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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80當大佬》第二百零五章 風險防火牆
說實話,剛聽到史育朱把主意打到廣告領域時,顧驁內心是懷著很重的戒心的。

 畢竟另一個時空的腦殘金太惡劣了,屬於那種能夠賺到錢、但絕對撈一票就砸牌子的行徑。

 顧驁的“天鯤”二字,是要在全球范圍內金字招牌百年以上的。

 他對品牌的珍視程度,絕對比馬風說的“阿狸巴巴要乾102年”更甚,所以他可乾不出那種透支貶損品牌價值的事情。

 這不是錢能解決的問題。

 不過,細細聽完史育朱的全盤陳述後,至少目前看來,其構思的電視營銷文案和設計,還沒到一錘子買賣的程度。

 如果能把握好這個尺度,倒也不是不能考慮。

 畢竟只是用真憑實據拉攏“加盟商”嘛,天鯤娛樂的街機成本回收周期就是短,數據不注水都能吸引到人了。

 “看來,人都是環境逼出來的,也沒人天生就喜歡犯踐。”顧驁內心非常中肯地稍稍收回幾分對史育朱的成見。

 然後開始對事不對人地討論問題。

 隨著史育朱出示了更多這一個月來在美國與客戶聯系得到的數據和反饋,一副顧驁在國內靠想當然絕對腦補不出來的圖景,逐步勾勒清晰起來。

 史育朱大致說完之後,誠懇地總結:

 “所以說,美國市場的流行文化傳播擴散速度,確實不是曰本可以比的。曰本的東京都市圈,就有3600萬人口,佔到全國人口的30%。阪神都市圈1800萬人口,佔15%,這倆地方抓住了,差不多已經佔一半人口,而且別的鄉下地方都崇拜城裡人的審美。

 相比之下美國的紐約地區只有900萬人口,其後的洛杉磯500萬、芝加哥300萬。雖然人口是曰本的2點5倍,但地廣人稀導致新興流行元素的社交傳播速度,遠遠慢於曰本。

 而且美國南北方還有嚴重的歷史對峙、文化差異。如果不依賴電視烘托,佐治亞州的街機廳老板根本不可能注意到紐約新流行起了什麽街機遊戲。

 曰本的政治雖然也是多檔製,但曰本人從來沒說哪個地區是某個檔的鐵票倉。可是在美國,我才來一個月,就知道‘深南七州’跟北方的揚基佬是一百多年的血海深仇。”

 這可不是互聯網的時代,沒有“朋友圈分享”和“QQ空間分享”。消費了新超酷炫玩意兒的殺馬特們,連個遠程裝逼的手段都很欠缺,怎麽激起異鄉人羨慕呢。

 顧驁前世是典型的“朋友圈性冷淡”,看到曬娃狂魔曬包狂魔曬飯狂魔,都是橫眉冷笑。如今卻有些懷念起各種遊戲中“分享到微博”這顆按鈕了。

 一條內褲一張衛生紙都是有它的用處的。

 捋順了思路後,顧驁親口拍板:

 “就按這個設想,先把方案完善一下吧。你負責聯系電視台,調研一下這麽搞大致需要多少廣告開支。宣傳片的問題,我親自協調資源解決。

 另外,你要考慮好怎麽跟馬風那邊談下來的條件對接——我們的第一桶市場,是靠索尼和任天堂的出貨渠道賣出去的。按照我們跟他們的三方協議,有義務保證這種依托關系的穩定。

 如果品牌局面打開後,馬上就甩開他們自己鋪設渠道,會有違約風險。就算索尼和任天堂不追究,如果到時候想搭順風車把‘電視招攬加盟商’這個新渠道整合到他們手上,我們又該如何反駁和抵抗,這些都是要想在前面的。”

 史育朱顯然屬於路子比較野的,沒什麽法治和守約意識,一時之間被顧驁提出的問題弄得有些懵逼。

 兩人密議了好久,史育朱試探著懇求:“顧總,如果你可以給我授權,讓我把根據曰本市場組建起來的那支‘售後服務團隊’功能擴充一下,兼顧接洽因為電視加盟廣告而吸引來的新客戶,並且暗中給這些人按正常銷售發放提成、激勵積極性。

 那麽,我們就可以隔離開任天堂和索尼的渠道了。就算他們兩家到時候追查起來,我們也可以死不認帳,咬定了這些只是售後服務人員。任天堂想搭便車,我們也能借口這些人員‘沒有經過任天堂方面產品的維護技術培訓’為由拒絕。”

 顧驁思忖了一下,這一招吃相就比較難看了。

 在1980年代做生意,銷售渠道是非常重要的。因為網絡還不存在,電視招商也才剛剛要開始,可以說是渠道為王。

 你產品再好,沒有自己的渠道,很難衝出去的,無論中國美國還是曰本。

 顧驁此前花了那麽大代價,弄“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跟索尼、任天堂進行聯合“均貧富”,就是因為他沒渠道,而任索有。

 現在史育朱這麽一搞,就有點像進一步變形為“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聽起來都有些不要臉。

 顧驁通盤考慮了一下,敲打道:“這一招,理論上能遮掩過去。不過要演得像,杜絕法律風險,就得嚴格按照美國的勞工法律來辦事——你不要把這裡當成剛剛開放的國內,什麽都可以亂來。

 在美國,售後服務人員是屬於技術工人。你讓他們從事這份工作,就要讓他們加入相應的工會。而他們在加入一種工會後,你再讓他們不倫不類兼銷售工作,這裡面怎麽給錢、怎麽防止投訴,就有很大學問了。

 而且銷售人員肯定是要加班的,你讓入了技術工人工會的人無節製加班,鬧出事來就全完了!這裡面的人力資源成本,會遠遠超出在曰本時進行同類操作,你有心理準備麽。”

 史育朱聽老板口風有所松動,可以給他更大授權大展拳腳,連忙拍胸脯:“顧總您放心,不會我就學麽,我的學習能力是很強的——當初幾乎是啞巴英語,這不也過來了麽,只要有大錢賺,我的學習能力你還不知道?”

 顧驁擺擺手:“拍胸脯沒用,我要的是法律層面的風險切斷——這樣吧,我本來的打算,是美國這邊銷售公司走上正軌後,給包括你在內的營銷人員,全面引入提成製,自有渠道賣出去的遊戲機,直接給百分比提成。

 不過現在你既然要扛風險加碼,我準備改一下——給你一個經銷底價,你就相當於母公司的一個經銷商。但是從此,在美國這邊的營銷成本,都要從你的差價裡扣掉,所以,你要養營銷團隊,就自負盈虧吧,成本如果超支,你個人就做好準備一分錢沒得拿。”

 史育朱隻覺得血衝腦殼。

 他知道,作為一個刑余之人,這是他真正翻身、保留將來自己做老板希望的唯一機會了。

 風險是很大,做不好有可能自己白忙一場,拿得比手下的銷售人員還少。

 他想了想之後,討價還價道:“我接受這個條件,而且,我可以保證只要給我的渠道留相當於目前市場零售價15%的渠道營銷費,就把這筆生意做下來!但我還有一個額外條件。”

 顧驁聽了,倒是微微一驚。

 目前為止,他還沒見過總營銷費低於20%的經銷商。

 因為,後續連“電視招攬加盟商”的廣告費,都是要攤銷到這部分差價裡面的——

 遠的不說,大家就對標一下後世的肯德基加盟店好了,肯德基所有門店的銷售額,要拿出12%上繳給總公司作為“廣告費攤銷”。也就是百勝集團拿去各種打廣告、請代言的錢,能佔到肯德基銷售額的12%。

 可見廣告是個多麽大的開支。

 史育朱這個條件,倒像是反向還價了。

 莫非,他的附加條件非常誇張?

 “你有什麽附加條件?”顧驁有些好奇。

 “我希望總公司允許我在美國市場自行定價,並且提供初始資金支持。我要模仿曰本市場早期的‘遊戲機融資租賃’模式,也就是給遊戲廳老板們打包票‘不賺不要錢,賺夠才回款’。

 只要一開始有這個保障,我就能把這部分遊戲機賣出一個更高的價格,撈一筆快錢,攤銷後續的營銷成本。”

 顧驁奇道:“這可是1981年!不是1979年!你何來的信心覺得新款遊戲機還能漲價銷售?雅達利的仿款可能兩個月後就上市了!這已經是一個競爭市場,不是壟斷市場了。”

 史育朱拉過一張報表,解釋說:“顧總,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因為我發現,美國市場上,很多遊戲廳老板的新版遊戲單機利潤率,是遠遠超過曰本同行的。”

 顧:“為什麽?”

 史:“很簡單,也是因為美國缺少攀比電子遊戲技術的社交文化。曰本人相比之下更以遊戲打得好為榮、會去磨練技術、射擊遊戲背板。美國人技術更菜,而且新款上市後進步速度普遍慢。所以美國人一個幣能玩的時間更短,需要接更多的幣。

 遊戲機行業的利潤空間,不能隻算供給側的因素,同樣要考慮消費側。更菜的國民平均遊戲技術,本身就是一個金礦。”

 顧驁一琢磨,好像還真是這麽回事兒。

 曰本人歷史上各種以搓大招搓得準為榮,甚至僅僅以點擊快為榮。那些傻呵呵的“高橋名人”之類的例子,不就是澀谷殺馬特們空虛寂寞冷堆出來的麽。

 所以,也別怪什麽《廣場協議》搞垮曰本經濟了,在廣場出來之前,曰本的年輕人已經以“槍法準”為榮,這個導向本身就是民族創造力衰落的象征。

 就好比後世玩“吃雞”,如果一個民族越以槍法夕陽紅和手殘為榮、以能陰能猜測對方意圖為榮,偷死對方、苟死對方,那這個民族的創造力才有希望。如果以剛槍為榮,那就完了。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呐。

 相比之下, 美國年輕人雖然也打遊戲,但至少沒那麽頹,更少刻意去練那些未操作。這從後世電競風格也能看出來。歐美玩家更多傾向於發掘新戰術,在一個遊戲還有新戰術可發掘的情況下,歐美人成績還是可以的。

 但如果遊戲發掘殆盡、久不改版,到了最後只能拚沒智力含量的“微操作/手速”,那就妥妥的留給南棒豬去拿獎吧。反正南棒豬只會練習點鼠標點得準點得快,智力含量連搬磚的都不如。

 “不錯,有點兒意思,我可以給你授權。不過,總公司的融資租賃資金支持,放款期限僅限於今年上半年、而且按揭期最多半年。也就是到82年年初,我要把所有總公司的資金支持收回來,後續你就要靠這段時間賺來的自有資金去搞了。

 不過,我勸你不要擴大這種模式的規模。遊戲機市場也會有泡沫的。過度繁榮營造出來的假象,可不容易抽身。”顧驁最後給了一句金玉良言。

 “半年就夠了,半年之後我就靠自有資金!我們公司的遊戲機肯擔保營業額,肯定會比同行賣得貴、賣得好得多!”也不知道史育朱這番表態,是聽進去了多少。重回80當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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