。
“卑職在!”隨著古今福的話,一位身穿金魚袍的青年男子走了出來。
“武林中人由左冷禪調度,你帶著一千番子押後,收拾日月神教的漏網之魚,知道麽?”古今福開口道。
“謹遵廠公旨意!”歐陽元沉聲說道。
“左冷禪。”旋即,太監偏過頭來,看了看自己旁邊的男子,不是左冷禪又是誰?
“我命你率領五嶽弟子,一眾武林人士,將魔教上下一乾人等,斬盡殺絕,能否做到?”古今福聲音陰陽怪氣,仿佛臘月寒霜一般冰冷。
“能!”左冷禪重重點頭。
“進攻!”古今福看了一眼,滿意地點點頭,玉指一揮,數千人拔出武器,浩浩蕩蕩的衝向日月神教山寨。
這數千番子和武林高手,足以將魔教上下一乾人等,殺個雞犬不留,不僅能抓到林平之,還能徹底鏟除朝廷西南的毒瘤,屆時在聖上那裡可以獲得垂青,就可力壓內閣首輔張居正了!
“壇主,不好了,山下無數人衝上來了,殺傷了我們教眾。”
剛走出議事廳的任盈盈,正要去山寨門口組織防禦,突然,一個女子,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嘴裡大叫道。
“無數?是多少?”任盈盈神色微變,開口問道。
“不知道,可看樣子,起碼有幾千個,裡面除了番子,還有好多武林高手。”女子神色慌張,連聲道。
“大家隨我速去!”任盈盈心下一緊,趕緊衝了出去。
此時,藍鳳凰正來到林飛和嶽靈珊休息的地方。但外面激烈的喊殺聲卻是不斷傳來,藍鳳凰大驚,也不管任盈盈安排的任務,頓時就向寨外跑去。
易飛和趙小舞知道劇情的高潮來了,兩人默契地對視一眼, 施展輕功紛紛向喊殺聲趕去。
此刻,山寨的山坡下到處都是朝廷鷹犬,山下密密麻麻的人,有數千人之多,日月神教總壇除了那些商人,也只有幾百有戰鬥力的教眾,如何能抵擋得住?此刻,日月神教這邊已經死傷無數,且戰且退。
“休殺我教兄弟!”
一些武林人士已經攻入了山寨,正與日月神教的教徒展開激烈廝殺。一名身著黑色長衫的男子,更是恐怖至極,每一招都能收割一名神教弟子的性命。
藍鳳凰看到這一幕,嬌叱一聲,隨即揚鞭甩了過來。
“雕蟲小技!”
黑衣人冷哼一聲,一掌拍了過去,一道氣勁爆發出來,直接把鞭子給震斷了!緊接著,他又是一掌拍向藍鳳凰。
藍鳳凰急忙還擊,奈何這人武功奇高。她的每一招都被壓製住。才幾個回合,便被打倒在地。黑衣人正在衝上去結果她的性命,卻感到一陣劇烈的死亡感襲來。
“浪劍式!”
一道清脆的男聲響徹,易飛手持倚天劍,從屋頂跳下來,施展獨孤九劍,如一道流光從天而降,刺向黑衣男子。
哼,這次你跑不了了!
黑衣男子便是左冷禪!
左冷禪只見一招奇快無比的劍法襲來,也來不及再擊殺藍鳳凰,只能灰頭土臉的向後翻滾,一個踉蹌穩住身影,待見到對手後,目中凶光大盛!
“我要殺了你!”
這個男子,上次令自己重傷,若不是東廠廠公的靈丹妙藥,自己的腿傷一時半會還好不了。新仇舊恨今天算是一起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