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像是戰場上,兩方軍隊都彼此試探完畢,架好槍正打算好好乾一票,突然就不知道從哪蹦出來個殺馬特在戰場中心彈吉他!而且這位殺馬特還挺投入,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攤上大事了!
“二號二號,這邊出現緊急情況,有無關人員卷入。”警官拿起對講機報告。
“小心不要讓那幫人傷到他,盡量安全手段排除。”對講機那邊很快傳回了消息。
“但這…”警官盯著這場面,卻是遲疑了。這不是什麽顧忌,而是無語。
只見那醉漢一手叉腰,一副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的氣概,比那些真流氓還要流氓幾分。但卻是晃晃悠悠地打著醉步,好像隨時要栽倒一樣。
這群興奮上頭的人哪裡看得下去這些,扯起嗓子就衝他吼道:“小癟三別在那裝逼了!識相的就快滾,別擋著老子的道!”
“你他媽說誰呢?!”醉漢一聽這話,眼一瞪腳一跺,二話不說指著對方就是一頓回擊,“知道老子是誰不?!”
“我管你!誰來了都給我邊兒去!”
“我靠龜兒子還挺嘴硬哈?”醉漢不甘示弱。
“最後一遍,讓開!”領頭的瘦猴兒揚了揚手裡的小刀,“不然我這刀可不長眼睛!”
“那你來試試?”這醉漢還真是一步不退,很爺們兒地雙手抱胸杵在那,一副不可一世的神情。
然而他不在意,身後的警官可是要急死了,這哥們是猴子請來的逗逼嗎?!
他氣急攻心之下,站起身來就要上前,卻覺臂上一緊,回頭一看旁邊的江樺居然拉住了他:“不用管,看著吧。”
“不用管??”警官一頭霧水,還沒等他再問,那邊的呼喝聲已經傳了過來。
“宰了他!”
“放他的血!敢擋路!”
一群癮君子在毒品的刺激下變得無所畏懼,大有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氣勢。那領頭的瘦猴兒得了鼓勵,更是尤其興奮,踏前一步:“我看你今天是活膩歪了!”
“歪是有點歪啦,不過膩倒是沒膩,起碼還沒找過個妞兒…”這醉漢真是暈乎得很深,都這時候了居然還在和他開玩笑。瘦猴兒惱羞成怒,大吼一聲,手持小刀直衝幾步,那明晃晃的刀刃眼看著就已經逼到了他的面前!
都已經這樣了,那醉漢卻還晃晃悠悠地不知道在幹嘛。直到小刀已經幾乎捅到他身上時,他才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地身子一歪,很有點醉步味道地閃開了這一刀。瘦猴兒沒收住慣性,往前面連衝了幾步,反而差點被自己絆一個跟頭。
“嘿嘿哈哈…瞅瞅你這慫樣兒…還…”醉漢指著他就是一陣傻笑,但剛一抬起手,卻發現自己那看著不怎麽便宜的皮夾克上,已經有了一道淺淺的刀痕。
他像是愣了一下,還摸了摸刀痕確認真是被劃上了,頓時滿臉都寫上了生氣,喊道:“我靠,你還來真的啊?!”
“不僅是來真的…”瘦猴兒也已經穩住了身形,止住了剛才那一番窘樣兒,回身很是神氣地拋了拋小刀,“哥們還得揍得你回家找老娘擦屎呢!”
說罷他便握上了小刀,裝模作樣地找了一番角度,隨即又是舉著刀,從側面出擊。也不知道是不是歪打正著,這個角度的確剛好,那醉漢正好站在角落,左右躲不開,只能正面迎戰。而實戰中空手對刀具基本等於自作孽不可活。
暗處的警察見狀,心都已經提到了嗓子眼,性子急的都已經站起身來了。然而就在這時,
卻見那醉漢軟軟綿綿地抬起手來,擺出了一個不太標準的守勢。 “那不好意思…”他模糊地說道,“我還真從來沒見過我老娘。”
他忽然抬起手來,以手刀對鐵刀,一巴掌劈在瘦猴兒的手腕上,動作兔起鵲落般的利索。完全沒有經驗的瘦猴兒根本沒想到會有這一茬,手反射地一松,小刀已然掉落地上。
瘦猴兒還沒反應過來,那細胳膊就已經被醉漢抓在手裡,手上傳來的大力像是要把骨頭抓碎一般。他疼得張嘴就想叫,但還沒等他叫出聲來,醉漢拉著他呼地轉了一個大圓,手按上他的脖子,根本不容他反抗,重重一推,就將他的腦袋撞在了旁邊的石灰牆上!
只聽一陣瓷器破碎般的脆響,那石灰牆竟然直接給撞出了一個洞來。要不是這牆是中空的,只有外面是一層石灰,恐怕瘦猴兒此刻已經腦袋開花腦漿四溢了。但即使是這樣,他也已經被撞得直接昏死過去,頭戳進牆裡身體耷拉在外面,一副半死不活之相。
醉漢緩緩地收回手來,大著舌頭摸著腦袋:“謔…好像勁兒使過頭了啊…”
一群癮君子看了看陷在牆裡的老大,又看了看眼前這東搖西晃的醉漢,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了一陣,半晌忽然像敲胸脯的猩猩似的異口同聲地高叫起來, 舞動著雙臂,前呼後擁地將那醉漢團團圍在中央。
“誒喲喂…”醉漢掃了一眼周圍,嘀嘀咕咕道,“這可是有點麻煩了…”
人群一擁而上,乒乒乓乓的交接聲一波接著一波,就只見鍋碗與瓢盆齊飛,口涎共鼻涕一色,場面一度十分火熱。
“臥槽、臥槽、臥槽…”旁邊進入了看戲模式的警官們眼睛都直了,也顧不上面子,醉漢每出一招,他們便下意識地“臥槽”一聲。醉漢的攻擊看似雲裡霧裡,拳腳軟綿綿地毫無章法,但只要出手便是直搗黃龍,往往是對手還沒看清他的攻勢方向,後腦或是腳踝就已經挨了一記重擊躺下了。
不知所措的流氓們在他身邊揮舞著小刀,但他的上身忽高忽低忽左忽右地一個勁晃悠,看得人眼花繚亂,但又狗屎運一樣每次都恰好避開刀光。幾十個回合下來,這醉漢毫發無損,腳下卻已經躺了一片鼻青臉腫哭爹喊娘的流氓了。
最可氣的是這廝似乎還沒意識到自己都幹了一番什麽事,嘴裡始終嘀嘀咕咕地好像在和對方聊大天一樣,但如果真要豎起耳朵認真聽他說話,就會發現他根本就是胡言亂語,而過不了幾秒迎面的拳頭就已經上來了。
最後剩下的幾個人終於意識到了什麽不對,一回神,就震驚地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己方這邊的人數優勢竟然已經被消磨光了。他們怪叫了一聲,把刀往前面一丟,轉身就要逃跑。
但還沒跑出幾步,躲在暗處的便衣警察已經來了一個猛虎撲食,直接就把這幾條漏網之魚給按倒在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