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頭巨人噴出的烈火帶著一股腥臭之氣,那味道就好像變質的臭豆腐一樣刺鼻難聞,隔著好遠就嗆得人眼淚直流。好在它的這兩個大腦袋,總是互相阻擋視線,噴射火焰頻率也不是很高,很難打中高速運動的目標。
王生拉著狼頭人在山谷裡兜了個圈子,想跑回山坡上和黃衣女子解釋一下,可是這巨人顯然經受過一定訓練,知道自己的首要任務就是保護主人,那龐大的身體一直攔在半山腰上,說什麽也不讓他上山。
這邊山坡上的黃衣女子,抱著天鵝少女問了半天,也沒搞清楚倒地發生了什麽事情。她想把那個髒小子抓過來審問,卻發現對方漫山亂竄油滑異常,自己的巨人魔寵根本就追趕不上,便伸手摸出了一個小盒子,遠遠地朝著巨人丟了過去。
正輪著大樹‘嗷嗷’亂叫的雙頭巨人,被小盒子砸到之後,渾身上下就莫名其妙的冒出了一陣青煙。片刻之後剛才還有些蠢萌的雙頭巨人,竟然身著一套黃金鎧甲,手捧一柄拖天鋼叉,從青煙之中一躍而出,張嘴就噴出兩枚比臉盆還大的火球。
“聖鬥士呀~!!”
當雙頭巨人渾身冒煙的時候,王生就意識到情況不妙,可是他還沒來得及逃跑,那兩團大火球就已經到了眼前,嚇得他一頭撲在地上,抱著腦袋就從山坡上滾了下去。
這大個子穿上了聖衣之後,猶如打了雞血一樣興奮,戰鬥力一下飆升了好幾級,這大叉子掄的‘呼呼’直響,把周圍的山石樹木全都砸的粉碎。
王生不願意再打這場糊塗仗,便拉著狼頭人爬上了對面的山坡,想要暫時離開這裡,等到老天鵝的女兒穩定了情緒再回來找她。可是等他們兩個爬到山頂的時候,卻被一堵無形的淡黃色屏障擋住了去路,王生上下左右摸搜了半天,發現自己根本就闖不出去,這座山谷竟然被某種奇妙的陣法,完完整整的罩了起來。
王生在屏障邊上稍一耽擱,身後的雙頭巨人,已經掄著它的大叉子追了上來,既然逃出不去,那就沒必要再拴著拖油瓶了。聖鬥士了不起呀?看我給你個厲害的!想到此處王生一把扯開拴著狼人的布繩,轉身就衝了回去。
巨人身高腿長,眼見這個討厭的小不點,還敢向自己衝鋒,頓時氣的四個鼻孔都冒出煙來,它憤怒的抬起右腳,朝著王生狠狠的踩了下來。
看著巨人高高抬起的右腿,王生立時想出了應對之策,他一邊奔跑一邊揮手,在身前畫下了幾道青色的軌跡。他這招在高空中學到的風系法術,並不像一般法師的‘旋風護體’那樣,用稠密的魔力去抵擋傷害。而是利用風系魔力纏纏綿綿的流轉之意,把這幾根纖細的線條,揉搓的堅韌油滑,彈性超強。
王生在跑動中雙手揮灑魔力,施展‘太極拳’中的‘雲手’動作,在身前層層密布了許多魔力線,把‘太極拳經’中‘形斷意不斷’的意境,同‘風系魔力’的纏綿糾結,完美的結合在了一起,旨在利用‘四兩撥千斤’的勁力,改變敵人的發力方向。
當雙頭巨人大腳跺下來的時候,就如同踩在了濕滑的西瓜皮上一般,右腿騰空仰面就到。王生借著對方的大力,拉著巨人的右腿輕輕一帶,這名身高五六丈高的大個子,就原地來了個大劈叉。
這邊山坡上黃衣女子,在其他三個徒弟的解釋下,終於知道了自己打錯人了,她正想要收回自己的魔寵,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了‘哢砰’一聲脆響。緊接著就看到雙腳分的大大的雙頭巨人,捂著胯下發出了瘮人的“噢~噢~”慘叫,
坐在地上渾身抖的如同篩糠一般。在場的所有人,全都下意識的夾了一下雙腿,縮了一下脖子,瞪大了眼睛看著從巨人身後鑽出來的王生,一陣惡寒。
“阿盤達!”黃衣女子緩過神來之後,便發出一聲大叫,和另外四個少年快步跑了過來。王生在遠處躲了一會兒,見到這個巨人再沒了威脅,就拉著不住拍他馬屁的狼頭人,朝著天鵝少女走來。
這邊幾個人正在圍著雙頭巨人查看傷勢,他們之中沒有治愈系的法師,黃衣女子手裡捏著一瓶傷藥,卻實在不好意思鑽到巨人腿間去抹。
此時受了重傷的巨人猶如小貓一樣敏感,根本不讓其他兩個男孩上前,隻瞪著四隻大眼流著淚水,衝著黃衣女子不住的指著傷處“噢噢”地嚎叫。
黃衣女子從沒遇到過如此尷尬的情況,緊緊地握著手中傷藥滿臉的通紅。偏生那個作怪的髒小子,竟然在這時候拉了安娜在一旁不住地嘀嘀咕咕,偶爾看過來的時候,還充滿了濃濃的不屑意味,讓黃衣女子不由得火冒三丈。
她轉身衝了過來,拉住王生的衣袖,大聲的叫到:“我已經要收回阿盤達了,你怎麽還要害他?現在趕緊給我去抹藥,否則我饒不了你。”
王生正和安娜一起盤問狼頭人‘河洛關家’的信息,忽然被黃衣女子拉住亂喊,也是一陣氣惱,他可不是吃虧的主,當時就吼了回去:“你這個老女人怎麽蠻不講理,是你叫他打我的,你忘啦?何況我連這家夥毛都沒碰一下,是他自己步子邁得太大扯著了蛋,管我屁事。趕緊躲開,別耽誤了我們救人。”
被王生咆哮了一通的黃衣女子,被罵的愣在了那裡,此時她已經忘了自己為什麽要揪住這個髒小子,滿腦子都是‘老女人~老女人~’這三個字。
黃衣女子出身名門,又有一身驚才絕豔的冰系魔法,不到二十歲就成了‘聖光學院’的導師,被周圍人都捧到了天上。她雖然自知長相一般,但也是清秀娟麗佔了幾分優雅高貴,從沒被人罵過。唯一的一點不足,就是她的眼光太高,直到如今也沒有找到如意郎君,為了這件事她們整個家族都操碎了心。
這句‘老女人’就像是一把尖刀似的,扎進了她的心裡,讓黃衣女子有一種要和這個髒小子同歸於盡的念頭。
她的另一位白色長裙女學生心思細膩,見到自己的導師渾身顫抖,面容扭曲,知道是被王生無意之間戳到了痛處,連忙跑過來抱住黃衣女子,柔聲說道:“方老師!方老師!方悅老師!別激動,別激動,我們還要指望這位先生救援安娜的父親呢,其它的事情,還是先治好‘阿盤達’回去再說吧。”
王生本來想拉著安娜獨自離開的,又聽說此處山谷的防護陣法,許進不許出,只有這位名叫方悅的魔法老師能夠打開。可是這幫人在那裡磨磨唧唧,就是不走,他便隨手抄了一塊大石繞到巨人身後,‘砰砰’兩聲把他的兩個頭都給砸暈了。
然後王生一把搶過方悅手中的傷藥,塞到旁邊一個少年人手中,說了一句趕緊去抹,就拉著安娜往山坡上走去。
這下操作乾淨利索,那個少年法師拿到傷藥的時候還是一臉蒙圈,最後還是在那個白裙女學生不住的催促下,才不情不願的鑽到雙頭巨人腿間去敷藥。
王生和安娜在山坡上又等了好半天,一臉陰沉的方悅才收回了自己的魔寵,帶著三個徒弟爬了上來。她從懷裡掏出一個令牌一樣的東西,衝著面前的封印凌空畫了幾下,那道青虛虛的薄幕便,出現了一個半丈多高的缺口,然後她理也不理在旁邊嘖嘖稱奇的王生,當先鑽了出去。
山谷之外的景色非常秀美,和谷內的險山惡水完全不同。他們幾人沒走多遠,就看到了一片素雅的建築,山路旁邊一處精巧的牌坊上寫著‘聖光’兩字,在竹葉掩映中,發出點點的熒光。
狼頭人被黃衣女子帶走之後,天鵝少女安娜就把王生領到了一處客房之內,說是要等一個面子很大的人去救他父親,然後就是連著三天沒有露面。
這‘聖光學院’的客房簡約乾淨,十分雅致,每日提供的飯菜也是清清淡淡,菜多肉少,王生吃了兩天之後嘴裡就淡出鳥來了。
這幾個月來他一直在天上吃風喝煙,實在忍耐不住了,就在半夜的時候,溜到後山打了一隻兔子回來,在屋後弄了個‘麻辣烤兔’。剛好今夜有些微風吹過,一時間香氣飄滿了整個‘聖光學院’,許多屋子裡都傳來了不滿的輕‘哼’,和一陣陣咽口水的聲音。
轉過天來一大早,安娜就和那位身穿白色長裙的女學生,一起找上門來,說是那位大人物已經請到,現在就出發去‘河洛關家’救人。
王生隨著兩人一路走過了幾道山坡,來到了一處畫有傳送法陣的建築之中。屋子裡面黃衣女子方悅,和另外一名身姿挺拔的棕發男子,正在一起審問蹲在地上的狼頭獸人。
這名棕發男子一身青色長袍,唇白齒紅,劍眉朗目,長相十分出眾,一舉一動都透著斯文高貴。他見到王生進來,便微微的點頭施禮,朗聲問道:“這位小兄弟就是那名,接受了‘血祭’的青年法師嗎?”
王生還沒回話,一直躲在他空間裡的小花精卻突然鑽了出來,她撲棱棱的飛到了王生眼前,指著那名棕發男子,對王生說道:“你看,你看,我就說是你醜吧!你看這個凡人,穿的比你漂亮多了,衣服材料也很新鮮,我都沒見過,你想要不,只要一口。。。嗚。。。”
這一路上小花精不住的和王生聊天,措辭已經恢復了正常,只是她抓緊一切機會, 討要食物的嘴臉很是討厭,讓王生十分的瞧她不起。王生不願聽她瞎說,按著頭又把她塞了回去,還揪過衣袖打了一個結。
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他面不改色心不跳,輕輕咳了一聲,緩緩說道:“在下王生,和斯科特一起冒險的時候被人所害。這位公子如果能施以援手,我們定當支付相應報酬,絕不拖欠!”
王生這按照‘蓮花鎮’上的規矩,請人相幫,當然要把報酬說在前面,他的空間裡現在有七百二十三枚魔晶石,底氣很足。他相信只要有人牽線搭橋,贖回天鵝帥哥是富富有余。
方悅和她身旁的七八名弟子,聽完王生的一番話,就好像是什麽有東西被人褻瀆了一樣,齊齊的轉過頭來,對王生怒目而視。
安娜站在王生身邊,更是羞紅了臉,悄悄的挪動了一下腳步,想離這個土包子遠一點。最後還是那名溫柔的白裙女子輕聲解釋道:“這位是‘東方家族’的少主東方英傑,你們那裡的整條‘洛水河’都是他家的,連‘聖光學院’都有他家的股份,他是看在方老師和天鵝家族的面子上,才答應去救人的,怎會要你的報酬,東方家的人豈是花錢就能請到的,你可不要再亂說話丟臉了。”
東方英傑?這個名字很是耳熟,似乎在哪裡聽過?王生低著頭沉吟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來‘蓮花鎮’外慘死的胡掌櫃,還有躲在‘青丘鎮’的胡麗兒。
那位被‘青絲’砍掉了一條手臂的候公子,曾說他們四處搜羅的狐族少女,都是要獻給他表弟東方英傑練功用的,看來這個牛氣哄哄的小白臉,可不是一塊好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