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生這幾日過的極為舒坦,在眾多家族的拉攏討好之下他收受了不少賄賂,也順勢當起了‘和事老’,天天拉著陳家的幾個長老同其他家族一起飲宴暢談,搞得整個‘陷空島’上下其樂融融,再沒了往日的殺伐之氣。
陳周氏在宴前一再妥協承諾,願意獻上一切家產和貿易權限,只求能放陳氏子弟一條生路,終生不再踏足東海。那幾個家族在海族教唆之下,本是打算著對陳家斬草除根、趕盡殺絕,如今被王生連嚇唬帶哄的一通攪和,頓時收斂了很多。在接下來的‘跑的最快’和‘第一戰士’比賽中都沒有使出全力,讓陳家又輕松獲得了兩場勝利。
可惜這種祥和的氣氛並沒有持續多久,那位上島之後就一直沒有動靜的皇孫‘宇晨’,卻突然頒下了一道諭旨,言說:“海皇壽誕,普天同慶,今有‘風鵬城’特使‘楚源’萬裡來賀,將於‘東海空戰第一’賽場顯露飛騰秘法,以會我東海群英。望我東海豪傑奮勇爭先,本場勝者將被賜予‘琅嬛聖境’修煉機會。近聞陳家有客卿王生者,妄稱鵬族王子俏舌惑人,亂我民心,特令其明日到場比鬥,自證其身,違命者斬。”
王生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手捧茶杯清點著桌上各家送來的禮物,他看到黑天鵝傑森抄來的手諭,當時就嚇得呆若木雞,一杯香茗全都灑在了身上。
傑森隊長早就從老天鵝斯科特口中,聽說了這位王恩主非常的貪生怕死。此時他看到王生出醜,也沒有特別意外,只是樂呵呵的安慰道:“王恩主不必驚慌,我知道您正在勵精圖治,此時不願見到自己族人。但這個‘楚源’也並不是什麽鵬族特使,頂多算是個流浪的法師而已。我們東來的路上,曾經聽說‘河洛關家’半年前同一位鵬族人大戰了一場,傷了幾個客卿,最後是關星河許下了重金報酬,才平息了此事。那個老奸巨猾的關星河,把這個客卿送到這裡來,多半是存了禍水東引的念頭,想要借刀殺人。恩主明天只要亮出身份,那‘楚源’一定不敢放肆。”
王生聽見這個‘楚源’竟然這麽厲害,心裡愈發忐忑起來,他還欲再問的時候,卻看到陳青娥急匆匆的趕了過來,站在門口似乎有話要說。黑天鵝傑森辦事老道,自然不會還在這裡礙眼,隨便扯了個理由就告辭離開了房間。
陳青娥紅著臉送走了傑森之後,便屏退仆人從身上掏出了一堆材料,然後紅著眼眶說道:“王先生實在抱歉,您要的那些材料我們已經竭盡了全力,可時至今日還缺了一件‘凍雲果’沒有找到,這‘飛騰陣法’能將就畫出來嗎?這些材料要怎樣處理,我來幫您,咱只有一夜的時間了。”
王生望著陳青娥焦急的面龐,一時還真不知道如何解釋才好。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是他當初為了活命,胡編亂造出來的畫陣材料,誰曾想還真被陳家收集了這麽許多,這一地東西王生能認出來的不超過五件,更別說讓他繪圖煉化了。
陳青娥一邊拆分地上的材料,一邊不住地反覆叮囑道:“明天應戰的鵬族特使名叫楚源,聽說他一個人就曾經殺死過一窩五級魔獸。明天能戰則戰,如若實在不敵,先生還是盡早認輸為好。承蒙先生斡旋,如今我陳家
已無生死之危,只要剩下幾場比賽能不出差錯就好。至於‘琅嬛聖境’的學習機會卻是難得,我當年蒙祖恩曾經去裡面待過一天的時間,裡面一位神仙姐姐傳授給我的‘伏蛇身法’,近戰貼身卻是神妙無比,先生要是喜歡,我便轉贈與您就是了。
”她說道‘伏蛇身法’的時候,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麽,竟然臉色突然變得通紅,導致後邊的話都沒能聽清楚。王生哪裡稀罕什麽‘琅嬛聖境’呀,這會兒有人送來台階當然要就坡下驢了,“好的,好的,那這些材料就不用浪費了,我明天到場上晃一圈認輸便是。要是一定要飛,就把那些殘次品卷軸燒一個就是了。”
陳青娥見王生如此怕死怯戰,也是一怔,隨即又‘噗嗤嗤’的笑出聲來,她來時躊躇了滿腹的勸說之詞,全都憋在了肚中,一句也沒能用上。
王生臉皮厚實,既然明天打定了主意認輸,當時就把心放在了肚子裡面。心安理得的拿起地上的材料研究了起來,沒一會兒的工夫就想出了四五道菜譜,嚇得陳青娥拚命的同他爭搶了起來。
‘東海空戰第一’的比賽場地設在了島嶼東側,一處廣闊的海灣之上,太陽剛剛升起的時候,‘陷空島’上的勇士早已經聚到了海岸邊上,都想要爭搶一個視野稍好的地方,可以看得仔細。
陳周氏從‘齊天蟲國’借來的幾個飛行獸人,早早的就等在了岸邊的平板大船之上。自從翼族失去了飛行能力之後,天空之上只有海族的飛魚、蝙蝠等幾個種族,還能與蟲族稍作抗衡。這些蟲族援軍,在前幾場比賽中大放異彩,對這場‘空戰’比賽本已是十拿九穩,萬沒想到如今又來了一個‘鵬族特使’插上一腳,也不知道是吉是凶。
等到日上三竿的時候,這艘大板船便載著參賽選手,駛到了海灣正中。又過得片刻,眾人只見海族宮殿上空一陣白霧湧動,有兩匹七八丈高的海馬,拖著一架豪華的馬車,‘隆隆’地飛了出來,直接停在了大船上方。艇門開出,一個身披白色長袍的高個子法師,從空中一躍而下,‘砰’的一聲便落在了大船的桅杆之上。
這位法師表現的十分囂張,他落地之後就發出了一陣‘桀桀’怪笑,還生怕別人不認識自己似得,在自己的白袍子上直接繡上了‘楚源’兩個大字。
王生今天仍然穿著前幾天的那身駝背服裝,他在海族長老團面前露了一面之後,便在平板大船上找了個稍微隱蔽的角落蹲了下來,他隻盼著這些嗷嗷亂叫的參賽選手,不要發現自己,等個合適的時機好出來投降。
隨著海族長老的一聲開戰口令,船上的所有蟲族、海族還有十幾個蝙蝠獸人紛紛揚翅而起,在空中‘劈裡啪啦’的混戰了起來。
如今東海的世家貴族,全都在暗地裡達成了協議,除了那幾十名前來邀名投機的個人戰士之外,其他的隊伍只是隔著遠遠的亂丟魔法,打了半天竟然一點血腥子都沒滴下來。
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觀眾們越看越沒意思,慢慢的開始鼓噪叫罵起來。這時候扶著桅杆一直沒動地方的白袍楚源,突然伸出了一隻蒼白的右手,朝著角落中的王生指了一下,然後食指向上示意王生同他一起上
天。
這位楚源很會耍酷,他打出手勢之後,便‘嘩’的一下甩掉了長袍,只見朝陽之下一片銀光閃爍,從他的背後竟然伸出了一副光芒四射的金屬翅膀。
這副翅膀兩側探出約有一丈多長,每一片羽毛都是由亮銀色的金屬製成,上邊還雕刻了詭異複雜的各種圖形,鐵羽開合之下相互摩擦,發出了一陣刺耳的‘哢哢’之聲。
楚源見大家都向他投來了豔羨的表情,頓時興奮了起來,他揚手從身上掏出了幾十塊魔晶石,雙手一抹裝在了鐵翅上的凹槽之中。然後他雙手抽出了兩把長刀,用尖銳的嗓音高呼了一聲:“飛騰!”只見一片青光泛起,這個瘦高的楚源竟然如同火箭一般,‘嗖’的一下就鑽到的空中混戰的人群之中,轉瞬間就把四五個戰士砍成了兩段。
岸上的觀眾此時終於見到了血腥,立刻就沸騰了起來,大聲嚷嚷著‘殺呀!砍呀!’,巨大的聲浪把海水都震得一陣上下湧動。
楚源在空中往來穿梭靈活異常,仿佛真的恢復了飛行能力一般,那些動作緩慢的蟲族人,在他面前根本就不堪一擊,只剩下一聲聲的淒厲慘叫。
王生抬頭看著空中興奮呼嘯的這位鵬族特使,隻覺得後脊梁有些發涼。他從沒有過空中作戰的經驗,在如此高速移動的敵人面前,自己那種蹦蹦躂躂的縱躍之法,恐怕連人家影子都摸不到吧。
不過他已經打定了主意要認輸了事,便抬頭翻了幾個白眼,咕噥了一句“騷包玩意!”。然後就大大方方的起身鋪開一幅自編的‘飛騰卷軸’,張牙舞爪的做起法來,一霎時風雲湧動,在他周圍聚集了一大叢風系魔力。
還在空中大殺四方的鐵翅楚源, 因為性格乖張跋扈,這些年處處遭人排擠,搞得他整日神經兮兮,總覺得全世界的人都要害他。這會兒他發現到大船上有一股強大的魔力,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凝結收攏,那感覺就像是即將發射的魔晶大炮一般恐怖。他疑神疑鬼之下,便認定這是王生針對自己設下的一場大陰謀,當時就如同鬥牛般惱怒了起來。
只見這位鐵翅楚源憑空‘嗷嘍’狂叫了一聲,然後渾身一陣抽風似得抖動,幾下就把身後的鐵翅抖成了碎片。那些金屬羽翼驟然解體,一枚枚的如同追花蝴蝶一般,裹住他的身體翻飛了兩圈,然後便隨著楚源,直奔著王生猛扎了下來。
王生啟動了陣法之後,還在掩人耳目的胡亂打著手印,他忽然聽到頭頂之上一陣‘哢哢’怪響,急抬頭時,只見空中有一團閃亮之極的金屬旋風,正朝著自己奔襲而至,當時就嚇得他渾身一抖,好懸沒坐到地上。
他不知道這個楚源為何要與自己拚命,但是敵人已到跟前,他本能的一催風系魔力,擦著甲板就躥到了大船的另外一面。可是王生發射風力的時候過於倉促,腳下的魔力正噴在那副卷軸之上,兩股魔力交織之下,立時引起了一陣亂流,‘哢嚓’幾聲便把這艘大船攪成了碎片,一時之間木屑亂飛,揚起了漫天水霧。
驚恐萬分的王生還沒來得及站直身體,忽然就感到有一股亂流跑到了自己屁股底下,一下就把他頂到了半空之中,打著旋的朝著楚源迎頭撞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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