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國的京城座落在中州之地,在千余年前開國之時,這裡是堯國的中心地帶,定都於此,可以最方便的管理全國。
可是在千余年來不斷開疆擴土的過程中,它在堯國的位置也從最中央慢慢的變成了偏東偏北的位置。
再往東去,是遼闊的大海,再往北去,就是戎突人佔領的大草原,已經沒法擴張,所以他們擴張的腳步是往西往南。
在千余年的時間裡面,不知道滅掉了多少蠻夷小國,國土面積擴張了兩倍有余,終於成了現在幅員遼闊物產眾多的泱泱大國。
這一座京城在這一千多年的時間裡面,也經歷了五次擴張重修,成為了這個世界上最雄偉的一座城池,城中有百萬人口,由內到外,分為紫禁城、內城、外城。
在這座雄城附近,布有東南西北四座軍營,每座軍營號稱十萬甲士,實際上扣掉空餉、民夫,也有三四萬左右,由鎮東、鎮南、鎮西、鎮北四名正三品的將軍統領,歸屬於禁軍。
在京城之內,也有一座軍營,號稱十萬甲士,實際也有六萬甲士,吃空餉之少,在堯國內地眾多軍營之中,已經是極為良心的數據了。
城中這座軍營是堯國裝備最為精良的軍營,是保衛京城最核心的力量,實數六萬人的士兵裡面,騎兵就有一萬名。
各種武器軍械也是應有盡有。
有這數量眾多裝備精良的禁軍鎮守,自從這座城池建立以來,還從來沒有出現過被外敵攻破的情況。
禁軍從各項數據看來,都是堯國最為精銳的軍隊。
號稱擁有五十萬大軍,就算是實際數量,也達到了二十多萬。
禁軍將軍多數時候都是堯國軍隊裡面軍銜最高的一位,由從一品的驃騎大將軍統領。
不過現在並不是了,因為邊關朔州和燕州成立了兩個節度使,而這兩個節度使雖然軍銜都是正二品的將軍,可是節度使這個職位卻是正一品的,不是正一品就沒法管轄一州軍民。
這樣一來,驃騎大將軍就不是武將裡面最高的官職了。
這也是為什麽朝廷有些人想要恢復開國之初大將軍制度的緣故。
現在的禁軍將軍程楚客已經年近七十,老邁不衰,都不知道哪一天會蹬腿。
他自己也不想再繼續做這個將軍了,可是繼任者沒有確定,他只能在這個位置繼續呆著。
現在朝廷裡面風頭正盛的王大學士一派,想將太子擁上那個位置,順便成為統領三軍的正一品大將軍。
在這個換儲風聲很緊的時候,誰掌握了軍隊,誰能登上大寶的機會就高上很多。
可是,這樣的事情,邊關兩個節度使不願意,正丁憂在家的尤登閣那一派勢力也不願意,幾方勢力正在扯皮。
程楚客年事已高,也不想站到哪一個陣營裡面,已經好幾次上疏請辭,可是因為接班的人沒有確定,幾次請辭都被駁回。
這一天,在他的府上,就有一個人來拜會他。
他年事已高,本來這不準備見客的,可是來拜訪的人地位太高了,他沒有辦法,只能拖著老邁的身軀,顫顫巍巍的扶著拐杖去迎接客人。
拜會他的這個人五十多歲,品階不比他高,可是在朝廷裡的地位卻要比他高得多。
這個人是去年尤登閣丁憂之後被皇帝親提上位的新晉大學士王鍾。
他來拜訪程楚客的目的,就是希望程楚客能夠向朝廷提議設立大將軍之位,讓太子出任,並且直領禁軍。
可是話說了很多遍,無奈程楚客就是油鹽不進。
“老將軍,現在朝廷正在多事之秋,一些奸佞之人妄想換儲,
動搖國本。當此非常之時,正需要老將軍振臂一呼,使太子得以掌握兵權,鎮壓奸佞,永固國本,於江山社稷,有莫大之功!”王鍾如此向程楚客慷慨陳詞。
程楚客將脖子伸的老長的,大聲問道:“啥?你說啥?太長了,我沒記住……”
王鍾無奈,只能簡略的闡述自己的意思:“希望老將軍能夠上本,諫言朝廷,設立大將軍之職。”
“啥?”程楚客脖子伸得更長了,“大學士,你說什麽,我聽不清楚。”
“大將軍!”王鍾只能貼著他耳朵大聲吼道,“請你上表朝廷,讓太子統領天下兵馬!”
程楚客連忙縮回了脖子,捂住耳朵說道:“你聲音太大,把我耳朵給震聾了。”
王鍾心裡一萬匹羊駝踐踏而過。
這老家夥也太難伺候了,聲音小了他聽不見,聲音大了又會把他吵聾。
他也不是傻子,這老家夥明明白白就是不想參與到這件事情裡面。
說了很久,這老家夥就是裝聾扮啞,他只能無奈的告辭離開。
等到他離開之後,程楚客對身邊的人說道:“你們要認清楚這個人,下次他再來,你們就直接跟他說,我已經病倒在床,見不了客人了。”
他大兒子在一邊,說道:“現在尤大學士丁憂在家,王大學士一脈風頭正勁,太子順利繼承大位的可能性很高,父親大人為什麽不乾脆從了他們呢?這擁立之功可不小。”
“你懂得什麽?”程楚客瞪了他兒子一眼,說道,“咱們是將門,以後還是要在軍隊裡面混的,做出這種事情,讓那麽多將軍頭上多出一個祖宗,哪一個將軍會喜歡?到時候咱們子子孫孫都要穿小鞋了,這可比什麽擁立之功要重要得多,除非你能夠讓你的兒子侄子他們現在就開始讀書科考。”
“他們哪裡是讀書的料,要是那個了,誰會讓他們習武啊?讀書的人可比領兵打仗的人要高貴得多。”
他兒子賠笑說道。
“不過現在這個世道,讀書還未必有領兵打仗強。”
程楚客突然歎息了一聲,說道:
“自從幾年前戎突人那一場戰爭之後,我們這些領兵的人權利就大了很多,特別是邊關的那些人。這人啊,權力大了,就保不住會生出一些什麽別的想法,以後的事,還真說不準。”
“最多,也就是割據吧……”他兒子小心翼翼的說道。
“誰知道呢?”程楚客道,“那兩位,現在都不老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