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大路和安然到居民點的時候,天蒙蒙亮。
一切靜悄悄的。
居民點外圍空曠地區空曠得有些荒涼蕭敗,高大的圍牆靜靜矗立著。
兩人來到大門外,四下看著。
“出什麽事了嗎?”
安然問,這裡的靜謐叫人不安。
王大路也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麽,按門鈴。
片刻後,門上的通話器裡傳來打哈欠的聲音:“誰?做什麽的?”
王大路一喜:“我是王大路,我家就在這兒,讓我們進去。”
驗證過身份後,大門上開了個小門,兩個守護軍睡眼惺忪但很敬業負責地荷槍實彈出來,看了看兩人,向外警戒著。
王大路和安然進去後,兩個守護軍才回到裡面,關上了大門。
守護軍隊長問:“怎麽不挑白天回來,晚上這麽拚,簡直命大。”
“這裡情況怎麽樣?”王大路著急地問,“是什麽怪獸襲擊,我們損失多少?”
守護軍們面面相覷。
“你說什麽呢?”
“不是說這裡被怪獸襲擊了麽……沒有嗎?”
王大路和安然都愣了。
“開什麽玩笑,哪兒有怪獸襲擊。”守護軍戰士笑著回去了。
隊長:“一路累了,回去休息吧,下次白天回來。”
王大路和安然往家裡走,路邊簡易房子像小孩子搭建的積木,歪歪扭扭,都靜悄悄的,帶著漆黑的輪廓蹲在那兒。
“看來我們聽錯消息了,沒有怪獸襲擊。”
他邊走邊說著,看著熟悉的環境,有種親切感,過往的生活片段也不斷地浮現出來。
“哪兒有商店呢,我買點禮物。”
“買禮物幹嘛?”
“就要回家了,我總不能空手見……”安然紅了臉,“你真是笨死了,快說,哪兒有商店呢?”
“這裡只有一個小商店,是軍部官方的,實行的是計劃分配,買不到東西的。”王大路拉著她的手走,“你的心意媽媽會感受到的,不用買了。”
盡管有他的安慰,安然還是心裡激動又忐忑,邊被他拉著走,邊悄悄整理了一下衣服。
天亮的很快。
有幾家人早起出門,正好看見。
“大路回來啦,帶媳婦了?”
“張叔好。”
“大路,衣錦還香啦,媳婦都帶回來啦,能乾呀。”
“呵呵,李嬸早啊。”
……
來到一處普通的大門前,王大路看了看安然,敲門。
門開了,一個用布裹著臉的女人出現在眼前,纏過頭頂的布下面露出依稀花白的發絲,眼角的皺紋隨著驚訝而變圓的眼睛被拉大。
“大路……是大路?”
“媽,我回來了。”
王大路笑著,看著媽媽。
安然感受著他忽然變得有力的手勁,刹那間明白在學院為什麽他那麽堅韌那麽拚命,也那麽淳樸簡單了。
“阿姨好。”見她看著自己,安然急忙問好,“我是安然,大路的……”
饒是開朗豪爽的她,此刻也害羞說不出那親密的稱謂,低頭紅了臉頰。
“我女朋友,媽,您的兒媳婦。”
媽媽的眼裡泛著欣喜的光芒,急忙拉了安然:“快屋裡坐,走,孩子,一路辛苦了吧,這裡路又難走,家裡條件也差,大路這孩子,也不打個電話回來我好準備……”
“有了兒媳婦就忘了兒子啊,唉。
” 王大路關上大門,跟了進來。
院子很小,一排房子分三間,一間廚房,一間大臥室是媽媽的,一間小臥室是他的。
院子角落裡的簡易棚子下,一層一層木柴壘得整齊。
這裡的電,氣資源只有守護軍的營房和公共基礎設施才用的起,平常百姓都只能在森林中砍伐樹木劈柴使用。
王大路在廚房燒了些水,進到大臥室時,媽媽正在和安然聊天。
“你和大路是同學嗎?他在班上表現怎麽樣呀……他是個笨孩子,平時如果照顧不到你的地方,你多包容點,他……”
“媽,”王大路過來,“你別問了,我們趕了一夜的路,讓她休息會吧。”
“趕了一夜……你們連夜回來的啊?你這孩子!”
媽媽急忙收拾床鋪:“馬上就好,我換床新的來,馬上好,你說你這孩子,外面那麽危險,怎麽能帶小然連夜回來,你真是……”
“阿姨,您不用麻煩了,可以的。”
安然本來就不是挑剔的人,感激地看著。
王大路:“我燒了水,你洗把臉吧,再好好睡一覺,其他事再說。”
點點頭,安然洗了把熱水臉,在媽媽的床上睡了。
王大路和媽媽出來。
“你也去睡吧,媽去買菜,給你們做好吃的。”
“不了媽,一會我去。”王大路看著變瘦的媽媽,“這裡平安無事,我可能明天就得回去,這些金幣您拿著日用。”
25枚金幣放在媽媽手裡時,媽媽很意外。
“你留著吧,有了女朋友,該給人家買點好的,吃點好的,我剛才留意了,你給人家什麽首飾都沒買,太不像話了。”
媽媽數落著,又把錢要給他,被他拒絕了。
“媽,您別擔心,這個肯定會有的。”王大路笑著過去劈柴,“而且,今後我們也會越來越有錢,您兒子能掙錢啦!”
媽媽溫柔地看著他,一種兒子長大懂事了的欣慰感充斥著胸腔,多少年來一個人帶孩子成長的艱辛都化作幸福感,眼裡泛起了淚花,這一刻,她過去種種的委屈得以釋放,硬撐起的堅強終於可以松口氣,也在兒子身上,看到了丈夫當年英勇的模樣。
咣咣咣!
有人砸門。
媽媽急忙出門去,帶上門,在外面說著什麽,依稀傳來男人囂張的叫囂聲。
王大路扔下斧子出來,見是五六個混混圍著媽媽,其中一人手裡攥著1枚金幣,呵斥著媽媽。
“做什麽?”
王大路將媽媽拉到自己身後,護著,看著混混。
“大路你進去休息,媽來處理……”
“喲,這是你兒子?那這價錢可得漲了,”那混混得意地笑起來,“一個人頭20銀,你兒子這麽大了,少說18年,這18年每年12個月每月20銀,一共是……”
媽媽急忙要說什麽,被王大路攔住了。
看著他們,王大路一笑:“要保護費?憑什麽給你?”
“找死啊小子,敢惹我們老大!”
“我們老大保護你們,當然收保護費了。”
“就是,所有人都交了,你特麽還搞特殊,不想活了?”
幾個小弟七嘴八舌地叫嚷著,周圍鄰居群眾漸漸圍觀的多了,都不敢說話,竊竊議論著,顯然對這幾個混混很忌憚。
混混肌肉結實,故意側身露出腰袢的配槍,惡狠狠道:“乖乖交錢,保你一月平安,不然,這裡四周都是森林,怪獸眾多,發生什麽意外誰也說不上,你說呢?”
忍著怒意,王大路掃視眾人:“你們甘願受他欺負?守護軍也不管?”
“哈哈,”混混大笑,“這兄弟怕是活在別的星系。”
其他混混們哈哈大笑。
那混混忽然臉色一變:“老子就是守護軍!誰有不同意的,站出來?”
四周群眾都低下了頭,躲避著他的目光,一些人眼神悲哀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