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在營地停住,大家下來整隊。
不遠處守衛之牆高聳,幾乎戳入天際。
陳射拍拍他肩膀:“還行吧?一會進去別掉隊。”
“好。”
王大路認真地說著,內心還是激動不已。
七葉草,食人花莖汁。
這兩樣藥材收集到,就還有8種材料了,等全部收集完了,就能製藥給媽媽治病了。
恐怖天堂裡竟然四季如春。
這裡放眼望去全是茂盛的植物,鮮豔的花朵,清脆的枝葉,粗壯的藤蔓……陽光斑駁,頭頂偶爾有小動物飛躍而過,鳥叫聲響徹在遠處,纏繞著藤蔓的蛇吐著芯子……
1名守護軍在前開路,陳射帶3人保護著丁教授,芬和王大路,1人後衛。一行人小心翼翼地前行著。
安靜。
雖然清風徐徐,但王大路還是掌心有汗,越是靜謐,越是心跳得快。
開路者示意停下,指了指前面。
大家都蹲下來,小隊立刻警戒保護。
沙沙沙……
前面草木搖動,一隻一米多大黝黑發亮的蠍子鑽出來,盯著眾人。黝黑的眼睛倒映著眾人的樣子。
王大路激動,這麽大的黑蠍子還從來沒見過。
啪啪。
黑蠍子鉗夾開合,發出威脅的聲音,尾刺高高揚起來。
“退。”
陳射示意隊伍慢慢後退,退出四五米遠待命。
沙沙沙……
草木中再次響起不斷的沙沙聲,一隻小狗大小的黑蠍子跑出來,兩隻黑蠍子跑出來,圍在大黑蠍子身邊轉了轉,鑽進了另一面的草木中。
接著,一隻接一隻的黑蠍子湧出來鑽入對面草木裡,持續了十幾秒,等小蠍子都走完,大蠍子才轉身離開。
陳射掃視一圈,見大家都沒事,示意繼續前進。
隊伍小心前行,倒是再沒出什麽意外,一直來到一株大樹下。
丁教授在大樹旁邊的草叢裡搜尋起來,助手芬開始幫忙準備器皿。
陳射示意小隊在外圍警戒。
靜悄悄的,隻有丁教授時不時和芬交流幾句,說的也都是些關於研究的事。
王大路看了看四周植物茂盛,又沒什麽危險,便低頭搜尋起七葉草來。
關於七葉草的資料,他沒掌握多少,不過顧名思義,應該是長著七片葉子的草吧,能替代水花生,說明它喜陰。
於是,帶著自己的猜測,王大路一邊找一邊移動,不知不覺悄悄遠離了小隊。
“咿,這裡有一株草很像。”
王大路走過去伸手要摘,卻聽見嘶嘶的聲音,一抬頭,嚇了個趔趄。
一隻胳膊粗,白底紅斑的蛇盯著他,吐著芯子,緩緩從樹枝上下來。
跑是跑不過它了,都說花色越鮮豔毒性越強,看它這花色,要是被咬一口,幾秒鍾就喪命。
王大路呼吸緊張,想求救才發現自己不知道在哪兒,急忙拿起配槍瞄準,但又擔心起來,畢竟他沒受過槍械訓練,要是一槍打不中,自己肯定死。
怎麽辦?
巨蛇高昂頭顱,盯著他,緩緩逼近。
情急之下,王大路忽然想起了天賦,但願管用吧。
他收起配槍站好,閉著眼,意念催動,3秒後,唰,消失了。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巨蛇愣了,那麽大而美味的獵物怎麽忽然消失了?它不相信似的左邊看看,右邊看看,昂起頭,又低下頭,
最終確定獵物不見了,失望地離開了。 再等了等,確認巨蛇不會殺個回馬槍後,他才解除了偽裝。
“還好機智。”
王大路松了口氣,這才發現頭上都是汗,擦了擦,過去看那株植物,20多厘米高,葉子相對而生,並不是七片,有十片。
“冒著差點沒命的危險,原來不是的。”
他歎口氣,要扔下離開,卻發現它的花瓣似乎有七片,一數,果然花瓣是七片。
“那這到底是不是七葉草?七葉說的是葉子還是花瓣?”
他不能確定,索性也拿器皿裝了,回去研究再說。
再走不多遠,又發現了幾株這樣的草,他再采了一株收著。
現在,該回去找小隊了,雖然很想去采集食人花莖汁,但食人花可不是鬧著玩的,況且這恐怖天堂的名字也不是白叫的,剛才的危險隨時可能再次發生。
最主要的是,他不知道食人花分布在哪兒,還是回去問問丁教授,也好做個準備再去采集。
但是,回去的路在哪兒?
剛才他只顧著搜尋,神情專注,現在回想起來,竟然不記得來時路上周圍的情形。
這裡到處都是樹和植物,似乎沒什麽差別。
“大路,你在哪兒?”
耳麥裡傳來陳射的詢問。
王大路興奮之情轉瞬即逝:“我也不知道在哪兒,到處都一樣。”
“給我一個參照我,我來找你。”
王大路仔細看了看四周:“一株魁梧的大樹,樹身上滿是苔蘚,旁邊草叢有一片美麗的鮮花,算不算?”
他自己都不信,這滿眼都是一樣的景物,能做參照物?
“好,等我。”
聽他這麽肯定,王大路隻好信任。
這次是自己的不對,希望別連累大家。
他這樣想著,在樹下坐下來。
一道陰影從頭頂飛過。
什麽?
王大路警覺地四處看著,那道陰影嗖地從頭頂飛過。
他竄起來,舉槍仔細一看,是一隻手掌大的小鳥蹲在不遠處的枝頭看著他。
松了口氣,這麽大點的鳥兒能有什麽威脅。
收起槍,他又要坐下來。
那隻鳥嗖地竄下來抓向他的腦袋,王大路本能地一蹲,雙手拍打,小鳥沒能得逞又落在了樹上。
他的手上卻多了四道口子,血滲了出來。
嘰嘰嘰嘰。
小鳥鳴叫。
“我從來不以大欺小,剛才的事就算了,”王大路指著小鳥,“再來我就對你不客氣了……我去!”
正說著,一群小鳥密集地俯衝下來,他急忙往地上一趴,才躲過了一群小鳥的襲擊。
那群小鳥沒有停留,飛上半空掉頭又飛速俯衝下來。
王大路撒腿就跑。
慌不擇路地跑,還要關注鳥兒的進攻時機,要避開它們的攻擊,王大路跑得有些狼狽。後背衣衫破裂,多了數道血口。
呼!
鳥兒們又一次發動進攻。
王大路急忙彎腰躲閃,腳下被草叢羈絆,摔了個嘴啃泥。
正要爬起來,忽然覺得身子一輕,離開了地面,忽高忽低地往前飛去。
他急忙伸手在後背扒拉,鳥兒們一松爪子飛上枝頭,他又摔進了草叢,這一次沒敢多停留,爬起來就跑。
鳥兒們嘰嘰叫著,凶猛追趕過來。
大樹後忽然伸出一隻手將王大路拉到了一邊,一個人影閃出來,朝著俯衝過來的鳥兒們砰,開了一槍,一張大網瞬間張開,把七八隻鳥兒網住掉下來,其他三四隻嘰嘰叫著慌亂飛走了。
王大路喘著氣,這才看清,眼前的人正是陳射。
“是不是很刺激?”陳射笑問,他也緊張地喘息著。
“對不起呀,”王大路不好意思地道了歉,又問:“這裡到處都一樣,沒法做參照物,你怎麽找到我的?”
“忘了我是偵察兵?”陳射笑著,正在收拾網裡面的小鳥。
偵察兵這麽厲害呀!王大路心裡羨慕,又想起了爸爸,作為特種偵察兵,應該比陳射更厲害吧,可是,如今你又在哪裡呢……
“走吧,那邊還等著呢。”
陳射將他拉回現實,一起並肩前行。
王大路:“這是什麽鳥,那麽凶猛的。”
“食髓鳥。”
“食髓鳥?”
“對,和你想的一樣,它們吃腦髓骨髓。”陳射舉起提著的鳥兒們看了看,“它們一般群起攻擊,喙十分堅硬,會用爪子抓爛獵物的腦袋,然後用喙敲個洞。”
想象著那畫面感,王大路打了個寒顫,幸虧自己一直彎腰跑。
“這麽危險,你要把它們帶回去嗎?”他問。
“凶是凶了點,肉可是很好吃的,尤其烤著吃。”陳射笑得流口水。
回到集合點,大家正在等他們兩。
芬:“亂跑什麽?知不知道給大家帶來多大的危險?能不能有點責任心和紀律,萬一你要引來什麽怪獸,把丁教授置於危險境地,十個你都不夠補償的!”
“對不起,我找七葉草去了。”
王大路道了歉,拿出器皿問:“丁教授,麻煩您看一看,這是七葉草嗎?”
丁教授看了一眼,繼續在寫字板上寫著什麽:“是的,七葉草葉子對生,花瓣七片。”
終於找對了!
王大路欣喜不已, 又問:“那您能告訴我,食人花在哪塊麽?”
丁教授一愣,抬頭看他:“你當真要去找?”
芬大怒:“有完沒完了?剛才你已經害得我們提心吊膽半個多小時,現在又來?你是不把我們害死不罷休麽?”
她又指著守護軍怒道:“你們的職責是保護我們安全科研,現在材料收集完了,還不回去等什麽呢?你們竟然允許一個體驗期的新學員加入我們隊伍,真是太誇張了,簡直沒有拿丁教授的安危當回事,我要投訴你們!”
陳射漠然地看著,像這種自大狂他們見得多了。
王大路堅持道:“丁教授,麻煩您告訴我位置,我自己去,不會連累你們。”
芬還要說什麽,被丁教授製止,他看向王大路,問:“孩子,你為什麽這麽執著呢?”
頓了頓,王大路緩緩地說:“我要集齊十種材料,造出藥來,為媽媽治病。”
丁教授:“孩子,你媽媽的病什麽症狀?”
“白天發燒,晚上冰冷,身體虛弱,傷口四周會慢慢長出灰鱗。”想到媽媽受的苦,他的心如刀絞,“她被一隻琥珀色的大蚊子咬了一口。”
這症狀大家都沒聽過,應該是蚊子叮了其他怪獸的血,傳染給他媽媽了。
但聽到要承受這樣的痛苦,大家都為之動容,尤其是芬,有些懊悔剛才的語氣。
“孩子,去尋找吧,東北方向十幾公裡的一處小山谷中就有食人花。”丁教授看向他的目光憐愛。
陳射:“你們護送教授回去,我陪他去找食人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