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問題的嚴重性之後，京城警局向上頭請求援助，想從外地調面生的警察，以臥底身份打入葛二疤團夥。兩個月前，這份臥底調令被下發到我們津城。我是局裡的文員，偶然間看到這份調令，就跑去找局長申請，想參加這次臥底計劃。”聶小雨慢慢解釋。

　　“胡鬧。”蘇橋的臉色逐漸變差。

　　聶小雨沒有生氣，而是別扭的笑道，“呵呵，你的反應和局長當初簡直一模一樣。他當場拒絕了我，然後派了隊裡其他人去執行任務。”

　　“所以你就自己跑到京城來?”蘇橋感覺又好氣又好笑。

　　“嗯，就算不穿警服，我自己也能把案辦了。”

　　“那你現在屬於?”

　　“請假，停薪留職。”

　　“……”蘇橋現在已經徹底無語，女人作起來還真是花樣百出，“這事我幫不了你，趕緊收拾東西，把我的房間還給我，然後連夜滾回津城。”

　　“好哥哥，你就幫幫我吧。”聶小雨忽然把自己哀傷的表情修飾成委屈，拽住蘇橋的胳膊輕輕晃動，兩隻水靈靈的大眼睛一眨一眨，要不是她一身破爛的殺馬特造型，蘇橋說不定還真被她萌到。

　　一會賣萌少女，一會悲情女警，這丫頭不會有精神分裂吧。蘇橋下意識的躲了躲，卻被聶小雨拽的更緊。

　　蘇橋被聶小雨纏的心慌，又不能對她動粗，一番絞盡腦汁，最後只能脫口道，“聶小雨，你給我松開，你再這樣我就打電話把這事告訴你媽。”

　　“你打呀，有本事你就打，我媽已經走好多年了。反正今天你不答應幫我查葛二疤，我就賴著你不放。”

　　“誒喲我這個小暴脾氣，等等……你說你媽已經走好多年了，那燕子姐?”

　　“她是我小媽呀。”

　　蘇橋一把捂住胸口，問的多余不，扎心不，“那我就告訴你小媽。”

　　聶小雨聞言，顯然被捉住痛腳，一時支支吾吾，抓住蘇橋的手也松些。

　　沉默片刻後，她的眼裡忽然泛起淚花，哽咽道，“我就想查清楚我妹為什麽死，我有什麽錯，你不幫我就算了，你沒理由阻止我，就算一個人，就算刀山火海，我也要闖一闖。如果你敢告訴小媽，我就先一槍崩了你。”

　　她說完，一抬手又把槍舉起來，蘇橋此時才想起，這個小姑奶奶手裡還攥著槍。

　　“冷靜，冷靜，世界如此美妙，你卻如此暴躁，這樣不好。”蘇橋很慫的勸道，“我答應你，幫你查真相。”

　　蘇橋答應聶小雨，倒不是怕挨槍子，他是見聶小雨已經哭過鬧過，再不答應，恐怕就該上吊了。

　　“真的?”聶小雨用拿槍的手背擦擦臉上的淚水，確認道。

　　這次蘇橋沒那麽快回答，他把整件事在腦海裡梳理一遍，如果是前世他肯定不會如此魯莽的答應，臥底行事雖然形單影隻，但卻是隻風箏，背後有根線牽著，而一旦斷了線，臥底必死無疑，這根風箏線就是整個警方。

　　兩個人貿然去查犯罪團夥，這又不是拍電影，簡直是找死，沒看他倆差點連個酒吧都出不來嗎。

　　但這一世畢竟不同，蘇橋擁有《秘要》，雖然達不到神仙地步，但也異於普通常人。

　　蘇橋在考慮，《秘要》能不能保證，就算在最危險的情況下，他與聶小雨也可以全身而退?

　　答案是肯定的。

　　“我可以幫你，不過要給我一周時間準備。”蘇橋正色道。

　　“成交。”

　　……

　　答應聶小雨後，

蘇橋首先要處理的問題，就是《當鋪》實體書的著落。　　因為一旦展開調查，事情的走向就再不是蘇橋可以控制的，所以他必須要盡快把這些私事處理完。

　　按照終點的意思，登輝畢竟是老交情，如果能開出更好的條件，當然要優先照顧。

　　所以接觸其他出版社前，蘇橋有必要先見登輝的人一面，這事就約在蘇橋與楊雪忱見面次日。

　　這次會面的地點是楊雪忱選的，一間中規中矩的咖啡館，可能是昨天在酒吧留下了陰影，咖啡館的環境極其敞亮，如果不是還有幾塊玻璃遮擋，蘇橋差點以為是露天咖啡。

　　登輝的主編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名叫梁行道，光頭、微胖、佛系，臉上掛著微笑，手裡纏個串子，差個猴就能取經的感覺。

　　蘇橋初見他，見他模樣這麽老實，便不打算把他坑的太狠。

　　三人落座，先慣例的商業互吹。

　　“這位是梁行道，梁主編，咱國內出版界數一數二的編輯，許多大賣的作品，都是他經手的。”

　　“久仰久仰，梁主編大名如雷貫耳。”

　　“這位是蘇橋，筆名蘇州幾座橋，如今互聯網上最炙手可熱的作家，其處女作《天字號當鋪》的平台均定已近十萬，文聯評分高達9.1。”

　　“慕名而來，慕名而來。”

　　好話說完，該聊正事。

　　梁行道是個乾實事的人，率先開口，“蘇老師，我聽說，你對咱們與終點網協議的版稅，不太滿意是嗎?”

　　蘇橋也很乾脆，做戲做全套，直接點頭道，“我想再商量商量。”

　　梁行道又扭頭問楊雪忱，“小雪，你們終點網的意思呢?”

　　“《當鋪》的實體書版權，蘇老師手裡握著一半，我們網站沒法直接做主，而且老師現在是我們網站的活招牌……”楊雪忱細聲解釋道。

　　梁行道聞言點點頭，其實終點網的態度，他早已了解過，現在只是當著蘇橋的面，再重新確認一遍。

　　這件事說白了，是終點網與蘇橋聯手壓登輝出版社，但表面上卻是蘇橋壓登輝，而終點在裡面充和事佬。

　　這並不是蘇橋不會裝好人，而是只有這樣做，他才能獲取最大利益。

　　終點網與登輝原有的版稅是3%—7%，因為已經在互聯網上大肆傳播過，所以整體比一般文學作品低兩到三個百分點。

　　不過蘇橋與終點網都認為，憑借《當鋪》的火爆程度，它的版稅不該被限制在7%，它完全有資格拿到更優厚的價格。

　　“我們出版社內部商量過，也非常看好你的書，可以給你提高到8%。”梁行道講道。

　　“一個百分點?”蘇橋佯裝不屑的冷笑，充分發揮出他做為演員的敬業精神。

　　“蘇老師，您第一次出書，可能還不清楚，出版社的發行能力有強有弱，外面那些小出版社或許能給你開出9%、10%的版稅，但他們敢印多少冊?選我們出版社，起印五十。”

　　“呵呵，只要我的書賣的好，小出版社也能被捧大，誰做生意還不是一步步起來的。”